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对面男子的腹中,一只满身疙瘩,沾满粘液的绿色大蟾蜍探出了头来。就好像它原本就长在那里一样。
黄发男子对我一笑:“我说过了,我有神的庇护。”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在下杨虎。”
“杨虎,”我说,“听起来还蛮正常的。”
“想必阁下一定对我腹中的灵蟾相当吃惊吧,”杨虎道,他肚子里的蛤蟆此刻正在盯着我看,“这是受长老点化所得的。”
“他们在你身上安了这种东西?”
“与灵蟾合而为一,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杨虎正色道,“而且一旦成功,便不再是凡人了,而是具有与神一样强大的力量。”杨虎说着向地上击了一拳,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震,回过神来,地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裂缝。“看到了吧,这就是神的力量!阁下,无论你的武功再高强,也是赢不过我的!”
杨虎那张狂热的脸,和他腹中蟾蜍那张墨绿色的脸交相辉映着,形成了一幅诡谲的画面。
“来吧,灵蟾,进行制裁吧。”杨虎吼叫着,他腹中的蟾蜍突然张开了墨绿色的大嘴,接着簇地喷射出大量粘液,飞速地奔向我的面门。
我向右一闪,躲开了他的进攻。随即提剑上前,对着他的腹中的蟾蜍就是一刀。蟾蜍一声惨叫,因为它的脸被我斩为了两半。霎时间墨绿色的血液不断地从杨虎的腹中喷涌而出。
杨虎似乎随着蟾蜍的死亡失去了体力,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看了一眼置身于一滩绿色液体中的杨虎,对他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击你。不过,那玩意真的很恶心。”
剩下的就是三长老了。我有些激动地推开了那扇门黑色木门,里面的情景却让我吃了一惊。
三长老并不老,反而是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他们都穿着黑色长袍,左首便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足智多谋。右首边是个长发的男子,肤色惨白,显得阴柔。正中间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娇小,让人觉得弱不禁风。在他们身后,是一个一人多高的蟾蜍塑像。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仪式了。”我首先开口。
“没关系,我们的仪式正好刚刚结束。”眼镜男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人冷冷地问。
“我叫苏宣,我来这只是想问你们几件事情。”我说着,把背包取下,从中拿出了那五只青铜蟾蜍,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你们知道这个吗?”我指着蟾蜍问。
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女人问道。
“从死尸里。”我说。
一阵沉默后,眼镜男开口道:“不好意思,苏宣先生,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哦?我倒是认为这些东西跟灵蟾教会有些联系呢。”我说。
“那么,很抱歉让您失望了。”眼镜男道,“敝教跟这些东西绝无关系。”
“是吗。”我说,“那可就伤脑筋了。老实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呢,被刀砍中竟然还会变成蛤蟆。”
“是蟾蜍。”女人纠正道。
“不过,这也使事情简单化了,因为我已经和那把刀的主人交过手了,”我拔出剑,“所以第二次交手一定能认出他来的。”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眼镜男道,“我们已经告诉你我们与此事无关了,这里也没有你想找的人。如果你执意要做一些亵渎神灵的事,我等神明的守护者也是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气氛剑拔弩张。
“是吗?”我把剑举到了半空。“不过,我是不会空手而归的。”
“苏宣先生。”耳中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是那个长发男子,“请把你的剑放下,我们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的。”
“蓝绎,你……”女人想要制止他。看来长发男人叫蓝绎。
“没关系的,蓝绮。”蓝绎对女人说。“苏宣先生看起来不是坏人不是吗?况且他也有权了解事情的真相。”
“可是……”女人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眼镜男,“蓝绰,你说呢?”
戴眼镜的蓝绰做思索状,道:“我觉得蓝绎的话确实有道理。”
“怎么连你也这样。”女人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苏宣先生,我现在把我们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蓝绎幽幽地道,“首先,你说的那把刀叫天启刀,相传它的出现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了解,不过古籍中记载,被其斩杀之人,终会化身为蟾蜍,千秋万世,不生不灭。彼时,将于其体内降生青铜之蟾蜍,蟾蜍集之六只,随之风鼓云动,天地趋同。”
“六只吗?”我道。
“书中是这么记载的,”蓝绎道,“其实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所以也有些吃惊呢。”
“书里有没有写出现六只时会发生什么?”我问。
“那时将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蓝绎道。
“就这些?”我问。
“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蓝绰在一旁道。
“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我问。
“其实我们刚才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蓝绎道。
“这样啊。”我嘀咕着。
“我们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信不信由你。”蓝绮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对她一笑,“我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不是吗?”
“既然苏先生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么暂且先回吧。”蓝绰道,“进行仪式是很耗费精力的,我们也需要休息。”
我想了想道:“那些被我击中膝盖的人,大概过几天就会好了。至于杨虎,我不敢确定。”
“我们会帮他治疗的。这次的事我们也暂且不追究。”蓝绰道。
“还有,这个还给你们。”我把钥匙扔给了蓝绰。
越过一个个在地上抱膝呻吟的人,我走出了这间屋子。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了。
是陆源。
“喂,苏宣。”陆源道
“恩。”
“你还在忙吗?”
“没,已经没有了。”我说。
“那赶快来老陈这儿,越快越好!”陆源的声音很焦急。
“怎么了?”我问。
“总之,快点来!”陆源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陆源没有答话,话筒里滴、滴的电音,不断地在我耳际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