雷冬给她捶着后背,一声未吭。
彬彬扭摆着身子,想躲开他的手臂。“别碰我!”又是一阵咳嗽。
雷冬缩回了手,看着背影,那凹陷的腰部使他想起了亚男,想着他对亚男说的那句话:我愿作个坏男人。而事实上,他的确是个“坏”男人,让女人又爱又恨的男人,像块玉,却有着瑕疵,却也不忍心丢弃的那种男人。
“你好像变成了两面人,一面是真实的你,一面又是再演戏,虚伪!”彬彬抱起薄被走出了卧室。
雷冬用被子捂住脑袋,他感觉身体一阵胀痛,紧闭着眼睛,默念着一,二,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睁开眼时都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九点。
餐桌上什么也没有,甚至暖水瓶里也没有一滴水,他环视着房间,叹了口气,这还是家吗?吃过早饭,刚上班,亚倩就碰到了刘工,只见他满脸堆笑,“谢谢你啦,真的谢谢你,那钱够……打点的不?”
亚倩一愣,看着刘工,“什么打点的?你说什么钱啊?”
“嗯……总之谢谢你!”他匆忙朝自己办公室走去,脸都红到了脖子根,连筋都一清二楚。
亚倩摇了下头,来到办公室门口,刚要掏钥匙,门竟然没有被锁上,怎么……亚倩赶忙推门而入。杨工也未在,检查了一遍,发现XXXX厂送来的标准铂铑热电偶长度竟短了一小截,虽然不起眼,俺可是白金呀!她呆呆地看着黑色的皮箱,他……他会干这种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杨工的身影。
亚倩一直未离开办公室,就等杨工来问个明白。杨工来的很晚,一进门,就见亚倩瞪着眼看着自己,那两颗虎牙也不见了。
还没等他开口,亚倩就焦急地口吻说道:“杨工,我准备报案,这办公室里就你和我,怎么XXXX厂送来的热电偶怎么会少了100mm,因为长度送来时是我测量的,我最清楚,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眼睛时刻没有离开杨工的眼睛。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杨工把包放在了办公桌上,“是我剪断的,不,是我接线时不小心弄断了,那一点不影响什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以看出他竭力掩盖内心的恐慌。
“那断的那一截又在什么地方?”
“这……你个毛孩子……”他站起身,穿上白色大褂,“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亚倩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没有想杨工忙上前把门跐住,压低了嗓门,“倩倩啊,求你了,你知道,我儿子在国外上学,他妈妈又得了肝癌,我……”
“把可是国家的,我还能怎么说……职业道德对您又是什么呢?哎,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看待你,一个长者,快要退休的人了,你……对了,把刘工的钱给我!”她一伸手。
杨工惊愕地看着亚倩,“你……你知道了?他……”他赶忙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纸包。“都在这!”
亚倩抽出钱,点了一遍,转过脸,“杨清财,不对啊,这才一千,刘工说是一万啊!”
“啊!”他张大了嘴巴,“他……我……我……”
“以后就少做点缺德事,好赖你还是个‘工’,以前你做什么,我没有见,但这次,那热电偶断的一节,交给厂家,杨工……以后我叫你杨工的时候,那个‘工’不在是工程师的工,你就想是‘公家’的公字,别再有下一回了……”她拿着纸包,拉开门,走出自己办公室。亚男一抬头,彬彬坐在自己的对面椅子上,手里是病历和挂号单。
“哪儿不舒服?”原本想打招呼的亚男一看彬彬的脸,就知道战争难免,很平静地问道。
“心里!”彬彬捂着胸口。
“我这是外科,我建议你去内科,做个心电图……”她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这心病,只有你能治疗。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铃是你系的,我自然来找你啦!”彬彬毫不示弱地看着她。
“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只不过你的病特殊,这不方便,下了班再约,怎么样?”她一指门外的长椅子上的病人,“今天的病人太多,不好意思,你就……”
“只要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就行,就怕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二字,给你个面子,我就一直在医院门口等你!”彬彬站起身,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病历,“这个挂号单就留在你这里!”
亚男也站起身,“彬彬,你不能丢下你的学生,而我也不能丢下我的病人,我们有的是时间,为什么非要……”
“是你把我给逼的,那樱桃很好吃吧?你找谁不行,干嘛就抓住我家冬冬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吧?就这样的男人,你也要?”
“现在没有时间谈论你家冬冬,我得去工作,不能让真正的病人等着,你说是不是?”亚男朝门口的座椅上的一位小伙招了下手。
小伙子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来,却眼盯着彬彬。
“哪儿不舒服?”
小伙子依然盯着彬彬,“她……她……”脸蛋都憋红了。
亚男笑了,“别紧张!”她朝彬彬一努嘴,“你得出去了……”一指门。
“我在你俩常去的酒吧等你!”她拎起包走了出去。在皇冠花园小区。
微胖的保安看着亚男的背影悄声对身边的瘦小的保安说道:8号楼A座多了个女主人,你看她,非同一般,好像每天都有喜事一样,嘴角总是挂着微笑,让人看一眼,还想看第二眼,几天不见,还……还怪想的……
瘦小的保安一撇嘴,别发呆了,走吧,还有12号楼没有检查呢,再看,也是别人的。原本脖子就很长,还伸长个脖子望着亚男的背影。我看你就适合做保安,操着每一个住户的心特别是女士!
因为她们是弱者,走吧!微胖的保安一挥手。已经进门的亚男抬头看了正对着门的的木质墙面上的如同浮雕般希腊美女的挂钟,都已经晚上九点半了。那射灯正好照射着弯曲着身子的,飘逸的裙摆成弧形围裹着钟表盘,裙褶子的线条非常流畅,与垂掉的长发形成一种融合的美,微闭着眼睛,舒展着手臂,嘴角挂着微笑,仿佛是在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