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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共浴场:古罗马的香艳之风(2)

进入浴场后,市民通常先到更衣室换衣服,然后到体育馆去打拳、摔角、跑步、跳高、投铁饼或长矛或玩球,据说他们还喜欢玩一种类似橄榄球的游戏,有时职业球员也会到浴场里专门表演。至于那些身体衰弱的老人,则会去按摩室,让奴隶擦揉掉他们的脂肪。走过浴室间,市民进入浴池——实际上是个暖气室;从温水浴池,再走进热水浴池——热气室;如果他希望更自由地多出点汗,可以移入出汗室,在极热的蒸汽中喘息。然后,他再来个暖水浴,用一种从高卢人那里学来的新玩艺——肥皂冲洗干净,那时的肥皂是用兽脂及山毛榉或榆树灰制成的。热水池中有引来的温泉水,为保持水的温度,在引水管下面生着火炉。从暖室出来后,沐浴者继续到冷浴室去来个冷水浴,他也可以浸在游泳池里。接着让人用油或膏之类的东西擦揉;这些油通常以橄榄制成的,但并不抹掉只是用刮子刮掉,用毛巾擦干,这样便有些油渗到皮肤上,补充被温水浴烫出汗后失去的水分。

沐浴的环节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浴后的下午几个小时里,是罗马社会最好的聚会时间。浴场提供有玩骰子和下棋的房间,绘画及雕塑的艺廊,朋友们聚坐谈心的谈论室、图书馆及阅览室,音乐家演奏及诗人朗诵的大厅,或者供哲学家谈天论地的地方。在那里,罗马人可以纵情谈笑,尽量谈他们所喜爱的街谈巷议,得知一天中的一切新闻。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在浴场中的餐厅里吃晚饭。

2、“五星级”的浴场谁不爱?

罗马时代的建筑师和皇帝们,似乎对浴场的建设饶有兴趣,在这里尽情显示他们的天才与财富。于是,更高的穹顶和更阔的空间不断开辟出来,顶部和墙壁的装饰也日益琳琅满目,有雕像的廊柱、镶嵌的壁檐、马赛克地面、纹饰泳池、雕花座椅等,富丽堂皇,蔚为美观。更令罗马人自豪的是,当时的帝国已具备了修建豪华浴场及其配套设施的财富和实力,尤其是解决了供水的问题。水道设计的合理、维修的严格,能够始终保证水流的畅通和水质的洁净,随时就地取饮都清冽如山泉。

有了财力和技术保障,公共浴场便逐渐发展成为罗马帝国的代表性建筑了,而且是古罗马建筑中功能、空间组合和建筑技术最复杂的一种类犁。罗马共和时期,公共浴场主要包括热水厅、温水厅、冷水厅三部分,较大的浴场还有休息厅、娱乐厅和运动场。浴场地下和墙体内设管道通热空气和烟以取暖。公共浴场很早就采用拱券结构,在拱顶里设取暖管道。罗马帝国时期,大型的皇家浴场又增设图书馆、讲演厅和商店等,附属房间也更多,还有很大的储水池,平面布局渐趋对称。罗马帝国皇家浴场的基本形制为:主体建筑物为长方形,完全对称,纵轴线上是热水厅、温水厅和冷水厅;两侧各有人门、更衣室、按摩室、涂橄榄油和擦肥皂室、蒸汗室等;各厅室按健身、沐浴的一定顺序排列,锅炉间、储藏室和奴隶用房在地下。

据统计,古罗马共有11座公共浴场。其中,卡拉卡拉浴场(Terme di Caracalla)无疑是罗马帝国时代最富丽堂皇的一座浴场,它集花园、体育馆和艺术馆于一体,也是古罗马遗留下来的最宏伟、保存得最完好的浴场。

知识链接:卡拉卡拉浴场

卡拉卡拉浴场是公元3世纪初期古罗马帝国的一座皇家浴场,由古罗马皇帝卡拉卡拉(本名为安敦尼努,卡拉卡拉是他的绰号)动议兴建。它占地11公顷,储水槽容量达8万吨。该浴场长375米,宽 363米,可容纳1600人同时享用,为罗马第二大浴场。浴室中设有游泳池、桑拿池和冷水池,周围还设有商店、演讲厅、会议室、休息厅、花园、体育馆、图书馆、健身房,所有室内建筑都配有精致的雕刻和巧夺天工的镶嵌图案。

堪与卡拉卡拉浴场媲美的当属戴克里先浴场,后者是罗马历史上最具规模也最具艺术性的一座浴场,而负责这座建筑物的人则是马克西米安皇帝(Marcus Aurelius Valerius Maximianus Herculius,约286年~约305年在位)。这个浴场完成于公元305年前后,虽然当时的罗马帝国正面临空前的内外危机,但政府仍兴建了这座面积达十三公顷,可容纳3000余人的浴场。它的内部装修则后来居上,远远超过了卡拉卡拉公共浴场,装饰有艺术精湛的雕塑和壁画,颇有一种崇高之感。颇具意味的是,戴里克先公共大浴场后来却改建成了教堂,不知人们的灵魂是否能在这里得到净化。

公元79年,一场可怕的火山爆发吞噬了意大利半岛南端的名城庞贝。多年以后,当人们拨开火山灰,清理出保存完好的古代遗迹时,赫然发现,这座仅有几万人的小城里,居然也有三座大型的公共浴室,而浴室内部的各种陈设,更是向后人昭示了一股追逐享乐的风尚。除此以外,庞贝城还有一些私人的浴室对外开放,规模都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如同古罗马人建造的所有公共浴室一样,这些浴室也都力求豪华舒适,费用高昂。大理石石块砌成拱形屋顶,磨光的凝灰岩砌成的墙壁,饰有浮雕、壁画、雕像和镶嵌物,配有喷水池、石躺椅等的浴室内部美轮美奂,十分讲究。令人惊奇的是女浴室有专门洗嘴唇的小喷泉。这一切正反映了古罗马人崇尚奢华、追求享乐的社会风气。

对庞贝人热衷于公共浴室洗澡的生活,曾在这里实地考察的学者朱自清曾这样写道:“滂卑(今译庞贝)人是会享福的,他们的浴场造得很好。冷热浴蒸汽浴都有;场中存衣柜,每个浴客一个,他们可以舒舒服服地放心洗澡去。场宽阔高大,墙上和圆顶上满是画。屋顶正中开一个大圆窗子,光从这里下来,雨也从这里下来;但他们不在乎雨,场里面反正是湿的。有一处浴场对门便是饭馆,洗完澡就上这儿吃点儿喝点儿,真‘美’啊。”

3、温柔乡泡软了罗马帝国的筋骨

众所周知,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古罗马曾经盛极一时。它的疆域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它的建筑宏伟壮观,它的兵团所向披靡,它的国库黄金遍地……然而在经历了数百年的辉煌后,曾经的庞大帝国却很快走向衰亡,最终于476年被日耳曼人所灭。细究起来,罗马帝国的衰亡固然有政治、经济乃至军事等方面的原因,但其国民精神的集体颓废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而罗马人所热衷的沐浴风尚就扮演了重要角色。

在帝国初期,当公共浴场出现后,原本还有较为严格的管理措施,虽然开始准许女性使用浴场,但必须男女分隔开来沐浴。但是随着社会风气的堕落,到以荒淫著称的皇帝尼禄当政时代,竟公然准许男女同池混浴,男女袒胸露背,一个个赤条条相见。尤其是一些妓女也时常混进浴场,这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伤风败俗的行为,浴场逐渐成了淫乱的温床,有的甚至成为妓女聚集的场所,浴场里一片乌烟瘴气。这种丑事百出、声名狼藉的男女混浴实行了50、60年,到了哈德良皇帝时代才明令禁止,但也只是做表面文章。可以说,古罗马人在沐浴方面过分地淫逸放纵是导致古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之一,所以后人在记述男女混浴后这样说:“虽然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很多,但骄奢淫逸、道德沦丧亦是一个重要因素。”

事实上,古罗马人的放纵简直到了洪水泛滥的程度。尤其是在帝国后期,公共浴场里男女混杂,夜间也可共浴,浴场因此堕落为淫荡之地。当妓女入浴时,浴场就充斥了猥亵下流的语言与欢笑;甚至连良家妇女也公然在陌生的男人面前由女奴伺候洗身,而毫无羞怯之意;调戏妇女和淫乱的事更是层出不穷了。

当古罗马的男男女女们在公共浴场里尽情享乐时,一种无形的危机正向帝国袭来,这便是人口的锐减。而据学者们考证,古罗马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是大多数罗马男人的性无能和女人的不孕症。导致这种性无能和不孕症的原因大致有三:一是纵酒过度,二是洗澡过度,三是普遍患有慢性铅中毒症。由于古罗马的绝大多数男人每天都要上浴场或澡堂,并在池水中一泡就是半天或一整天。现代研究表明,浴场或澡堂的热水会抑制精子的生长从而影响生育。沉溺于沐浴的罗马男人沐浴过度又欲振无力,把身上所具有的一点男性雄风也洗掉了,真可谓是一大悲剧。另外,由于古罗马城市的供水管道都是用铅制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铅逐渐被锈蚀,长期使用这种铅水管的罗马人智力因此下降。所有这一切,终于使得他们在蛮族的侵袭下节节败退,迅速走向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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