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气氛紧张。
几位宰辅大人都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不时踱步，不时窃窃耳语。似乎都有无尽的惆怅。
朱祁镇牵着钱梦砚的手，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大臣们的脸色明显一暗。但随即便恭敬地俯身行礼。
“都平身。”朱祁镇的眼里怎会看不到他们的变化，径直走进内殿。
“皇上，外头几位大人从下朝开始便等在这里了。想求见皇上。”随侍的宫人进来禀报。
朱祁镇凤眸一挑，冷冷道：“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不妨再等一会儿。”
梦砚正要再说什么，朱祁镇已开口：“都退下，我与皇后有要事商议。那些大臣要是执意要等朕，便让他们等着。”
“遵旨。”伺候的宫人全都退下，只剩下朱祁镇与梦砚二人。
“皇上……”
“嘘……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朱祁镇用修长的手指止住了梦砚的话，“你希望朕凡事以朝政为重，如此识大体，是好事。可这一刻，对于皇上来说，并不那么重要。可对朱祁镇来说，却不同一般。”
梦砚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要说一些话，请你不要把我当成皇上，只当成是你的丈夫好么？”
“皇上请说。”梦砚现在已没有这么害怕朱祁镇突如其来想说的话了。相反的，他每一次的郑重，总是能让她惊讶。
“这许多年，我与你，错过了很多。我年轻时桀骜狂纵，对你犯了不可原谅的错。我总以为，我是皇上，天下没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才明白，天下一切都是我的，除了人心。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你教会我很多。让我看到很多宫里人没有的品质。这些年我隐忍不说，即便是这些日子，黏在你身边，我却也羞于表达。是我太过纠结于颜面了。”
如此明显的表白，令梦砚有些不知所措。
他总是冷酷而桀骜的，温柔体贴的话，并不适合从他嘴里说出来。可见他如此认真的表情，梦砚不得不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有改变。
其实，梦砚并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温柔。只是从前的点点滴滴，总是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是时候放下了。梦砚如是对自己说。
“其实臣妾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梦砚低下头，遮掩着脸上的红晕，“皇上不必过于着急。臣妾始终是皇后。”
“可你说过，皇后是皇上的妻子，可你钱梦砚不是我朱祁镇的妻子。”朱祁镇的口吻有些急促。
一急，脸上便有孩子气。
“嗯……”梦砚轻咬下唇，“可……皇上也不能这么着急啊。总得，慢慢来。”
“慢慢来？”朱祁镇心中有惊喜的声音，那握着的手，便更紧，“不如我们……”
“皇上！”外头的宫人，急急忙忙地掀帘而入，仓皇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咳咳。”梦砚快步避开朱祁镇即将到来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