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400多平米的办公楼里，只剩下我一盏灯了。
四周黑乎乎的，静悄悄的。
我伸了一下身子，椅子发出“咯吱”一声，居然还有回音。
这年代，打个工，挣口吃饭钱真不容易，做程序猿就更不容易了，人家下了班，再苦再累算是一天过去了，搞一瓶啤酒，来一撮花生米，看着新闻联播，也是惬意得很。
当程序猿好了，白天用着最新的视频会议设备，远在千里之遥的人共同讨论需求，没完没了，快下班了用户抛下一句话：“明天上午要不把今天讨论的需求演示一下？”
“好好好，领导放心，一定搞好。”
部门领导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笑得像朵花一样，看着大屏的灯熄灭了，来了个四川大变脸：“累死我了，小邓，你说陪客户容易吗？”
“不容易，不容易，我在边上都笑得腮邦子痛，领导就更不容易了。”
“需求你都明白了吧？今晚辛苦一下，明天我们再和用户过一过。”
“好的，好的，领导放心，一定改好。”
我胸脯拍得咚咚响，目送着领导夹着个本子走了，四川大变脸我也会，嘴巴一嘟：“去他娘的，又加班。”
人有三急，腰一直，除了脖子酸，这腹部也涨了，尿意来袭。
走在狭长的过道里，几盏小射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没有还好，这一点光，搞得眼前一片飘浮不定，临近厕所，还有一种暗香浮动了。
要是有一个像《聊斋志异》中漂亮的女鬼还好，至少可以调戏一下，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遇到一个男鬼，我靠，那真是要倒八辈子楣。
边想着，边推开厕所的门。
“妈呀！”
吓得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歪着个脖子正在“嘘嘘”。
“领导，你怎么也在啊。”
他抖了抖裤子，甩了甩“龙头”，腾出一只手，把嘴上的烟取了下来，半眯着被烟熏得流着泪的眼睛看着我：“小邓啊，还在加班？”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加班辛苦还不无谓，怕就怕你这王八蛋还要说我能力不行，加班这么晚都搞不定，浪费公司的水和电，那才叫冤枉。
“你没有走就好，刚才用户打电话过来，白天讨论的需求需要修改，刚好我们讨论一下，你再把程序给调了。”
“又要调整啊，这用户可真难搞。”
“是啊，你看我容易吗？”
“不容易，不容易。”
厕所的门“咣当”一声响，关上了。
“我嘞个去！”我站在厕所门口发呆了：“咦，我是来厕所干嘛了？”
我感觉一切都失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