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从来都留不住任何人。
一阵大雨过后,空气中的燥热降了不少,人们才感觉到雨后的凉意,清爽极了。
谢梓涵被外面突如其来的凉意预约了心情,想要外出踏青,一扫这几日赶路的憋闷。
向爷爷告了假,她就带着两个侍女,沿着来时的山路,走走停停,欣赏这景致。
还是这途中的景色更宜人,京城的她早已赏玩,实在无趣。
另一边树林中,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酒壶,不断的胡灌着自己,似乎很有一醉解千愁的意味。
他正思索着该往哪条路走,只听到一阵尖叫。
“啊——救命啊——”
他拍了拍脸颊,确定自己没有因为喝多了而听错,确实有人在呼救。
尽管他不是多心善,可这种时候,他酒精上脑,生出一股果敢之气。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即使再身无所长,也不能见死不救。
寻着声音找过去,这一望,还真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他几次醒了醒眼,再次确认自己没看错,轻叹,这都是什么缘分?
“安公子?”谢梓涵看到了树林中突然冒出的一个人,惊呼出口。
太好了,终于有人能帮她了。
“安公子,能帮帮我吗,有蛇……”她从小怕蛇,没想到只是出来透透气,也能遇到这种倒霉事,她跟身后的侍女吓得一步都不敢挪动。
安成珏被她的呼声惊醒,酒醒了一大半,看着眼前溜出来的一条粗壮的蛇,他也不禁冒出一身汗。
即使再害怕,毕竟他是现场唯一的男人,集中精神仔细思考对策。
想起娘亲说过蛇都怕酒,越浓烈的酒越怕,再看看手中的酒壶,他二话不说,直接举起它,向那边一寸寸挪动的蛇洒过去。
大家都在屏息凝神,不敢动弹,看着蛇缩了半分,然后刺溜的逃离了现场。
警惕消除,大家都松了口气。
谢梓涵的眸底闪着精光,为她的眼光自豪,也为他的挺身而出钦佩不已。
从小,她是在父母殷切的目光中成长,有了长辈的爱护,自然一路少不了溢美之词,可是要论真正贴心的,能为她出生入死的体己人,没有。
她自小被严格要求不能外露自己的喜好,可是此刻,她对安成珏有了一种非你不可的强烈冲动。
这或许就是众多浪漫爱情故事里,最常见的见义勇为,以身相许的情结。
安成珏要是知道他的无心之举,为他带来这样的纠缠,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出手,该叹这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
谢梓涵看着他微红的脸颊,走进身,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安成珏此刻不想说话,既然没了危险,他想继续赶路。
可谢梓涵明显不想轻易错过他,马上追到他的面前。
“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灵州吗?难道是追着某个人了?
“听到你的叫声,所以就跑到这里了。”见她拦着路,他治好应付着回应。
他以为谢梓涵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她面前,或者他压根不想解释为什么会追随到这里。
似乎猜出他的逃避,她痛快的问道:“你是追着梅映雪才来到这里的吧?”
安成珏忽的转过脸,看着她十分肯定的表情,明白了一些事。
“映雪是跟着你们一起到这里的?”
难怪看到她和一个将领装束的人,相携着从府邸走出来,想必那个男人也是谢家的人。
谢梓涵眸子转动,明艳的笑着:“这你早该猜出来的,梅映雪是个贪恋富贵之人,她跟着你吃不了苦,转而投靠了我,可我并不是好事之人,所以没收留她,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
她好奇的盯着他的反应,可是他,毫无反应。
他难道不是念着梅映雪,才追到这儿?为何听到心上人的境况,丝毫没有焦急的想知道详情?
对于她存留的半句话,安成珏苦思不得解,只能静待她相告。
他之所以没了太多的激动,是因为早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知道映雪已经另寻他人,他不是不感伤,这两天也渐渐缓了过来,所以他才能这样淡定。
“映雪选择了别人,是她的自由,可能我已经没有能力让她感觉到爱,我也遗憾,但无可奈何,我没有资格责怪她,只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想让梅映雪亲口对你说,她选择了别的男人的初衷?”
她没想到,他既然知道了一切,为什么还执着于梅映雪的一个解释?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急于想知道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果断直白的告诉他。
“我可以帮你见到她,也可以让你们好好谈一次,这算是我第二次帮你,你该怎么感谢我?”
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是对于他这么志在必得的人。
要让他亏欠她,臣服于她,这些都要她自己去争取。
“我会报答你的。”这是他的承诺。
他知道无功不受禄,也知道亏欠于她,但现在他只想见到映雪,所以都无所谓了。
梅映雪忿恨的从将军府出来,费力的忍着,才没有在里面发作。
想到谢梓涵要求她说的话,就一肚子火。
早就看出她对安成珏的心思,可是她都已经自动离开了,谁知道安成珏会这么死心眼的追过来?凭什么要她作践自己,来让安成珏死心,好让她谢梓涵得渔翁之利?
憋着一口气,她坐上府外备好的马车,袅袅的走上去,任由他们拉着她去见安成珏。
她还是小看了他。
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也没先到他对谢梓涵的影响力这么大,居然让她亲自开口插手这件事,有个好皮相,果然能招不少女人喜欢。
下了马车,她被领到一个厢房内。
开了门,就见到安成珏静坐在内,她静静的走过去,关上门。
“成珏,好久不见。”一句很生硬的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