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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个进入宇宙的人:尤里·加加林(5)

“同学们!那上面有一只狗呀!莱伊卡!一只小活狗,小莱伊卡!”

杰尔古诺夫不让别人睡觉,尤其是对加加林纠缠个不休:

“不是老鼠,而是一条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吃晚饭时,杰尔古诺夫坚决地说:

“是时候了!”

“你忘了那里已经有多少电报和申请书了吗?”

“你这人真怪!那些都是大学生、工人、工程师写的。”

“你该明白,现在需要的是飞行员。那不是机床,而是驾驶盘和300个各式各样的仪表。而我们对这些已经略有所知了。”

对于操控性很强的工作,只有理论是不够的,还要有大量的实战经验与更具体的知识。

“这倒也是。”

“尤里,当心。我是把你作为朋友来提醒你的,我们要晚了。”

“不,我不会这么匆忙做出决定。我服从分配。要好好地认识自己。”

当第二条小狗——一条火红色的猎犬“小星星”被送上太空时,加加林已经在宇宙飞船发射场上,并第一次亲自观察发射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了。

毕业前昔,奥伦堡航校为他起草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为他飞上天空和进入宇宙飞船发射场开了路。

“关于授予学员尤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中尉军衔的呈报。

该学员在校学习期间一贯遵守纪律,有一定政治素养,熟知苏军条例并能身体力行。队列训练和体育训练——良好;理论课——优秀;飞行课教学大纲掌握得很好,知识扎实。他热爱飞行,在飞行训练中勇敢自信。驾驶技术和战术课的国家考试成绩均为优秀。对飞机机械部分有透彻了解。在本校以最优等成绩毕业。忠于前苏联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祖国的事业。”

奥伦堡航校毕业鉴定委员会的人对加加林说:

“您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所以您有权选择继续服役的地点。您可以留在此地当飞行教官,教学员。我们这个城市很有前途。您的妻子还在学习,要替她着想。留在此地,您的一切问题都会很快解决。”

“我不打算留在这里当飞行教官,我们四个人决定到北极地区去。”

“哪四个人?”

“杰尔古诺夫、列平、兹洛宾和我。”

“我想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呢?”

“困为我们是共青团员。我们需要到北极地区最复杂的气候条件中接受锻炼。”

“精神可嘉。”

支撑人类全部历史的不仅是理想和奋斗、激情和功勋、勇敢和果断,而且还有那些勇于自由选择命运的人们。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人,不会选择安逸的生活。

4.再也不能拖延了……

加加林和他的其他三个同学按照自己的选择,来到了一天到晚都黑沉沉、到处都是雪堆的北极地区。他没有埋怨任何人,因为这是他自愿选择的。

在这里,一所简单的木房被称为旅馆。不高的山岗环绕着机场,山岗上空常常升起一团团北冰洋来的浓雾。新飞行员们的飞行手册很长时间都是一片空白。虽然这里的飞机也都是米格飞机,可是他们还是需要继续学习。

在这段服役生活中,年轻的军官们生活得很和睦,很团结。从奥伦堡来的一批人中,加加林和杰尔古诺夫是核心人物。

那些具备优秀品格和人格魅力的人,总是能够成为大家心目中的道德权威和核心人物。

到了极地的长夜渐渐变短的3月,加加林飞上了北极的天空。因此,他给瓦里娅寄的那张相片上,非常幸福地微笑着。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个身穿飞行服、脚蹬软底毛靴、样子显得笨拙的飞行员,就是那个瘦瘦的尤里·加加林!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加加林和同伴们度过了大约两年的时间,他就在这样的条件下不断趋向成熟,他的履历表上也不断添上了新的内容。他顺利地学完了编入战斗序列的特别课程——这时他不仅要懂得领航,还要仔细地研究各飞行地区的情况。

在北极地区,飞行员们得在浓得像牛奶一样的、无边无际的大雾中,在雨雪交加的天气中飞行。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机场周围500米高的山岗使飞行增加了困难,着陆前的第四个转弯,必须在400米以上的空中做。

令加加林想像不到的是,第一次独立起飞,他就在大风雪中迷了航,尽管当时的燃料刚刚够用,但他还是冷静地等待着,直到分队长命令他着陆。

加加林又一次经受住了命运对他的考验,在他的飞行手册上,接着又一个连着一个地出现了如下的记录:独立起飞,出色着陆。

在危急关头,冷静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得当。

每当遇到困难,加加林就想:在航校时模模糊糊地向往的事情,现在不正在极地的冻土上一步步的靠近吗?一想到这里,他就下定决心: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再也不能拖延了。

尽管飞行变得越来越复杂,他还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所有的飞行项目。他的视力很好,学会了靠仪表在云层中“盲目”飞行,掌握了无线电导航技术,对于飞行中超负荷带来的困难和其他的许多困难,他都一一地克服了。这一切证实了阿克布拉托夫的预言:

“你们当中能造就出真正的飞行员。”

副大队长鲍里斯·费奥多罗维奇·弗多温在一次编队飞行后,对加加林说:

“老弟,你干得不错。你的才能已经远远地超过你的老师们。以后就这么干吧!”

此前,前苏联的宇宙火箭飞向了月球,绕到了它的后面,拍下了人们看不见的那一面的照片并传回了地球。1959年前苏联把载人太空飞行计划提上了日程,决定着手培养航天员。

在这个重要的关头,加加林向空军指挥部递交了一份报告。他写道:“为了发展苏联宇航研究事业,可能需要人作飞向宇宙的科学试验。恳请考虑我的迫切愿望,如果可能,派我去进行专门训练,参加这项新的工作。”

时代的机会来临时,如果你要抓住机遇,就果断地出击吧。不必为危险和艰难而担心、犹豫,否则,机会就会在自己犹豫的时候,转瞬逝去。

敢于自我推荐的人,都是勇敢的人、自信的人。如果一个人缺乏自信,缺乏勇气,即使被授予重任,又怎么能指望他做好呢?如果我们要选拔人才,首先要选拔那些敢于自荐的人。

5.神秘的谈话

1959年的深秋,加加林收到部队司令部发来的一份电报:“加加林上尉9点钟到司令部报到。”兴奋的尤里·加加林坚定地按时踏上了他朝思暮想的那条小路。

当他来到司令部时,才发现这封神秘的电传在黎明前召来的不止他一个人。他们都在猜测着这次传他们来的目的。

在司令部,他发现指挥官像是初次见到他们似的,再三地打量着他们。不知是什么东西触动了严厉的团长的心。他突然温和地、以善良的中学老师的语调说道:

“你们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我召你们来。莫斯科来的同志们要与你们谈话。你们一个个地到隔壁房间去,他们等着呢。”

于是,大家鱼贯进入那个神秘的房间。而每个人出来后,都显得垂头丧气的——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他们来。

大家议论纷纷,最后,大家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他们在摆迷魂阵。”

让加加林意料不到的是,许多人都未能进入“第二轮”。

在仔细地观察了飞行员们之后,他确信原来高高兴兴而来的人群中,只有不到一半人参加了第二轮谈话。

可是,现在委员会的人倒增多了。

这一次,加加林很快就被叫了进去。他按照军人应有的方式做了自我介绍。当他发现坐在长桌尽头角落处的两位熟悉的上校时,他的嘴角高兴地牵动了几下。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使他彻底明白了迄今为止还模糊不清的东西:他非常想通过这次考试,接触那盼望己久的秘密。

委员们与他的谈话马上就转入了正题:

“我们得知,您飞行很勇敢,很有信心。您想不想去试飞一种新的飞行器呢?”

这个非现代的词组在他的意识中停留了一刹那。提问的上校是个头发雪白的老人,因此他大概才用老的“飞行器”来称呼飞机。而自己显然应该说出更准确的名称来。

“我时刻准备试飞新的飞机”,他答道,“我一直梦想当个试飞员。”

一个为自己理想时刻准备的人,才能最好地抓住机会。

可是,上校没有改口:

“我并没有说错。我要说的是在环绕地球的新飞行器上飞行。这比飞机更重要,您明白吗?”

听到这里,加加林表现出无比的坚毅、安然和冷静,这不能不令全体委员深感吃惊。

接着,加加林激动地咬住了嘴唇,按照他一进来的猜想,反问道:

“我想,您说的是同温层飞行吧?”

坐在桌角的那位上校,他的老熟人,亲切地点点头,好像在说,“好样儿的,你很快就猜中了。”然后,他接过话头,巧妙地用一句话帮了尤里的忙:

“您愿意生活中发生这种急剧的变化吗?”

加加林早就看透了这位上校的内心和本质。因此大胆地说:

“难道火箭的时代已经到来?”

“人造卫星早就上天了。”

接下来又像上次一样,剩下的10分钟都是在与这位上校的对话中度过的。其余的人只是专心地听着。

最后上校对他笑了一笑,说:

“生命、理智和人的完善都是无穷无尽的。人类的进步是永恒的……这也是齐奥尔科夫斯基说过的。您等着通知吧。您还得在莫斯科经过严格的体格检查。您不要幻想今天或明天就可以飞入宇宙,因为还可能在任何一次检验中受阻。选拔是严格的。训练还要更严格。暂时还不要对亲朋好友、甚至对妻子说起您在这里听到的东西。您可能会说,今天谈的是关于试飞的事,而这也要有个条件,得经过医院必要的检查。在您接到通知前都要保密。祝您成功。”

每获得一步进展,我们都没有必要过分欣喜,更不能对未来充满幻想。明天可能出现的挫折和困难,不可能因为今天的进展而消失。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认真对待,这样,才能坚持到最终的胜利。

6.“我一定尽全力坚持到底”

在曾经的生活中,尤里·加加林从未经历过这种焦急。从他推定的通知应该到来之日起,无论一天复杂的飞行使他感到怎样的疲劳不堪,他都必定要飞跑到司令部去问消息。不知有多少次,满腔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有多少次,当他沿着这条路跑去又跑回的时候,他在心里继续与上校进行谈话,满腔热情地说服上校:

“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奖赏。如果还需要学习,我一定会尽全力坚持到底……”

金钱与奖赏与一个人实现理想后的满足感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这份通知到底压在什么地方了?从前,尤里只是在非去不可的情况下才去司令部。现在他的身影却经常出现在司令部的各个办公室门口,使得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老远一看见他,就摇摇头,摊开双手:暂时什么消息也没有……

每次从司令部回来,他不是回家,而是到图书馆简短地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关于飞向月球或银河系其他星球的科学幻想小说。到家以后,坐下来读诸如《仙女星座的迷雾》之类的书。第二天又跑到司令部去——仍是为了那一纸来自莫斯科的通知……每天都这样做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让同志们为他每天往司令部跑而嗔怪吧,但他这样至少可以使通知不至于丢失或压在某个官僚主义者的办公桌上。

一个人的行动虽然不能完全控制整个事情的发展,但它总能阻止事情向坏的方向发展。

通知终于来了。

在接下来的检查中,许多人都走了,只留下了最健康、最有耐力的人。不过,剩下的人还是被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

无论任何工作、任何事业,能够做到最后,做到最出色的人,必然是最优秀、最有耐力的人。明白了这一点,当我们再遇到困难、挫折和失败时,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早在空军医院里就已经知道:通向宇宙之路是极端艰难和布满荆棘的。

很久以后,当美国专家们了解了前苏联的检查和选拔方法后,他们不止一次地说:

“真是严格和无情的选拔。”

最刻苦耐劳、最健康、最勇敢的人一共选了20个。终于,他们拿到了书面命令:前往莫斯科参加试验工作。签名的是卡马宁。是他?!他们还没有见过他的名字呢。这就是说,他们的领导者将是那位著名的飞行员、传奇式的人物、史诗般的英雄、第二个获得前苏联英雄金星奖章的人。

1960年3月,加加林作为第一批预备航天员来到了星城,在星城航天员培训中心开始了新的生活。

来到星城的这20名飞行员个个都是年轻、强壮、健康的小伙子。但在这个奇暖的早春,当飞行员们单独或是结伴来到这座小城的时候,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幸福和喜悦的预感以及对于奇迹的期待,他们个个笑逐颜开,目光炯炯。

对于一个对于未来有期待的人来说,总是能生活得很高兴。

但他们并没有马上成为星空的兄弟。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以后,格尔曼·季托夫才重复一位诗人的话说:“我们许多人坐在一条独木舟上。”在他之后,还有其他的宇航员们也用各种各样的口音和语调不止一次地重复过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时而让人感觉刚毅无畏,时而又显得温柔陶醉,有时还会显出那么忧伤,因为忧伤是英雄命运的姐妹和旅伴。

在众人瞩目的境地,不但充满希望和快乐,同时也充满压力和竞争。

当过了一段时间汇集到星城的时候,他们已经相互认识了,他们是在某项体检时、在进入某个办公室的队列中、在克服一个个各种障碍的路途上认识的。一句话,他们是在通过使他们精疲力尽的各个检查阶段中相识的,这一切使他们互相接近,变得亲如手足。他们的举止、言谈、他们仅靠半句话就互相理解的独特方式,他们互相担心的表情,这一切使得他们早在医院时就显得与那些进行一般体检的军官们不同了。

同甘工苦,在同一条战线上形成的友谊是最真诚的。

那时就已经感觉到,这些出色的小伙子们有自己的首领——年轻的、消瘦的上尉尤里·加加林。他第一次走进医院的病房时,就显得像是刚离开病房不久似的。在分手时,他说了一段不成文的、但却成为他们一生的重要准则的话:

“现在,不管我们之中谁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如果走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但我们要永远凭着良心和人格生活: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互帮互助,才是友谊的实质。如果我们提前用互利来提醒对方,就可以避免无谓的竞争和压力。

他们是走运的。很快就又见面了。在星城,20个按最严格的标准反复筛选出来的人,就是第一支后来被称为“加加林小队”的队伍。

岁月流逝。第一支队伍的人渐渐减少:有的人健康不行了,有的人神经支持不住了,有的人牺牲了……20个人中剩下了8个人。

7.谁都可以成为第一个

在星城的不平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们在那里接受严格的训练。

1960年夏天,尤里参加了共产党,这是最重要的事件。他坚信,飞向宇宙的应该是一名共产党员。就像在战争年代一样,战土们常常在最危险、最艰巨的战斗中加入党的队伍——现在,这也是他们的天职。

信仰的确可以给人无穷的力量。如果一个人什么也不相信,那他即使还活着,也好似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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