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孽种!”
卢妃悦可此刻心中的愤怒早已将之前因为错手杀人而起的惊怕给替代了。孽种?骂自己是孽种,那岂不是连带着骂了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和那仅停留在记忆想象中慈爱的母亲吗?
逸尘哥哥说过,人有的时候需要忍耐,但是忍无可忍时,则无需再忍。
卢妃悦可愤怒的反击了一句,也不管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骂自己可以,但是骂自己的父母就绝对不行,为此,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卢妃悦可,捡起脚旁的树枝,以树枝作剑,潜意识的就使出了一招“一叶开合万法疏”,朝着卢妃振朔攻去。
这一变故,让周围的护卫都来不及反应。
树枝如剑已经到了卢妃振朔的面前。这浩瀚的剑招,居然让众人同一时间生出了一种艳羡的神色。
充满杀气的剑气到了卢妃振朔面前的时候,卢妃振朔才惊出一身冷汗,身为八级武者的他,对待这样的剑招应该是宠辱不惊才对,刚刚却是一阵失神。
如果不是反应及时,恐怕还真会因此而受伤。
武功修为的差距,总归是一种差距,不管剑招再如何凌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也无济于事,虽然卢妃悦可这一招剑法已经使的像模像样了,而且还夹带着他体内的真气,但毕竟他并不熟练,而且与卢妃振朔修为差距太大了。
只见卢妃振朔,右手轻轻一格,树枝在触碰到卢妃振朔手掌的时候断成了数截。卢妃振朔在卢妃悦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栖身而上,一把就抓住了卢妃悦可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不仅杀了族中子弟,还想以下犯上?我先废了你的武功修为,再做处罚。”卢妃振朔说完,正待使力。
从院子门口处传来两声异口同声的声音“住手。”
两个人的声音中都含有焦急的语气。
众人朝院子门口望去,只见家主卢妃岂仪匆忙的走在前面,卢妃振亭也是焦急的跟在后面,卢妃振亭看着卢妃振朔的眼神中充满无限的杀气。
“我叫你住手,你没有听到?”卢妃岂仪一边快速的往这边走,一边瞪着眼睛质问卢妃振朔。
卢妃振朔无奈的松开手,低下头抱拳恭敬的说道:“侄孙不敢!”
卢妃悦可揉着被卢妃振朔掐疼的肩膀,双眼愤怒的瞪着卢妃振朔。卢妃振亭走了过去,把卢妃悦可拉进怀里,心疼的望着他。
卢妃岂仪中气十足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问完话朝着卢妃振霄看了过去。
卢妃振霄朝着卢妃振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恭敬的回答道:“禀告爷爷,具体情形,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他们几个小孩说,是振亭的孩子把悦城给杀了。”
卢妃岂仪眉头一皱,扫视了一圈众人,特别是那几个孩子,每一个孩子对上卢妃岂仪的目光,都急忙的避了开来。除了卢妃悦礼是假装的惊慌之外,其余四个人都站在原地战战兢兢的。
卢妃岂仪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卢妃悦可身上,卢妃悦可虽然也因为错手杀人而感到害怕,但是面对卢妃岂仪的目光并没有畏惧。
“你叫可儿?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经过?曾爷爷会酌情处理,如果错不在你,曾爷爷也会恕你无罪。”卢妃岂仪难得的对卢妃悦可露出和蔼的面容。卢妃岂仪也没有办法啊,毕竟卢妃悦可关系到卢妃家族的盛衰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是不敢押上家族去赌的,再说卢妃悦可毕竟也是自己嫡亲的曾孙,听到卢妃振亭的叙述,也在心底慢慢的从接受悦可到喜欢他了。
卢妃悦可从卢妃振亭的怀中挣脱出来,并没有任何点油加醋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我一个人在这个花园中走着,他们几个人玩闹着从我身边跑了过去,不小心那个小胖子与我撞了一下,我也道歉了,那个卢妃悦礼得理不饶人的让他们一起打我,而且小胖子还说,使劲打,出事了他担责,他们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怎么是对手,开始我闪躲过去了,我还警告了他们,可是他们不听,每个人都打了我数下,我只是情急之下,出了一掌,那个人就飞了出去,谁知道,我那轻轻的一掌竟然能够将他打死?”
“家主,不可听他一面之词啊!”卢妃振朔急忙说道。
“一面之词?莫非之前的经过,你都有参与?既然你有参与,为什么还有人死在这里?”卢妃振亭质问道。
卢妃岂仪哼了一声,将卢妃振朔的反驳的话语憋了回去,向卢妃悦礼望了过去说道:“几人中间,你最大,你来说说看,如果有一句妄言,我先处置你。”
这一下,卢妃悦礼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从家主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冰冷。
“曾爷爷,是他刻意去碰撞少主的,我们只是为少主鸣不平,谁知道他是何人?而且他杀了悦城,明明就是刻意的,否则以他的修为,随便一掌怎么能打死人呢?”
卢妃岂仪再朝管家看去,此刻管家还站着死者身旁。
管家看到家主朝他看了过来,赶紧回答道:“家主大人,悦城身中的这一掌,内力确实强劲,震断了他的经脉,才导致他的死亡的。但是这一掌并没有打在要害,想必这一掌的确是情急之下无心而为。”
卢妃岂仪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板下令道:“来人,将卢妃悦礼拖下去杖责二十,从今往后月例减半,试图挑拨家族子弟,还目无尊上,胡言乱语,以示惩戒。”
卢妃振朔立马跪倒在地,求饶道:“家主大人,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您老收回成命。”
此时卢妃振霄也走过来恳求道:“爷爷,悦礼也是无心冲撞您,再说他这么小,也分辨不清什么是刻意而为,什么是失手,见到死人恐怕已经心慌了。”
卢妃岂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莫非你们都当我老糊涂了,别以为你们的想法我不知道,护卫还等什么?给我拖下去。”
除了卢妃振朔紧张的却有无能为力的看着儿子被拉下去,其他人没有人会顾及那个惨叫着的尖嘴猴腮的卢妃悦礼。
卢妃振朔和卢妃振霄都是面目不善的看着卢妃振亭父子俩。
“爷爷,那么振亭的儿子错手杀人一事应该怎么处理呢?毕竟要给振坤一个交代吧?”卢妃振霄问道。
卢妃岂仪此时还真的处于两难的境地之中,刚待要开口,从门口处响起杂乱的步伐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十多人匆匆而来,中间有几个老年人,还有几个中年人,最年轻的一个中年人,面带哀伤的冲到卢妃悦城的尸体旁,抱着尸体哭泣。
进来的十多人,皆是卢妃家族重要的人物,有家族的长老和执事。
“这些人来的倒是真快啊!看来今天真的难以善了了。”卢妃岂仪心里想到。
走在十几人前面一个耄耋老人率先开口道:“大哥,我听说振亭那小子带着儿子回来了,所以来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这个耄耋老人意在先声夺人,对于这里的情况,他们走在路上其实也早已知道了。他们几个人来这里初衷确实是因为卢妃振亭的回归,他们可不想自己的果实因为他的归来而给打乱。计划这么多年,眼看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们可不愿意弄巧成拙。不料在路上就听到卢妃振亭的儿子在花圃杀人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将卢妃振亭打入死地。
对于来人的心思,卢妃岂仪又岂能不知?作为一个家族的家主,谁是支持自己的,谁又不是,对于他这个老成精的人来说,不知道那才是咄咄怪事。他现在已经年过九十了却依旧把持这家主之位不肯放,原因就在此,卢妃振霄虽然也是自己嫡亲的孙子,但是却并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因为妥协才将他推出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如果当初没有卢妃振亭闹出的那些事,他早已经将家主之位传给卢妃振亭了。
卢妃振亭此时站了出来,将胸膛一挺说道:“小儿胡闹间失手杀了人,这条命我来偿。”
卢妃振亭的认为,他们今天唱的这一出,原因还不是因为怕他的回归影响了他们的计划,既然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他,那么自己来替儿子偿命,总该能给儿子留下一个安稳的修炼机会吧!
“你?你自己屁股上面的屎还没擦干净呢!这条命,你偿还不了。”耄耋老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屁股上的屎没擦干净?当年之事,我已经受到过惩罚了?难道你还想要旧事重提?”
“既然你已经排除出了核心子弟了,你今日又有什么资格带着那个孽子进入这祖宅?”耄耋老人继续质问。
“我要见我孙子,莫非还要像你汇报一声?卢妃岂弘,你管的莫非太宽了吧?”卢妃岂仪听到耄耋老人的话语,顿时心中忍无可忍的反问了一句。
卢妃振坤跑到卢妃岂仪和卢妃岂弘等几个老者的面前,双膝“嘭”的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家主大人,还有几位长老,一定要替我那个不幸的孩儿主持公道啊!”
卢妃岂弘和几个老人转过身,哼了一声,卢妃岂弘说道:“这件事你还是找家主大人替你主持这个公道吧,家主大人一言九鼎啊!”
卢妃岂仪气愤带着无奈的看了几个老头子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振坤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让可儿为你儿子偿命,也救不回来你儿子了。更何况可儿也只是一时失手,他们几个人围殴可儿,错并不在可儿。我看......”
“什么叫错不在他?难道地上的悦城是装死不成?”卢妃岂弘还未等卢妃岂仪的话说完,就质问道。
“卢妃岂仪,今日,如果你不能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我会通知长老会,好好商议一下你是否还有能力来担任这个家主之位了。”
卢妃振霄和卢妃振朔两人在后面,脸上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来了这么大一个转折。
卢妃岂仪被卢妃岂弘一句话说的气的面红耳赤。当然,长老会上并不是只有卢妃岂弘那一派的人。也有不少是支持他的,不然自己怎么能一直担任这个家主之位呢?
但是此时的事情,确实也有些棘手。这件事就是一把双刃剑,哪边都不好处理。这个并不是牺牲谁就可以解决的。更何况还有这么一群人在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