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难舍的总是情缘，难解的总是纠葛，凡此世间的一切，都似乎变得复杂了许多，或许玉竹子和西瑶并不同路，但是他们都没有再离开彼此的意思，一百年对于沉迷音乐的玉竹子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难熬，但是西瑶却是数着一日一日的过来，她再也不愿意离开玉竹子的身边了，哪怕的一小会儿，也许珍惜只存在于长久的离别后，若是总在身边知道不会失去，就变了样子，变得忽视变得没有了价值，所以正是一百年的时光，让西瑶坚定下来，大雪山的担子也卸下了，如果说是大雪山的责任，让西瑶结识玉竹子，那么也是玉竹子让西瑶放下这份责任，因为西瑶自己的的确确发现喜欢上了这位师兄，就是这份喜欢，让自己可以放下责任，放下身份甚至是自己，只为了陪在他的身边，终于能够理解母亲之所以离开天山，就算重新历经天劫，也要和父亲一起厮守的决心了，此时背负在玉竹子身上却还是责任，一份自己认为应该的义务，他虽然还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关切这位师妹，但也越来越无法离开她，总想着等事情解决了，就和她成婚，完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和西瑶成婚的意愿，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那曾经许下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西瑶要去找弟子唐玲，玉竹子一直陪在身边，不过很遗憾二人将大雪山附近的城镇几乎都探查了，还是没有唐玲及余下弟子的音讯，因为临近绵竹玉竹子准备回去一趟，而西瑶也无异陪同，二人返回绵竹山，只见绵竹山少了竹灵一族后，灵气大不如前，山中的许多稀世竹品也消失了，玉竹子虽然自知还未必是妖皇的对手，但是铲除妖皇救回竹灵一族，也是自己要做的事情之一，原本玉竹子回绵竹是要见苦竹老人，但是被玉皇子告知，苦竹老人也闭关许久了，根本不见任何人，于是玉竹子在大殿外扣了几个头，之后来到炼丹室，玉清子见到二人，说道：师兄、师嫂你们回来了！玉竹子道：什么师嫂别胡说，玉清子道：你们都定下亲事，只不过就差一场婚礼了，我叫师嫂有什么问题呢？玉竹子不再争辩，问道：我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玉清子道：师兄你交代我办那么多事，你说的是哪件啊？玉竹子刚要发火举起手指，玉清子赶忙继续说道：哎咦！师兄别发火，然后取出一个细口椭圆的小瓶子，道：这是玉清散，完全按照神农百草录的记载配制，一粒可以压制大半个月的血煞之气，绝对是治疗煞气的好药，只不过、、、、、、，玉竹子道：别吞吞吐吐的，只不过什么？玉清子道：师兄，你这一走就是一百多年，你要我炼药的那位朋友不会已经、、、、、，玉竹子道：应该无妨!只要她不离开碧水宫，取过玉清散，接着问道：还有呢？玉清子这下有些糊涂了，问道：还有什么吗？玉竹子道：我交代事情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快说还有什么？是不是你偷懒没做，玉清子叫道：天大的冤枉，师兄你当师嫂的面可不能这样整我，玉竹子听他一提到西瑶，转眼看了看她，见她只是微笑的听着，嘴角轻微上扬，越发的美丽动人，自己不禁有些呆愣住，也不和玉清子开玩笑了，问道：你的剑法修炼的不错！不过怎么有些歪七扭八的？玉清子道：我那套醉中剑法当然、、、、，玉竹子惊问道：什么剑？玉清子赶紧解释道：嗯！剑中剑法，当然比不上师兄你啦！我能够领悟这套剑法，还是师兄的三清功法教得好，要说绝的还是二师兄飞龙剑气，老玉竹子问道：那老四呢？玉清子有些不屑，说道：老四太过古板了，到现在也不肯精修一套绝招，还是练他的那套玉清剑法，玉竹子道：那也比你乱练什么醉中剑的好！老三，玉清子打断说道：师兄、掌门，掌门师兄还有师嫂，我知道了我一定改邪归正，玉竹子和西瑶都是一乐，玉竹子也不再说其他，说道：我去太湖了，大雪山的事情基本上都处理了，还有老四可能暂时会留在峨眉，绵竹山就交给你和老二了，玉清子道：大师兄你放心好了，除了你妹妹那家人好像搬走了，绵竹绝对少不了一个竹子，玉竹子没有再回答，协同西瑶一起往太湖飞去，途中一起游山玩水欣赏河川美景，不过西瑶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玉竹子看出她想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但是有不方便开口问，于是自己说道：我那妹子，是绵竹山中的竹灵一族，世代居住在绵竹山，原本他们隶属于妖界，后来被妖皇威胁于是举族迁回去了，西瑶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玉竹子道：我们也想过了，除了和妖界开战别无他法，竹灵他们也是为了保全我们绵竹山，因此主动回妖界去了，西瑶道：妖族和魔族祸人不浅，如果不铲除真是三界之害，玉竹子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人就是火焰山的云莹儿，她的事情我和你说过，她为血煞之气所侵蚀，只有清灵之力可以压制，也不知道五音仙法可不可以根治，西瑶道：我曾经翻查过一些典籍，传说血煞之气来自幽冥，至于用什么可以解除，却什么也没有记载，玉竹子道：我也曾经到过中州，天一教！说时忽然抬高了声调，道：我真是糊涂，西瑶问道：师兄，怎么了？玉竹子道：我曾经在天一教中收了一个弟子，本想着过个几十年等他了却凡尘，将他带到我绵竹门下，只是一晃百年过去了，他也只怕化为尘埃了，哎！怪我不知道先传授他一点修炼的法门，西瑶道：师兄不必太过自责，那人能拜在师兄门下是缘分，若是未能够入门也是缘分未到，缘起缘灭不用太执着，玉竹子也无可奈何了，只不过等太湖之行后，自己还是想再去一趟中州，不多时两人抵达太湖碧水宫前，不过那碧水宫在太湖水底有水灵结界，玉竹子和西瑶都不懂水系的法术，所以没办法下去，在太湖周围绕了一圈，玉竹子发现有些异常，太湖之上也隐隐约约有结界的笼罩，而且太湖中间似乎透露出一股凶邪之气，正打算在太湖周边找个人问问，正见到两个碧水宫的门人迎面走来，他们持刀警戒好像在守卫太湖，见到玉竹子二人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跑到太湖来不要命了，玉竹子道：我们有事要找敖润少宫主，烦请通报一下碧水宫，就说是故人玉竹子，那碧水宫门人听到是找敖润，立刻变了脸色和声和气的说道：原来是找敖少宫主，您一定是哪里的仙人吧！敖少宫主的故友，很少来我们碧水宫吧！玉竹子道：上次离开一百多年了，还请你们通报，碧水宫门人道：怪不得呢！仙人现在早就没有什么碧水宫了，五十年前碧水宫的地脉断裂，有一只邪物从里面逃出，碧水宫从此付之一炬，玉竹子惊讶道：是上古凶兽！门人道：仙人你也知道啊！对了，这只凶兽邪门的很，听说嗜杀成性，因此宫主、少宫主，还有一位听说是火焰山的姑娘，他们三人在太湖上结了个阵法，然后每年朝湖水中投祭鲜血的活物，这才将凶兽暂时困住，只是这几年这凶兽活动是越发的频繁，真不知道这阵法能不能困住凶兽，要是被它逃出来，别说是姑苏城了，就是云州和禹州只怕也会被波及，另外一门人道：听说这次少宫主大喜，请来了不少仙家同道，一起商议如何对付这凶兽呢！玉竹子惊讶道：大喜？碧水宫门人问道：就是火焰山的哪位姑娘和我们少宫主的大喜啊！仙人您不是来参加喜宴的吗？我们碧水宫都搬到了姑苏城里，现在他们正准备婚礼了，就在今日这个时辰也应该快了，玉竹子道：我只是来拜访故友，不曾想是他们的喜事，你们好好看守这里，等他们的亲事一完，我就会来解决这里的凶兽，碧水宫门人大喜道：那就仰仗仙人了，我们再也不用守在这里担惊受怕了，玉竹子随即和西瑶飞往姑苏城，路上玉竹子说了玉瑶琴和上古四凶的事情，以及一些和云莹儿发现太清玉石的经过，不过西瑶在玉竹子的言语中，听出了他对云莹儿的关切，来到姑苏城时，全城都在为敖润和云莹儿的亲事庆祝，因为碧水宫不但管理着姑苏，更是姑苏一方子民的仰仗，所以敖氏大喜自然是举城同庆，曾经的碧水宫也不复存在，玉竹子和西瑶向路人打听到了敖氏府邸，来到门外时，来恭贺的人群络绎不绝，排列成长长的一队，其中有不少也是修仙之人，更多的四边诸侯下辖的先锋使和统领，还有中州君主派来的一位都领，他们祝贺还是次要，主要是听说太湖出了凶邪之物，所以都来打探是不是魔教搞的鬼，毕竟一百多年前，魔族的奸细是从这里逃走，玉竹子和西瑶来到人群中，不知道该找谁询问，于是东张西望的查看，一位仆人走过来，问道：二位找谁？玉竹子道：我们找敖润少宫主和云莹儿姑娘，又听说是他们的大喜，所以顺道前来祝贺，那仆人道：你们认识少主和夫人？等会儿我马上进去禀报！说着跑入门中过了许久，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者，拄着一个拐杖走出，玉竹子认出那人正是海伯，而海伯也一眼认出玉竹子，见他身边带着个女子，两人服饰相同如情侣装束，放心了许多，但还是拉着玉竹子走到一旁的角落，说道：我说您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玉竹子道：我知道自己拖了太长时间了，只是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不知道云莹儿姑娘的煞气怎么样了？海伯道：您还好意思问，这云莹儿姑娘对你的心意，您难道一点都不知道！玉竹子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看西瑶，见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听海伯继续说道：这云莹儿姑娘是日思夜想等您回来，虽然碧水宫有宝物可以压制云莹儿姑娘的煞气，但她却一刻也不想多呆，也只有我们那痴呆的少主了，为了让云莹儿姑娘能够出去找你，竟然想到了去偷镇压在碧水宫地脉的宝物，那件宝物本就被你们破坏了阵法，加上我们少主一动，整个就被下面的凶物给顶上来了，因此少主也身受重伤，不过他还不忘用法术将太清玉石变小，为得就是赠给云莹儿姑娘，让她可以不被煞气困扰，然后可以离开碧水宫去找您，玉竹子实在没有想到云莹儿为了自己，而敖润为了云莹儿做出这等事情，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道：那是只什么凶兽？海伯道：见过凶兽的人都死了，碧水宫为此搭上了大半人的性命，少主也宫主拼着性命，和许多弟子一起救出来的，之后宫主和少主及云莹儿姑娘一起，先用共工灵水阵，再附上祝融火门阵将太湖封闭，但是这根本不足以压制住凶兽，好在那凶兽似乎受伤未愈，我们经常往湖里投祭牲物，它也就安定一阵子，只是将近五十年了，那凶兽越来越猖獗了，而云莹儿姑娘也找了您将近五十年，听说连昆仑山都去过了，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玉虚宫，但也没有见到您踪影，于是她就回来归还太清玉石，然后在少宫主一片赤诚的感动下，也是她终究离不开太清玉石这件宝物，所以才决定嫁入我们敖氏，可您这个时候回来，我怕这桩婚事就要黄了，玉竹子道：你放心，我只是担心云莹儿姑娘的煞气，如果已经被太清玉石克制住，那我也就放心了，太湖的凶兽我会解决的，替我恭贺你们少主，说着取出玉清散递给海伯，说道：这是一种克制煞气的药物，劳烦海伯转交，我和师妹就不去祝贺了，十日后的这个时辰我会在太湖除凶，到时候可能会有些波动，还请你们尽快通知一城的百姓，海伯知道玉竹子不出席婚宴，还要出手帮忙除凶，非常高兴的连忙道谢，收下玉清散后，玉竹子和西瑶再度返回太湖前，那两名门人见到二人大喜，问道：两位仙人怎么不留在姑苏参加少主的喜宴？玉竹子道：你们回去吧！但是今日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事情，明日开始通知全城百姓，十日后我在太湖除凶，尽量呆着家中不要出来，两人高兴的跪下叩谢，然后一溜烟的逃回姑苏城，西瑶还是为玉竹子担心，问道：师兄你有把握吗？玉竹子道：师妹你放心！这玉瑶琴是四凶的克星，到时候你只要保护好姑苏城即可，西瑶道：师兄，我可以留下帮助你的，我也已经从三清功法中悟出了七星剑术，而且我还会你教的鸾凤鸣曲，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玉竹子道：师妹，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凶物的实力，你留下却没有控制它的法宝，一定会有许多的危险，而我有玉瑶琴它必定不敢伤我，西瑶道：可是！玉竹子道：放心！百越十二魔王我都不怕，一个凶兽没什么了不起的，西瑶虽然被玉竹子用话语安慰，但仍旧知道上古凶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伏羲大神为何要留下玉瑶琴专门对付它，而玉竹子的心里也没有底，虽然说学会了五音仙法，但是其中广陵散和霓裳舞衣还有许多没有参透，因此就没有办法五音合奏，以发挥出玉瑶琴和五音仙法的全部威力，实在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里面的凶兽，只是他清楚上古凶兽曾经被伏羲所伤，一时半会原本是好不了，可是这群碧水宫的族人，不知好歹竟然以鲜血的牲口祭祀，一连就是五十年，只为一时的安定养虎为患，虽然也知道他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实在是愚蠢之极，要是等上古凶兽的伤势恢复了，这点法阵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湖底的凶兽察觉异常，还是它又要索取祭祀贡品，忽然开始剧烈的异动，太湖变得地动山摇，湖水掀起巨大波浪，好像凶兽就要破阵而成的样子，同时玉竹子背上的琴匣也开始颤抖，风云变色天地黯淡，将原本的风和日丽一扫无余，然后湖底不断的传出吼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直达数百里之外，玉竹子这才发现应该是上古凶兽感应到玉瑶琴的存在，这时再想要隐藏起来已经不可能，只能向西瑶叫道：师妹！这凶兽可能是感应到玉瑶琴提前发难了，你快去姑苏城通知他们都不要乱动，我在这里等它出来，给予它致命一击，西瑶有些不愿意离去，玉竹子道：师妹，要是我不能够一击而中，凶兽很可能逃窜到姑苏，那里的百姓就交给你了，西瑶这才点点头，向玉竹子关切说道：师兄你自己小心！玉竹子还轻松的微笑道：你也小心，在西瑶离开后，玉竹子的神情立刻严肃下来，取出玉瑶琴盘腿坐下端在怀中，两手紧扣琴弦，时刻瞩目着太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