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姑娘很快就发现这个书生,几人面面相看,想,这是何人?
其中一个姑娘道:“哪里来的这厮?”
话音刚落,这书生想着这便是似遗姑罢,紧着便就跪下了,说道:“我本是山下一书生,虽是十年苦读,应去赶考,但却有着悬壶济世的心,听闻人说天山崖姑娘山,有位医术高明的似遗仙姑,寻了不尽的地方,问了不尽的人,才来到百花仙境的地方,今日遇见似遗仙姑,还望似遗仙姑能够传于书生医术,若能了此心愿,仙姑之恩书生没齿难忘。”
那似遗姑回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里虽比不了天上,但也不差分毫,哪里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快快回去罢。”
这似遗姑后又转身道:“这样水灵的牡丹花,只怕这天下只有牡丹仙子这里才能有的。”
“不知似遗姑的似遗茶是否有牡丹呢?”牡丹仙子
“似遗姑的茶,香气清幽,似有似无,若有了牡丹,香气会加几分,想是更加醉人。”荷花仙子
“荷仙院池中的荷花,清香有余,趁着绿幽的荷叶,这也算香气清幽更是给夏天的夜晚添了几分味道,也是醉人的。”杏花仙子
“含羞开花雾,繁珠点青青,闻得浅春来,小园通幽径,这样的杏花,闲情隔世的景,也算的上清幽了罢。”幽客仙人
“我倒觉得幽客仙人的桃仙源更为幽静,有竹林与桃花相伴。”这清缨仙子又转念道:“怎的都是清幽的了,我这喜暖的茶花在你们这倒成俗的了。”
“哪里都成俗的了,只要你我喜爱不都是不俗的了,我虽掌管桃仙源,但始终我的仙体不是桃花,想,早晚都要在这人世间走一遭,修道的。”幽客仙人
“仙人下凡自有他仙庇佑。”清缨仙子
“是否修道,自有天道来解,这天道来临之时,我们自是算的出来,可凡胎没有这生而知之,不可泄露天机啊。”似遗仙人
姑娘们才发觉,那书生还在那里。
只当下闻得一缕茶香,便知茶已烹好,仙人们开始唤其’他仙。
数个仙人忽现,却不见行踪。
“刚听说有一帽儿山自成灵性的蛟龙,犯了天条,被碗口还粗的铁链锁着扣在了帽儿山下。”这花仙发髻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海棠花,想是海棠花仙子,端正的相貌,透着一丝娇小气。接道:“好像犯了..”
“犯了什么哪里有人晓得,快一齐的进去罢,不然茶凉了就又白等了。”扶桑仙子
“那帽儿山里尽是水,便在那山顶上圈了个井,我见还有凡人路过拉那条铁链呢,他们哪里知道,这铁链有百十丈长,不尽呀!..”海棠仙子话未说完,便被众仙说笑着拉进屋里“快一齐的进去罢。”
话说这书生在哪里徘徊半月有余,花仙们也会给他些蜜糕等吃食,来解饥饿。这似遗姑见他如此坚持,心里只是无奈,上前劝说。那书生见似遗姑走来,便紧着放下那本内经,肃整起来。
“姑姑好。”
“我知你求医道心切,虽说仙人说什么凡人相比生而知之与学而知之的,但你要知道,天规所道仙人不能生情,怎有生而知之呢?你来这里足有上天半月,你自己可算算这下头已过千百日,你说我医术高明,那也是修道得来得。”
那书生紧随着似遗姑,细心听取,生怕落了一词半字。
“你虽有济世的心,总想着找到了我,就可一步学成,太过心急,你且看那抓药的小徒,你莫说五年,就是学十年的,他们还在抓药,并不是他们没有长进,而是这医药关系着人命,他们有自知之明啊。医者不止是医术高明,更多的是医道,这道含着人品与德行,如果这医者没有人品与德行,再怎么医术高明那也是害人的。”似遗姑边说,书生边是道
“我且与你有一面之缘,原以为你会就此放弃,不想你还在这,倒是个始终不渝的人,你且先稳稳性子,明白明白世间的道,再学业不迟,回去罢,好生勤学,必有所成。”
“咚——咚!咚!咚!”已是四更,烟云微月,零星长空,衬着夜色,小山楼依旧灯火通明。
“就这样,呼~的一下,全都消失了。”夏云誉
“就这样?”夏云姵
“恩,讲完啦。”夏云誉饮完茶紧着道。
“这样也好,让人回味,也有所联想。”魏景怡
丫头们已大半依着墙睡着,大半有了倦意。
“这些明儿再让丫头们收了罢,太太让丫头一拨拨的请了好几次,都回了各自院中早点歇息,都四更天了,还要赶早请安呢。”夏云姵
各院中的丫头,随着夏云娴他们回到各自院中。
七月已至,天微凉。
夏云然收拾着床榻。
香莲道:“喜儿,妙珠,文欣,蔻子,好了就进来罢。”
进门的丫头,各个蛾眉曼睩,粉状香凝,体态轻佻,几分娇来,几分俏,香绢素手,玉皎纤软,各自持着物件。
香菱走上前去,拂着那双鱼戏荷的面盆底,试了水温,瞧了瞧托盘上的手帕,又瞧了瞧那两盏暖水,用勺子点了有一捻盐的量,和了其中一盏暖水里,淑盥也瞧了瞧,皆已备好。
“小姐,备好了。”香菱转身道。
夏云娴已换上了绯色主腰儿,一排香金扣,下束牙色吉花百褶裙,坠着香袋,外套天蓝缎衫。便开始漱洗,漱洗毕,四个丫头把物件递给了外头的丫头,便进屋开始整理,香菱香莲侍候着卸钗梳妆。
“今儿个晚上,爷讲的这个故事可真有趣儿,学医求药的竟能说出好大一番道理来。”夏云然一旁道。
“我觉得仙女说蛟龙那段好玩儿。”喜儿道
“我倒觉得似遗姑道出抓药的小徒那段有趣儿,竟要学好些年,真不知道学到了什么。”妙珠
“抓药的小徒,学了有一定年头的,只要一看,一抓,一闻,再这么一尝,便知道这是什么药,这株草的哪个部分,好与不好。”夏云娴
“竟有这么厉害,了不得..”蔻子
“是有多厉害,我也不知道。”夏云娴笑道:“都回去罢,明儿还要起早呢。”
丫头们一一回过。
“今儿是该谁守夜了?”夏云然问道
“南采和烟蕊。”文欣
“南采.烟蕊.”夏云娴拿着圆背镂雕梅花月牙梳,抿着头发,思索着道:“是新来的丫头吗?”
夏云然挥手示意,丫头们也就回了。
“这南采也本是丫头,以前服侍的小姐便就是这个烟蕊。”然儿丫头见夏云娴有所疑惑便接道:“这个烟蕊以前叫李馨蕊,父亲曾是詹士府正三品詹士,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抄了家。来时这丫头的名字也是她自己取的,婆子们觉得这丫头不冲主子,叫什么没去多管,也就这样了。”夏云然接道
“世事无常,想来她们比我们体会的更真切,你回去罢。”夏云娴
“是,那小姐早点睡,我让她们进来。”夏云然
“去罢。”夏云娴
那南采与烟蕊各自抱着被褥进门来,与其说进来,倒不如推搡着。夏云娴一眼便认出了哪个是烟蕊。
联娟淡眉,朱唇若丹,虽有愁容消瘦,但柔情绰态仍有余量。
夏云娴见到这个烟蕊,那种世事无常的无奈又多加了几分感伤,不觉得叹道:“熄了灯,早点睡罢。”
这南采进门争着拿被褥,现又争着服侍夏云娴,又赶着熄灯,后有紧着给自己的旧柱子铺被褥,那烟蕊虽是推搡着,最后也是无奈,又附感激。
夏云娴见状,也不想去理会,由着她们,自己便沾枕入睡。
夏云娴又要去趟江南,想着收拾了江南小院,遣了仆人,就不再去了。带着夏云然,香菱,香莲,选了日子,准备着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