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我猛地扯开他的衣衫,啊,这是我有生以来用力最猛的时候了,我想!狂晕!可是,触目所及之处都是一条条地疤痕,触目惊心地占据在他白皙的胸口处,一阵雾气迷蒙了我的眼,心中仿佛炸开了般难受。
顾不得,男女之间的避嫌,我的十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胸口,压在那道道疤痕之上,如果我那时抬手就会发现,残洌正用一种诡异,动容地神态凝视着我,任由我抚弄着。
“我……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我仰起迷蒙地眸子,望着眼前恍若天人般的残洌,在他的眸中明显的看到了现在自己的倒影,那个面露真情,一脸怜惜心痛的女子,啊!那个人是我吗?
猝然,一阵猛烈地剧痛由心口处袭向四肢百骸,望着他全身的疤痕,我心中一震,他的伤,让我动了情,蓦地,我全身发颤,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这锥心之痛来得又猛又快,让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痛……”我神情万般痛苦,身子缩地紧紧的。
残洌神情聚变,扳过我的脸颊,阴鹜地开口,“是寒魈对你下毒吗?”
我痛得咬住了唇,直到唇瓣溢出鲜血。
“是情,花毒……”
残洌紧紧将我拥在怀里,他从来不曾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有这么深刻地感情。
望着我痛苦的眸,他的心竟然痛了起来。
这辈子,谁的眸光可以如我一般,如此牵动他无情的心?莫非一切是注定的,在他们最初那眸光交会的瞬间,已经注定了此生的纠缠?
我悠悠地醒过来,入眼的是张出尘俊颜。慢慢地回忆起,自己是因为毒发而陷入昏迷,现在是在哪?随即,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这是夙矽的府邸,那么,是洌抱我回来的吗?
“你……”我一时气虚,接不上话来。
“好些了吗?是我救了你。”夙矽出现在我面前,温和地询问。
我有些疑惑地望着夙矽,转而又望向坐在床沿的残洌,他还是穿着那日的雪色衣衫,显然是衣不解带地在我床边守候了许久,一双淡色黑眸闪着幽邃地光芒,瞧不出喜怒。
我竟然没有死!
那日的痛楚历历在目,仿佛置身地府,我还以为自己一定死翘翘了呢!原来,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犹记得全身剧痛时,心中升起无以名状地恐惧,我怕,怕见再也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在我府邸里,要死也是不容易的,在这,要生要死全由我决定。”
夙矽开口道,语气中隐隐流露出责怪的怒气,显然那日,我的情况是万分危急的,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残洌拉起我细弱的小手,紧紧握住,眸底流露的是执拗与深情,我回以安慰的眼色。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毒……”我虚弱的开口,眼底是满是疲惫。
“你以为呢?”残洌没好气的说,耶?他也在生气啊?看来,我太让他们两位担心了。
夙矽攸地拉我起身,在我三焦穴扎上一针,令我无法动弹,然后让我伏在床上,为我施针疗毒,一刻钟后,他取下金针,替我盖上薄被。
“现在起,每隔两个时辰,必须施针抑毒,否则待毒发之时,我怕你承受不住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这不是情花毒吗?”
“情花,乃上古奇花,被它扎上一次只要三天之内不动情念,方可防止再次发作,但你,要不是当日服下还魂金丹,此刻早已命不久矣。”
残洌忍住眼底怒意,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寒魈,你竟然让她受如此痛楚,他定要讨回代价。
“此毒,有药可解不是吗?”我疑惑地目光直视着夙矽,继而转向残洌点头微笑着。
夙矽闻言,眉头纠结。
“这种毒,解药几乎无法调配,唯有下毒之人或许有。此毒非常厉害,那****毒发,若非以金针,每隔三个时辰便会疼痛入骨,且一次比一次痛,直到七日之后气绝身亡。”
我满脸震惊,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阴毒地情花毒!我更想不到的是,寒魈会对我下这么无情的毒,摆明了不给我活路走嘛!既然,横竖都要死,还不如给我一刀,让我死个痛快点呢!想到这种死法,我就汗毛直竖,想来那天,真是危险异常。
“也就是说,除了他之外,无人可解?”我一脸茫然。
“也并非无药可治。”夙矽顿了顿,“只要你清心寡欲,再配合我的治疗,可以延续三个月性命。”
我苦笑,对已残洌动了情,要我清心寡欲怎么可能!“三个月后呢,还不是一样,死路一条。”除非去找寒魈,否则没有其他办法。
“唯有断肠之痛方能绝情,若能找到断肠草,也许可以克制情花毒……”
“断肠草?”我蓦然心口一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啊,对了!可惜,只有寒魈住的山谷里才有这味草药,要得到它岂非难如登天?“只有在他山谷里才有,根本就拿不到!”
到时候,我若死了,岂不是要和残洌阴阳相隔?到时候难保他又要伤害自己!
一想到要和他分开或者见他痛苦,不知为什么,心口蓦地又是一阵剧痛,生情容易断情难呐!情念方生,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剧痛起来,
夙矽脸色聚变,扶着她厉声问,“你可是又想起了心上人?”虽然没明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是谁,残洌脸色莫名复杂,满眸含怒,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
他再度取来金针,在我后颈扎下,我立刻停止翻动,晕睡过去。
“这一次,我可以救你,但下一次……千万别再有下一次。”夙矽抚着我清秀的脸颊,低声喃喃。
昏睡可以暂时减缓她的痛苦,只要醒来之时别再动情,那么便不会再有疼痛。
只是,她做得到吗?
当夙矽脸色复杂地抬头,正对上一双略带蔑笑的淡色黑眸,原来刚才,残洌在一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无法抵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