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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包袱”不断,笑声一片(1)

1 善抖“包袱”,妙言成趣

“包袱”是相声演员沿用的术语,主要有反常、反复、否认、错觉、双关等办法。若要评论一位综艺类主持人主持得成功与否,很大水平上是看他在主持进程中抖“包袱”的才能,“包袱”“抖”得是否符合时机,是否到位。

毕福剑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善抖“包袱”的主持人。他主持用的台词通常没有什么华丽的修辞,但就是这样平凡的话,在不经意间往往藏了一个又一个“包袱”,让人很自然地发笑。

有一年,公主岭市为高考高分学子召开专题晚会,并邀请毕福剑和撒贝宁担纲主持。当两辆满载演员的大客车开进校园,观众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前排的毕福剑,人群中立刻传来欢呼声。老毕和撒贝宁走上舞台,两位女同学马上送来鲜花。老毕打趣道:“我主持这么多年,头一次收到鲜花。”撒贝宁接过话茬:“我主持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老毕收到鲜花。”

毕福剑和撒贝宁都是第一次来到公主岭市,老毕说:“刚才我一进校园,就被认出来。一位大姐拉住我说:‘你主持的《星光大道》老好看了,收视率老高了,你老有才了,我们都老喜欢你了,你咋那么老呢?得,给我签个名吧。’我一看这不能拒绝啊,就给签个名,没想到,大姐接过签名不高兴了,‘咋地,你不是崔永元啊?’”夜色下的公主岭,笑声不断,掌声不断,叫好声不断。

这个小小的片段就是应用了抖“包袱”方式。

很多人把“包袱”和笑料画等号,这是不对的。“包袱”是经过细密的组织、铺垫,从而在后面达到强烈喜剧效果的手段。比如马三立说的《逗你玩》,前面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经过这么多的铺垫,三番四抖,最后贼来了,把小虎妈晾在外面的被单偷走了,达到让观众开怀大笑的效果,这才算是真正地抖出了“包袱”。而笑料则是通过非常简单的语言表达或是肢体动作,即时达到让观众发笑的目的。比如在电视剧里看到一个服务生把蛋糕扣到客人头上,或是一个人走路跌了个跟头抹一脸土,这些都是属于比较浅层次的幽默手法。

另外,幽默也不等同于滑稽。滑稽往往对任何内容态度都不严肃,只是单纯为了使人开心而搞笑;而幽默则是体现着一个人的机智思维,它从机智的角度出发,赋予机智更深厚的内涵,同时也对幽默自身的意念、态度和手法产生了影响。

盛夏时节的一天,纪晓岚赤着膀子,盘起辫子与同僚们校阅书稿。这时,乾隆皇帝慢慢走进馆来。纪晓岚来不及穿衣服,于是他赶紧把脖子一缩,钻到了书桌下面。

暑伏酷热,纪晓岚在桌子下面大汗淋漓,实在熬不住了,又听见外面静悄悄的,就轻声问:“老头子走了吗?”

在一旁静坐的乾隆听了不觉好笑,同僚们亦忍俊不禁。

乾隆佯怒道:“纪晓岚,你好大的胆子!为何叫朕‘老头子’?不说出个一二来,就砍了你的脑袋!”

众同僚都为纪晓岚捏了一把汗。他不慌不忙地地回答道:“皇上万寿无疆,这难道不叫‘老’吗?您顶天立地,至高无上,这难道不是‘头’吗?天与地是皇上的父母,您难道不是‘子’吗?这些合起来不就是‘老头子’吗?”

乾隆听了他的解释,立即转怒为喜,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奖赏了他。

纪晓岚据理巧辩,能够用幽默的方式自圆其说,本来是有可能招致大祸的一句随便之话,却被他解释成了充满溢美之意的奉承话,真不愧是一位有着大智慧的人物。

幽默需要智慧,智者必善幽默。如果没有灵活的思维、机智的头脑,想必老毕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包袱”可抖,纪晓岚也不能找些“花言巧语”来给自己开脱罪责了。因此,一个人只有拥有审时度势的能力、广博的知识,才能真正做到谈资丰富、妙言成趣,从而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幽默来,让大家喜不自胜。这也就需要我们平时多多修炼自身的幽默感,广泛涉猎,充实自我,从书籍、名人趣事的精华中撷取幽默的智慧。

2 幽默妙在出其不意

幽默,通常为笑话的代名词,其妙在于出其不意。事实上,幽默都是出其不意的结果,如果都在意料之中,那还有什么幽默可言?所以,说出别人想不到的语言,表达别人想不到的含义,这是幽默的宗旨,即所谓的出其不意,出奇制胜。这样往往会使语言具有特殊的说服力,从而达到与人更好的沟通效果。

老毕在主持节目时,“出其不意”是他的惯用招数。当大家还沉浸在这一刻的欢笑中,他却突然话锋一转,带来另一个讯息,让大家先是一愣,继而会心一笑;或者是在大家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时,他不直接按计划行事,而是先吊足观众的胃口,然后另辟蹊径,道出一个不同的答案来。

2011 年11 月,《星光大道》走进武汉大学。带着标志性坏笑和不紧不慢的诙谐,毕姥爷的人气果然很高。不仅一出场就能把全场逗乐,连说几句不着调的英文和胡编乱造的所谓“韩语”,也能让大家笑个不停。

毕姥爷这次和栏目组成员一起来武大,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星光大道》挖掘人才。看着央视工作人员们一展身手,江城学子们也不甘示弱,留学生们跳起了“韩国舞”,女研究生唱响了《龙船调》,街舞组合也带来了拿手好戏。

经过一番对抗,到了毕姥爷宣布结果的时候。看到大家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贼精的他却出其不意地把这一“得罪人”的事交给了现场观众,看谁得到的呼声高谁就胜出,还振振有辞地辩解说:“我不傻,我才不干这得罪人的事呢!”最后武大街舞组合人气最旺,成为第二年《星光大道》的选手,老毕也跟着直乐,逗贫说:“民意啊,你们明年就有可能在《星光大道》上看到我这张砢碜的脸了。”

出其不意的结果,往往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如果当时老毕在场上正儿八经地宣读结果,虽然观众们仍会为冠军得主欢呼雀跃,但这种激动的心情毕竟只是一瞬间,高兴之后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而老毕一反惯常的做法,让观众们也主动参与进来,仿佛成了孰胜孰败的主宰,瞬间引爆全场激情,充分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正如他所说——“民意”。

某校毕业典礼上,发言者莫不长篇大论。轮到林语堂时,台下已睡倒一片。他上台劈头一句就是:“演说要像女子的裙子,越短越好!”一语既出,鸦雀无声,然后是哄堂大笑。

林语堂的话之所以语出惊人,就在于它收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这种类似于调侃性质的话本不适用于演讲这种正式场合,但当大家听得昏昏欲睡之时,来一句不登大雅之堂的戏谑之语,虽违反了常规,却取得了很好的幽默效果。

此外,出其不意不仅是一种幽默的手法,也是一种口才能力。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英、苏三国在德黑兰举行首脑会议,会议的气氛甚至连同通过的决议都将完全由斯大林控制。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商量好要对斯大林戏弄一番。

一天早上,会议开始前,丘吉尔点燃一支雪茄烟,悠然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了全球主宰!”

罗斯福接着说:“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了宇宙主宰!”接着转向斯大林,问他,“斯大林元帅,你梦见什么?”

斯大林看了他们两位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梦见,我既没有批准对丘吉尔先生的任命,也没有批准对罗斯福先生的任命。”

丘吉尔和罗斯福被这意想不到的回答惊呆了,彼此自嘲地笑了一笑。

出其不意,顾名思义,就是出乎对方意料之外。运用这种方法讲究的是快和准,让对方始料不及,从而达到说话的目的。斯大林的回答妙在转换思维角度,从人对人的控制入手,把握思维方向,实现了“背水一战而后生”,反而倒过来嘲弄了两巨头一番。

出其不意有时候又有点像声东击西,比如有时候老毕插播广告的方式—— 说的是要告诉观众一个秘密,结果是插播了赞助商的广告。

声东击西手法很有些“兵不厌诈”的意味。它利用人们的预期心理,“指”向“东方”,当人们顺着它“指”的方向看时,忽然又反打“西方”,这样在“东”、“西”的一反一复中,不和谐的因素产生,搞笑的酝酿也就成熟了。

3 给自己下套,让听者开心

在以娱乐为主要性质的节目中,让观众们开心是主持人的头等大事。一味地拿别人开涮、用看似幽默风趣的语言对别人进行攻击,虽然在当时也会博得现场阵阵欢声笑语,但过后难免会让人生出反感之心。

聪明的主持人偶尔也会给自己下个套,不管是主动下的还是被动下的,总能让自己也“傻”一回,看似任由他人摆布,借以制造幽默,从而达到娱乐大众的目的。毕福剑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傻”人,先给他人使坏,最后反被别人“愚弄”,窘样百出,让观众开怀大笑。

在某期“七天乐”中,拍摄地点选在了贵州铜仁。节目一开始,毕福剑就“幽默”地把铜仁话中的“把你说”说成“抱你说”,惹得现场一阵哄笑。

“有请选手闪亮登场!”随着毕福剑大手一挥,陈寒柏、韩乔生、何静、付玉龙、朱之文、娃娃等六位身着民族服装的演员,踏着旋律优美的乐曲,走上了舞台。

演员们上场后,并不急着比赛,而是互相猜测各自穿的是哪个民族的服装。当猜付玉龙身上的服装时,毕福剑说:“我数到五,如果大家猜不出你身上的服装是哪个民族的,你自己跳锦江里去!”付玉龙听了,急得上蹿下跳,毕福剑每数一个数,他就挥手让观众赶快抢答。当毕福剑数到最后一个数时,台下观众争相抢答道:“侗族!”付玉龙听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连向观众作揖答谢道:“看来,观众还是不忍心我跳河!”

随即,付玉龙要韩乔生猜毕福剑身上的服装,毕福剑听了,连连蹙眉,知道付玉龙在报复自己,有苦无处说。韩乔生猜不出来,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纷纷献计。何静说是布依族,娃娃说是卢梭族,朱之文被问急了,脱口说是山东族。何静最后大声说是“毕族”,引得观众哄堂大笑。毕福剑一脸“怒气”,把话筒伸向观众。观众齐声答道:“土家族。”毕福剑听了,脸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毕的初衷是捉弄别人,尤其是那句“大家猜不出你身上的服装是哪个民族的,你自己跳锦江里去”,让对方又急又怕,由此现场气氛也就迅速高涨起来。大家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笑料不断。然而紧接着,老毕却又成了被捉弄的对象,自食其果的老毕自是奈何不得,只得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给自己下套要下得巧,既不能让观众一眼瞧出来,使后面暗藏的幽默“包袱”被快速揭穿,失去了幽默效果;也不能下得太老套,观众听了索然乏味,觉得没什么意思,即使附和着干笑两声也并非出于真心,这就是下套的失败之举。只有避免了这些,才能实现预期的效果,让大家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给自己下套,逗观众开心的情景,在娱乐节目中尤为常见。比如在《快乐大本营》里,主持人经常会现场表演短剧。有一次,何炅要与谢娜表演婚礼短剧。谢娜开玩笑说:“他(何炅)年轻的时候爱我,但是他不承认。”何炅立即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现在老了,对人生也没什么指望了,就从了吧!”现场观众一阵爆笑。

下套下得好,既套住了自己,不得不被动听从他人“指使”;也套住了观众,让观众更加兴趣盎然地听下去,这种下套的幽默方式可谓一举两得。

4 谐音误解,笑料百出

有意无意地利用对方话题中可以谐音的词句,给予非常规的回答所形成的幽默叫作谐音误解式幽默。以故意形成“失误”供人欣赏,从而达到逗人一乐的目的。老毕在主持节目中常用这一方法,笑料百出令人喜不自胜。

《梦想剧场》有一期节目,其中有个故事讲述了一位秦朝公主与平民男子相爱,但由于两人地位悬殊,男子进宫提亲遭到反对。毕福剑在片中扮演太监,央视《社会记录》的主持人阿丘扮演有点智障的皇帝,而歌手冯小泉和曾格格扮演那对相爱的男女。

片中运用了不少电影《英雄》中的桥段,并巧妙地将其中的台词进行了改编。比如,在《英雄》中,众多大臣对秦始皇齐声大喊:“皇帝,杀不杀?杀不杀?”在这部短片中,被改成了“皇帝,傻不傻?傻不傻?”然后,毕福剑一脸认真地回答:“傻!”短片结束后,老毕自嘲道:“我一向擅长拍大制作大投资的武侠大片,不知道最后为什么拍成了搞笑片。”

老毕巧妙地将“杀不杀”演绎成“傻不傻”,这精辟的“杀”变“傻”,利用谐音产生的幽默,体现了非常凝练和高超的语言艺术。赵本山的小品中,利用谐音制造的幽默很常见。比如,“树上七个猴,地上一个猴,共几个猴?”“八个猴。”“错。我是说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共俩猴。”在这段幽默中,“七”和“骑”是谐音词,它们声音相似而词义不同。范伟把“骑”个猴,误解为“七”个猴,所以回答“八个猴”,被强词夺理的赵本山判为错。还有《昨天今天明天》中,白云说黑土年轻的时候曾给她“暗送秋波”,黑土问“秋波是啥玩意?”,白云说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一语既出,瞬间笑翻全场。

有时候,谐音幽默不仅仅是逗人笑笑这么简单,聪明的人还会利用它来巧妙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有一家叫“泰远”的旅社,坐落于四季宜人的风景名胜区内。曾经有一位做保险工作的人前往该旅社向老板销售保险,当他与那家旅社老板在旅馆中进行磋商时,如同一般客户反应一样,老板最后一句是这么说的:“这件事情让我再考虑一下,因为我还需要请示一下我的太太。”业务员笑着对他说:“来到贵店‘太远’,如是‘太近’的话,多来几次也无妨。但是偏偏我却是身居在那遥远的地方……”听了这番话,老板忍俊不禁,笑个不停,结果当然是答应了这笔生意。

幽默还能消除陌生人之间的心理隔阂,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聪明的人善于发现问题,即使只是一个名字,他都能从中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就如故事中的那位业务员,利用词语“泰远”和“太远”的谐音,幽默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在令对方愉悦的时候,一笔生意也就谈成了。

利用同音的条件使词语具有双重意义,言在此而意在彼。如老舍的《茶馆》中,老伙计李三面对繁重的活计,忿忿然发声:“改良!改良!越改越凉,冰凉!”“什么都改良,为什么工钱不跟着改良呢?”“凉”是“良”的同音词,利用谐音造成幽默,反映了人们对所谓“改良”的失望心态。

传说李鸿章有一个远房亲戚,胸无点墨却热衷科考,一心想借李鸿章的关系捞个一官半职。而他在考场上打开试卷,竟无从下笔。眼看要交卷了,他便“灵机一动”,在试卷上写下“我乃中堂大人李鸿章的亲妻(戚)”,指望能凭此获主考官破格录取。主考官批阅到这份考卷时,发现一张试卷空空如也,唯有一行歪歪扭扭的“自我介绍”,遂提笔在卷上批道:“既是大人亲妻,我不敢娶。”

“娶”又与“取”同音,主考官针对他的错字,来了个双关的“错批”,既有很强的讽刺意味,又富有情趣,令人大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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