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16600000017

第17章 灼热融化

子砚也不听我的解释,轻轻搭上我的脉,神色由凝重到平静再到尴尬。他的脸慢慢的泛着潮红色,略微不自然的清咳两声,“原来如此…子砚…该做什么…”

愕然的看着不知所措的的男子,我突然很想笑,原来风轻云淡的男子也会有尴尬紧张的时候!胸口一热,肚子似乎不在那么痛了,咧开嘴,“红糖水,我想喝红糖水,如果没有,热水也行。”

子砚愣了一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的时候停顿一下,轻声道:“若若,你的身份特殊,要小心。”

我笑了笑,忽的想起《木兰诗》的最后一句,轻声说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早,欧阳致远就带着一小队人马去探路。我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风吹在我的脸上,微微有些许寒意。

正出神,忽然只觉一阵冷风到了面前,擦着脸颊险险的飞了过去,以此同时,坐下的马长嘶一声,将本就生疏御马的我甩了下去…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双手,稳稳接住了我,顺势往怀里一捞,我便上了另一匹马。

“凌宇,没事吧…”欧阳致远气喘吁吁,大手还放在我的腰上。我略微别扭的笑道:“没事…”

欧阳致远略微松了一口气,神色忽的愣了一下,脸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奇怪的潮红。

“少主,是月异族的骑兵!”

欧阳致远回过神来,将我拦在怀里,大声命令道:“布阵!”

士兵立刻分成左右两翼,剩下的士兵就将我们团团围住。这是以弱制强的一个战阵。前边的士兵排的是雁形阵,分为左右两翼展开攻击。而中间手持盾牌围成圆状的阵法,目的只有一个——保护主帅!

月异族的骑兵横空冲出,将左翼截成两段,两军立刻混战为一团。右翼要稍加好一点,依旧排着整齐的战阵,对方人数虽多,但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在气势滔天的喊杀声中,我眼睁睁的看着有的人被砍成了两半,有的人被几个士兵乱砍致死,有的人被数根长矛射中,有的人虽然已死,却还固执的站在原地,手持盾牌…

这,就是古战场!

你不杀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死!

“闭上眼睛。”欧阳致远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怔了怔,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我不该来的!不该——怂恿欧阳致远发动这场战争!

寒风依旧冷冽的吹着,伴随着哀嚎声,喊杀声流进我的耳中。我捂住耳朵,躲在欧阳致远的怀里,一直哆嗦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欧阳致远沉静的声音刺破所有的混沌,幽幽的传进我的脑中。

“凌宇,我们赢了。想不到月异族如此不堪一击!”

我抬起头来,眼前被血染成了红色,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晕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帐篷。

子砚坐在床沿边,替我换上干净的帕子敷在额上,见我醒来,轻声道:“凌宇,好些了吗?”

我怔了一下,子砚叫我,凌宇。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没有外人在场,子砚都会喊我,若若。那…我侧过脸,果然,欧阳致远正深思复杂的看着我。

“欧阳大哥…”

“醒来就好。”欧阳致远轻轻点头,“凌宇,你还是回无悲城去吧,战场不适合你。”

“嗯。”我轻应一声。后来欧阳致远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直到子砚换我额上的帕子,我才回过神来,“欧阳大哥呢?”

“刚走。”子砚轻拭我额上的冷汗,“若若,我们回去吧。”

怔怔的盯着帐篷的顶端,眼前依旧是早晨血腥的场面,闭了闭眼,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子砚,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只想解救天下苍生,只想救人民于水火之中,仅此而已!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的抱负,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和一腔热血,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的了解到,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凭你我一己之力,想要结束这个乱世谈何容易?!”

“若若。”子砚拉起我的手,眼神缱绻,“若若,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是最最平凡的女子。”

扯开唇角淡淡的笑着,“其实,我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最平凡的女子。只是被你们赋予了神圣的意义罢了…或许欧阳大哥说的不错,我真得不适合这里。子砚,我们回去吧!”

几天后,边关传来大捷的消息。不日,欧阳致远就带着军队凯旋而归!

院外传来“唰唰唰”的舞剑声。循声望去子墨正极其认真的练剑。步履轻盈,舞出的剑花在冬日里刺得眼睛生疼。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就没说过一句话,连一个字也没有,即便是遇见,也是形同陌路。

其实也不能怪他,若非他点了我的睡穴,我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毕竟那时那景,我不清醒,被仇恨蒙了双眼。

“子墨。”我向他招手,子墨微微一愣,受宠若惊的飞到我身前。

我抬手用袖子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去额前的薄汗,“对不起。”

他的眼神呆愣,两颊微红,“你,没事了吧?”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这,小鬼,真是可爱!抬手一个暴粟正中他的眉心。子墨一愣,淡淡的笑了。

我拉着他坐在石阶上,一如在云剑山庄。

“子墨,”我拿起他的手,心疼的看着手掌上的厚茧,眼涩涩的痛,“子墨,很辛苦吧?”

他用手紧紧包裹着我的。这小鬼,人挺小,手蛮大的。

“不苦,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子墨,此生最想要保护的人便是你——公子。”

明明是个小鬼,我却无比坚信,相信这双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我。

“公子,这块玉….”子墨从怀中掏出一块紫玉,通体圆润,发出淡淡的紫光。

“鸾凤!它怎么会…”我愕然的捧起那块紫玉,仿若捧起的是我与他如镜花水月的爱情。

“公子随身携带它,想必十分重要,我便向…那个人讨了回来。”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过程绝非他讲的那么简单。

看着手中的玉,我陷入了失而复得喜悦中,陷入了那短短的回忆之中,陷入了那份不可能回应的爱中。

他说,它叫鸾凤,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

身体内某个声音不断地叫嚣着,全身隐隐有些痛,却不知道哪里痛。

“腾”的一声,我站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鸾凤。

“公子。”子墨轻唤了一声。

“子墨,我累了。”

是夜,很冷。欧阳致远的书房里烛光摇曳。

“子墨,有一事还要劳烦你到京城走一遭。”欧阳致远喝了一口茶,抬眸看着神色为难的男子,“怎么?莫非子墨有其他要事。”

“是,少主。”子墨作揖,余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心里一颤,莫非子墨把要守护我的事较真了。这个死心眼的小鬼!

手不自觉捂住胸前的鸾凤,一阵暖流缓缓注入心底,带着不可忽视的淡淡的痛。

“不知欧阳大哥所为何事?”我扯了扯唇角,一个想法闪过脑际。

“一张地图。”欧阳致远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边,仰望挂在天际的冷月,“一张宣罗城守卫地图。”

我一怔。此时此刻我才彻底的看清眼前的男子的野心。他的天下绝非一座小小的无悲城,而是紫云国,甚至是整个雪英大陆。

欧阳致远亦是枭雄,他也有谋取天下的野心。或许,他表面上的仁义道德只是伪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招揽贤才。比起一个嗜血如狂的长乘王,满口仁义道德的欧阳少主更加能够得到百姓的心,也更加可怕。

我的心动摇了,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自己只是欧阳致远手中的一枚棋子。有用的时候高官厚禄,没用的时候弃之如糠糟,甚至杀人灭口。

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的心里已埋进了仇恨的种子,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起点得了。

“凌宇可否一同前往?”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绪去面对他的。但是,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回去做一个了断。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以为只要把东西还给他,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但是,自己的心,还可以要回来吗?

“哦?可否告知为兄是为何?”欧阳致远半眯着眼睛,从中折射出睿智的光。

我浅笑,“为了一件私事而已。”

欧阳致远怔忡片刻,随即开口,“既然凌宇不愿言明,为兄也不便勉强。只是前路凶险,小心为上。”

我笑了。有这句话就够了,即便现在是利用我,我也不在乎,至少现在的欧阳致远是关心我的。

明天就要起程了,我简单的收拾自己的衣物,偷偷的塞了一件女装。

“当”的一声,一根木簪滑落在地。我缓缓蹲下身子,怔怔的盯着那刻得极为粗糙的簪子,如露珠般温柔的声音滑入耳际。

“我刻得。”

我自嘲的一笑,搞什么?水若兰,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要去把东西还给人家,然后说拜拜。这样就两不相欠,万事大吉了。

捡起簪子,随手扔进包袱里。

拉开窗户,冷冽的寒风趁机钻了进来。我浑身一阵啰嗦,暗自抱怨这样的鬼天气。

神思恍惚间,背上一热,我的身子猛地一僵。

子砚从身后轻柔的拥着我。如果记得不错,这是子砚第一次这样。他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没有过多的亲密举动。

“天冷,笨蛋,穿那么少。”语气中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宠溺。

果然,暖和不少。

我侧目,对上那双明亮睿智的眼睛,甜甜一笑。子砚呆愣半晌,俊脸因为害羞而隐隐有些晕红,为他平添了一份难得的孩子气。

“放心,我保证决不会冲动行事,毫发无损的回来。”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干脆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以免他多想。

“嗯。”

“怎么不相信吗?”我转身,看着他墨色的眼眸,“是不是还要盖章你才相信?”

“盖章?”似乎对我奇怪的言辞早已习惯,他反倒没有多少诧异。

我牵起他的右手,像小时候一样拉起了钩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加毛主席盖章。”说完,拇指狠狠地贴上他的。

“嗤”,子砚轻笑出声,紧紧握住我的手,顺手一带,就牢牢的将我抱在怀里,“若若,我等你。”

“嗯。”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的应了一声。

今天,是雪英大陆入冬的日子,也就是相当于中国的冬至。因为从今天开始,雪英大陆将会越来越冷,所有的农户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直到冰雪融化。百姓也会与皇族一起进行祭天仪式,盼望冰雪早日融化,盼望春季早些来临,盼望来年将有大丰收。

街道上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特别是长安城,比中国的农历年还要热闹几倍。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带上恐怖的面具,只为吓走瘟神和病魔。

那夜,我第一次精心打扮。

细细的描娥眉,淡淡的抹了些脂粉,梳了一个双环髻——这是我唯一会梳的,髻间插了一支手工略显粗糙的桃木簪,黑发间零星的点缀了些白色的珍珠。穿了一件朱红色的衫裙,披上狐裘大衣——那是红儿特意为我缝制的。

哎!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铜镜里渐渐显出一名女子,古装扮相,云鬓花颜,身穿朱红宽袖窄腰裙,愈发显得纤腰楚楚。我呆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苦涩的扯开唇角,水若兰,允许你放纵一次,允许你敞开胸怀一次!因为这是你们最后一次会面!今晚之后,你将把宇文轩这个人逐出你的心房,永远的忘记他!

在别院吃了闭门羹,我只能在门外等。喝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之后,一阵熟悉的梅香幽幽传来。

我连忙转身,向那男子璀璨一笑,仿佛要燃尽我所有的青春。男子惊讶得一愣,满眼惊艳,“兰儿,是你?”

“怎么?不欢迎吗?”

宇文轩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在下还以为兰儿生气了。”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我像无理取闹的孩子,可是,那天明明生气赶我走的人是他吧?!

我微微一愣,我怎么深究这么无聊的问题?不管是谁耍小孩脾气,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行的目的。

我迎上前去,拉起他的手,“宇文轩,听说今天有祭冬庆典,很好玩的,我们去玩玩好吗?”

“可是…好!”

前面是蔓延不觉的青石古城墙,月亮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城墙边载着的柳树早已落光了叶子,风一吹,枝条就左右摇摆。

市集上热闹得很,灯火通明,把街道和河岸都照的亮如白昼。随着人流,我们渐渐涌入了主街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涌来的人群冲散,他却固执的不肯松一根手指,最后索性拥着我,杀出了重围。

“刚刚你看到了吗?那个法师带的面具好恐怖,差点把我吓傻了!还有啊,后来的那个驱魔舞真的好奇怪,有点像我们那里的街舞…还有…”我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形容着,猛地回头,却发现宇文轩拧着眉看着我。

“你怎么呢?”用手肘顶顶他的胸膛。

“今天的兰儿…”宇文轩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扯开唇角,“没什么。”

“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我拉着他的手,向人堆里扎去。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子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我稳住身子,看着逐渐跑远的人影,抱怨道:“连声对不起都不说,真是的…”

猛然间,我突然觉得这个桥段很熟,连忙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啊!我的银子!那个小孩偷了我的钱袋!”

正想要追去,宇文轩拦住我,“算了,一些碎银子,等一会儿我还你。”

“才不要!”我追出几步,“这么小就小偷小摸,长大了还得了!我非得去教训教训这个小鬼!”

兜兜转转的跟进一个深巷中,腐烂的味道夹杂着霉味,我捂住鼻子,正要作罢。

“娘,我讨到银子了,我送你去看病。”

我怔住。循着声音走进一处乱草堆中,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缩在草堆中。就是他!

“你这个…”

“狗儿,你是不是又偷别人的银子呢?…娘这么教你的,咳咳…”一个嘶哑的声音自草堆中传出来,“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快把银子还回去…咳咳…”

“娘,我去给你抓药。”

“狗儿!”一阵猛烈的咳嗽,“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娘就算病死也…咳咳…”

我走上前去,这时候才看见草堆后的妇人。她满脸黑泥,凌乱如枯草的黑发披散着,身上穿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身边是一个缺了口的碗,碗里放着半个已经发霉的馒头,而身边的孩子正一脸惊惧的看着我。我向他眨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谁?你是谁?”妇人抖抖颤颤的看向我们,抱着身边的孩子,“银子还你们!请你们不要报官…他还小,是我这…咳咳…做娘的没教好…”

我的心揪得发疼,慢慢蹲下身子,“银子是我给他的,他没偷。”

“是这样?”妇人不可思议的望着我,还是将银子递给了我,“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虽然穷…咳咳…但志不穷。不用你来同情我。”

“同情?”我拧眉,这文人的酸味让我想起了鲁迅的《孔乙己》,“我才没有功夫同情你们。我是担心你病死了,这小鬼没爹没娘,就真的沦落到行乞的地步了。说不定,还会偷,还会抢,到时候就算不被活活打死,也会被官府抓去。其实在这个乱世,这种情况多得是,我为何要同情你?”

“你…”

“你这个坏女人,我娘才不会死!”小乞丐立即扑到我身上,捶打我。宇文轩见状,飞快的拎起他,向地上一扔。

“狗儿!”妇人爬到小乞丐身边,“姑娘,你怎么能…”

“大娘,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孩子!虽然孝心可嘉,可这鲁莽的性子,你这为娘的要是真的一去,还真免不了出什么岔子!”看着妇人微闪的眼眸,我狠下心继续说道,“收起你文人的傲气!在这个乱世,如果你想凭那点傲骨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乱世,也有乱世做人的法则:命是你自己的,命运却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是和你的孩子一起苟延残喘,还是与孩子一起离开人世,你自己选吧?”

妇人愣住,惊愕看着我,叹了口气,“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不用了,”我笑笑,“到时候,我会自己来取!”

刚走出深巷,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宇文轩的肩头,“借肩膀靠一靠。”

宇文轩拍拍我的背,安慰道:“你表现的很好,真的。”

“我好恨自己,真的好恨,居然说出这等可恶的话…”感觉自己的脸渐渐濡、湿起来,“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们,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迎接我的或许比他们还要惨!或许我会蹲在路边行乞,或许会像chang妓一样去卖笑,卖身…哪有可能像刚刚那样讽刺他人?…轩,你说,什么时候这个乱时才会结束?什么时候百姓才会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很快,我保证。”

“嗯。”我点头,愈加感觉到自己责任重大——水凌宇的责任。

“宇文轩,我们回去吧!”我拉着他的手回头走去,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我们,“年轻人算算命吧,前世今生,姻缘天定,来算算吧。”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老的快入土的瞎眼老头。我微微一怔,以前自己不大迷信这些,可是在这个不知何去何从的世界,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个“高人”指点指点。

“好,要是算得不准,我可不给银子的哦。”

“请姑娘伸出右手。”老一套!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什么男左女右,什么生命线,感情线,事业线,我都背得到了。难道就不能有些别的花样?!

“不如你先帮他算算吧!”我把宇文轩往前一推,捉住他的左手放进老者的手中。

算命老头也不含糊,装模作样的轻捏了几下,重复了好几次。我在心里冷哼几声,看看看,就是这模样!看来,古往今来,骗子都是一个样!

宇文轩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挣扎,规规矩矩的人那老头捏摸着。那算命老头脸色越发凝重,谨慎的抬头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而后压低声音,“公子的命贵不可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必定会登上九五之位,受万万人敬仰。”

宇文轩神色微变,深眸一闪。我拍拍他的肩膀,“算命的瞎说的你也相信,就你,也想当皇上!如果你是皇上,那我就是皇后!”

宇文轩深眸微闪,线条分明的薄唇微微扬起一个幅度,“那也未尝不可啊。”

“姑娘还算吗?”算命老头转向我,我斜睨了他一眼,“不”字还未说出口,右手已经被宇文轩放进老头的手中,“算算也无妨。”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故意为难老头,“怎么?算不出来!是不是我的命也贵不可言?是不是我是皇后命啊?!”

算命老头摇头,手颤抖的抚上我的脸,等我想要避开已经晚了,我只能低啜一口气,“算了,给你银子便是!”

“姑娘自何处来?”算命老头忽的问道。

我微微怔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莫非他真的是“高人”?这样想着,连他脸上的沟壑也顺眼起来。

“来处来。”

“欲往何处去?”

“去处去。”

老者摇摇头,暗自嘀咕了几句,随后转过身,慢慢走远。

“喂,老人家,还望你给我指点迷津。”

“姑娘,你的出现注定改变很多事。老汉只能说,一切随缘吧。”

低着头慢悠悠的走着,我吸了吸鼻子,分手的时候到了!

“还在闷闷不乐么?”宇文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他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中,昏黄微明的光映着他完美的脸。

“我哪有!”别过头去,矢口否认。

“你很介意?”

“介意什么?”我懵了,他在说些什么啊?

“介意那算命先生说…”宇文轩戏谑的一笑,“说你不能当上皇后!”

“谁想要当皇后?!我才不想!”我半嘲讽的说道,“帝王身边的女人有几个能善始善终的?!那些女人大都被帝王们摧残的已经不像女人了,尤其是乱世中帝王的女人,岂一个惨字了得,简直就是惨惨惨…!要我说,与其做一个依附男人而荣获富贵的笨蛋女人,还不如做一个勤勤恳恳的丁克一族,这样,多自由啊!”

“那如果他很爱你呢?”

“爱?谁要是相信帝王的爱谁就是超级无敌大白痴!你想想,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能将全部情感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爱上那个女人,无非就是以色待人,色衰则爱驰,千古不变的道理。”我十分不雅的白了他一眼,“再说了,以我这种中人之姿,是绝对勾-引不到皇上的。”

“中人之姿?”宇文轩修长的手指画过我的眉,“你虽然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但绝对是最最美丽的。”

漂亮≠美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如此,兰儿为何还要假装开心了?明明心里伤心难过,为何还要强颜欢笑呢?”宇文轩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莫非,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伤心难过?我哪有!能跟这个大瘟神说拜拜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为什么心底却止不住的哀伤?!

水若兰,不能再犹豫了!你不过是这个时空的过客,迟早要离开的!

“生气?我怎么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动气了?”我稳稳有些紊乱的气息,讽刺的一笑,“不值得的。”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上下打量我一番,仿佛眼前的女子是陌生人一般,“萍水相逢?”

我索性把心一横,反正都是要了断的,与其从他口中说出伤害我的话,还不如让我来亲手了断,“大家都是玩玩而已,逢场作戏,何必认真?”

“玩玩?那你为何要赠我香囊?为何接受我的吻?为何随身佩带鸾凤?…”

我的心猛地一颤,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那是不是代表他也…

不!无论他心中是否有我,我们都必须了断。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背不起情债。

“是吗?”我掏出鸾凤,把玩在手里,瞥见他略显铁青的脸,“当日你赠我璞玉,我只觉名贵,没想太多;现在看来,它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我朝他身上一扔,料想他会接住。不料他却定定的看着我,任由鸾凤摔在地上。

“碰!“清脆的声音猛地唤回我的神志。我怔怔的看着一分为二的紫玉,身体的某处仿佛也碎了。

他说,它叫鸾凤,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

黑眸泛起一阵阴冷的寒光,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那样的笑似是自嘲,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我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中,感觉身体慢慢地麻木,像灵魂生生的从肉体上剥离。

“滚。”轻轻的,淡淡的,却包含着无尽的忍耐,无尽的愤怒。我自嘲的一笑,鼓足勇气抬眼看着那个邪魅男子,微抿嘴角,在他面前勉强维持着镇定,内心却早已心如刀割,灵魂像是被无情的撕裂了,完全痛不欲生。

“拜拜。”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转身离去。

这次只说拜拜,不说再见。因为,不会再见了。

宇文轩小心翼翼的拾起鸾凤,神智从未如此混乱过。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的抽离自己的身体。

他紧紧地握住摔碎的玉石,碎片深深地陷进肉里,他却浑然不自知。

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原来,自己也有心。

本以为自己会不惜一切得到她,哪怕是伤害她,却无能为力的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只要一触及她的笑,他的整颗心仿佛都被暖暖的阳光所笼罩,炙热的犹如要熔化般。

他恨这要软弱的自己,只有真正无情的人,才无牵无挂,才不会为了任何事牵住夺取天下的脚步。

可是失去了她,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没有她的天下,又有何意义?他宇印凌轩所要的天下,是要有水若兰的天下!

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终于,不用任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终于,可以做原来的水若兰,心里只有叶湘云的水若兰。

可是,为何会如此痛彻心扉?不是仅仅只是一时的迷恋吗?为何?

难道——我比想象中更在乎他!

难道——我喜欢他!

不可能!我只是暂时迷恋他而已!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痛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像真正的喜欢上他了!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甚至超过了云…

同类推荐
  • 弃妃转身变女皇

    弃妃转身变女皇

    一朝穿越,她要嫁给天朝最最贵的男人。他待人冷酷却对她温柔似水,他绝情狠心却对她柔情蜜意,他给她他所有的一切,对她好的让她心疼,可,那心中的伤害岂是那么容易就填补的?直到他为救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早已爱上了他。
  • 医女

    医女

    一碗强行灌下的堕胎药,让她一尸两命,香消玉殒,不想,迎来了另一个全新的女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纤纤素手会掀起怎样一场腥风血雨?白衣蹁跹,风华绝代,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再不是以前那一个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她今后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 笑面将军:酷妻难求

    笑面将军:酷妻难求

    她本是黑帮之首,却被心爱之人背叛。却不想穿越之后,有了前世不曾有过的温暖,本想安然度过此生。不要怨恨。可是家,却在弹指间毁灭。只剩仇恨。他是将军之子,在醉香轩看到桃花树下那倚池醉卧的女子时,便爱意而生,无怨无悔,只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重生娇艳娘子美男爱

    重生娇艳娘子美男爱

    一朝穿越,赶上潮流了,可别人穿越都是爸爸不疼妈妈不爱,为什么我的亲人·都这么爱我,爱我吗、明明是累赘好吧。都说古代美男多,看的我眼花缭乱。原来基因好的都在古代啊。。一入侯门深似海,拐个皇帝去隐世,为嘛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啊。
  • 王爷从了俺吧

    王爷从了俺吧

    哎!点背不能怨社会啊!想俺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苗子一朝穿越穿成了一个农妇,身边还有俩小尾巴!什么!孩子的爹爹是王爷!脑子一转:孩子们,走!跟着娘认爹去!!!但是前提是必须要让自己和孩子足够强大!!!
热门推荐
  • 汤姆叔叔的小屋

    汤姆叔叔的小屋

    《汤姆叔叔的小屋》作品按照语文新课标指定阅读书目进行了精选,集中体现了语文新课标的精神。我们考虑到广大中小学生的学习时间有限,而许多世界文学名著又是卷帙浩繁,不便于中、小学生阅读的现实,在参考和借鉴了以前译本许多优点和长处、并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高度浓缩,保持了原著的梗概和精华,并在每一作品前加入了导读,介绍作者生平、成书时代背景等,指明作品特点以及对世界的影响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等,深入浅出,使之尽量符合时代和社会发展,便于广大中小学生轻松阅读和理解吸收。
  • 寒风向晚

    寒风向晚

    “沈姑娘,那位公子又来了!”沈晚晚挑眉,“又来?当我这里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晚晚那么希望我留下来,那我便不走了吧!”“......”
  • 反派上位史:进击吧炮灰君

    反派上位史:进击吧炮灰君

    你以为是现代世界的扑街小透明翻身农奴烧一把主角火的烂梗流?NONONO!这是一部BUG上位史。苏南发现她穿越了,一个不知名的异世大陆。本以为现代世界扑街小透明也终于赶上穿越流准备狠狠享受一下主角的光芒,但接收了整个故事剧情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是一个扑街,没想到还是狠刷了一把存在感的炮灰,苏南泪奔。正下定决心管好自己的手脚嘴从炮灰阵列中退出来好好当一个透明背景板活到大结局的时候,生活处处有鼻毛。天天有人下巴飞起鼻孔对着你不屑的情景怎么回事,主角我知道你很屌,天天在我面前露出你鼻毛别以为我不敢掀你啊喂!最不喜欢看人家体毛造不造!——某天某天才被人在巷子里套麻袋了……
  • 不知道不晓得别问我

    不知道不晓得别问我

    不一样的斗罗,不跪不舔管你是谁,就算你七舅姥爷来了也照打不误!
  • 祖龙召唤

    祖龙召唤

    命由天定,运由人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阻我,我便破天。故事从沈星踏上回家火车开始
  • 乖妻要夺权

    乖妻要夺权

    沈君圣是她的老板,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全部,是她一生的贵人,同时,也是她最致命的伤害。他给了她温暖的家,给了她花不完的钱,也给了她最纠缠的宠爱。可,却偏偏又是他,将她伤得最体无完肤,伤痕累累,甚至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痛彻心扉的少女,带着对他的恨意以及泪水,慢慢后退,消失于无尽夜色中。再次归来的妖女,已经变成绝望凶狠的眼神,笑意更寒冷如冰,她一步步将他逼死,将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伤痛全部还给他。她羞辱他的尊严,把他变成玩宠。曾经,他是魔鬼,现在,她才是真正的魔鬼!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大神为何如此嚣张

    大神为何如此嚣张

    【1v1】明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收的徒弟有朝一日变成了自己的相亲对象???明沅:我可以退货吗?某男:师……师父不要我了吗?人狠话不多大佬×人傻钱多小萌新
  • 废材当道:妃常不凡

    废材当道:妃常不凡

    她天生邪瞳性情冷傲,一朝穿越成整个族群里最不受待见的天生废物。长相平凡,毫无灵力,被族中的二公子奚落,还要被逼嫁给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玩弄她的感情,她就玩弄他的生死!诋毁她的名誉,她就毁了他的家族!妄想她的男人,她就毁来了那些女人的容,挫骨扬灰!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