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丹看着人头耸动的门口，边说边往前走：“大家都把证件挂脖子上，走散了没关系，中午十二点我们统一在大门口集中，听到了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莫丹红挂好证件后，林轩蓝就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等会我拉着你，我们一起进去。”
莫丹红看着他点点头，这个时候钱媛脸微微闪过一阵难堪，随即轻笑道：“轩蓝，我和刘工可都得跟着你，走散了我们上哪投标去。”
“你来过公盘几次，那边的明标区一般人都比较少，到时你和刘工去那边等我就行。”说完林轩蓝就没再看她，而是拉着莫丹红往哪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去。
刘工看钱媛的一身装扮，虽不是平时的高跟鞋，但那短小的窄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挤入场的。“那个钱小姐，你一个人能行不？”
钱媛面无表情的看着双双远去的林轩蓝他们，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没事，刘工不用担心我，我自会进去的。”
刘工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多那个事了，也抬脚匆匆加入了那涌动的人潮。
进入到拥挤的人群时，莫丹红就知道为什么大门这么大，人潮还这么拥挤。原来这入场除了证件外，还要买20美元一张的门票，除了门票还有标价的标单也是要买的。
“靠，这缅甸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莫丹红在林轩蓝的掩护下，走动的还比较轻松，只是看着前面那个个伸手拿着一叠钞票，有些甚至没等对方找钱，就拿着一叠的标单哧溜的进了会场。
林轩蓝没有答话，因为他也正忙着拿钱买标单，标单是一打一百份起卖的，一张一块人民币。他替自己和莫丹红一人买了三份，看着张数多，但是比起场内两万多的翡翠，又是杯水车薪了。因为不一定你标的毛料就全都会中，被人截杀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公盘分明标和暗标，明标类似拍卖操作，暗标则是每个人把价钱写在标单上，投入到相应的翡翠箱子内。公盘头三天是为看标，所有人都看中自己想要的，填写好标单。然后第四天是投标日，头天进行的投标，第二天就以电子大屏幕滚动播放、粘贴书面公示、广播反复通知相结合的方式公布、公示竞买结果，并对中标者的身份进行确认，暗标结束后才是明标。
“你要先从哪看起？”林轩蓝拿着公盘图册，看着上面的平面图问莫丹红。
莫丹红看了看上面标的几个区，指了下那个全赌毛料区：“我看这个吧。”
林轩蓝点点头：“我猜你也会先去这个。走吧，我先送你过去，等会再去找刘工他们。”
莫丹红应了声，两人穿过明料区的时候，莫丹红不由的对那些所标的底价咂舌，一些在她看来并不是很理想的翡翠，竟然都标了十几万欧元的底价：“这些明料也太贵了，这暗标上去的价格那还不得天价啊。”
林轩蓝嗯了声：“嗯，公盘价格年年多在长，尤其近几年一些热钱大量涌进这个行业，使得价格年年攀什的离谱。”
相对于明料区的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来说，全赌毛料这边相对的人也少许多，而且大多年纪都比较大，有些年纪轻的也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只是他们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都是三五个一群，像莫丹红这样独身还是女的，真是凤毛麟角。
莫丹红对朝她瞥来好奇眼光的人报以笑笑，好在他们也只是随意的打量一下，对于这些人来说，脚下的这些毛料比任何东西都来的重要。
“这里有很多人是一些公司的掌眼师傅，还有一些就是内地的一些组团帮派。”林轩蓝靠近莫丹红低声解释道。
“什么是组团帮派？”莫丹红佯装看毛料，转头问道。
“公盘虽有全世界的客商，但是赌石最多的还是中国人，尤其内地。大帮派有河南镇平帮、福建莆田帮、广东帮、北京帮、云南帮，这些人当中80%是农民，多是初中学历，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敢于拼，大家把资金聚在一起，一些高额的中标往往是他们这些帮派。赌石帮派的另一个特点是传承有序、抱团紧密，十分封闭排外，外来者很难进入。但也有一些人会把资金押在眼光好的赌石者身上，行规是投资者给赌石人全包下行程和食宿费用，并有20%的分成，他们手里大都囤积着不少的好货。”
听着林轩蓝的一番解释，莫丹红忽然觉得中国人的智商还真是不错，人多力量大这格言，用在哪都是没错的。
林轩蓝呆了没多久便被莫丹红打发走了，莫丹红拿着放大镜和强光，有些装模作样的进入了工作中。只是公盘上这些毛料不是和平时看着一块一块售卖，而是一堆一堆，一块表现不错的毛料搭配几块山料子或者砖头料，而且底价标的有些离谱的高。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在看到莫丹红那近似玩耍的看料方法后，不由走近问道：“小姑娘第一次来公盘吗？”
莫丹红正专心感受手里的温度，忽然听的有人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待抬头发现是一位笑容和蔼的老伯时点点头：“嗯，是，今年是第一次来。”
老伯上下打量了下莫丹红：“以前赌过石吗？”
莫丹红虽不解但点点头：“嗯，赌过几次。”
老伯笑了笑：“赌涨了？”
莫丹红再次点了下头：“赌涨了一些。”
“那难怪了。”
莫丹红看着转身要走的老伯有些不明道：“老伯的意思是？”
老伯转过身看着莫丹红一脸和蔼道：“小姑娘，这赌石一时开出来赌涨，并不代表次次都赌中。来公盘长长见识不错，但别随便出手，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输了可不是几十万的上下。”
莫丹红一听就满脸尴尬，原来人家以为她是财迷心窍，赌出一些翡翠就不可一世的想来公盘碰运气。
老伯似乎也只是好心提点一下，说了这么几句后就回去了，倒是莫丹红被弄得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若是继续看毛料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认为心高气傲不听劝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解了莫丹红的尴尬：“丹红。”
林华放开林玉丹的手直奔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会在这，所以我一进来就带着姑姑来找你了。”
莫丹红也很高兴，总算不是孤零零一个了，拉着林华的手看向林玉丹：“林姑姑也看全赌的吧。”
林玉丹点了点头：“对，明料区那些对我来说实在太贵，转手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来这里碰碰运气。”
莫丹红笑道：“林姑姑那是实力，我这才是碰运气。”
“若我有你这样的运气，我那些实力给你也无妨。”林玉丹嗔了她一眼，玩笑道“你都看了那些了？”
莫丹红指了指面前的三堆毛料：“刚看完这些。”
“那行，这三堆我就不看了。”林玉丹现在是彻底信了莫丹红的运气，她认为不怎么好的翡翠那是百分之九十都不会出高绿的，比那些寻金矿的探测仪还准。
“林玉丹。”一声苍老但宏亮的声音响起，莫丹红抬头看向出声那边，原来是之前跟自己说过话的老伯。
林玉丹看到来人时，惊喜的几步跨了上去：“郭老，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你老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郭老呵呵笑了两声：“老了老了，哪比的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你师傅这些年可好，至从他出国去了儿子那后，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了。”
说起师傅，林玉丹脸色黯然：“我师傅去年过世了，临死前一直遗憾说不能再见见你们这些老朋友。”
“死了？怎么死的，他身体可一直都很硬朗的。”郭老似乎有些受到打击，神情有些震惊。
“是突然去世的，没有任何先兆。等我从国内赶过去的时候，师傅已经不在了。”
“哎，世事无常啊。”郭老沉静了一会后，眼角似带着一抹眼泪，感叹了一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这个时候一个三十五六的男人走过来道：“爸，我找到一快翡翠，你来掌掌眼。”
听到儿子的声音，郭老收起伤心的表情，对着林玉丹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郭常。郭常，这位就是业内鼎鼎有名‘料石如神’的女诸葛林玉丹。”
郭常张着一张憨厚的脸，笑起来有些弥勒佛的喜气感：“久仰久仰，你的名字在我们平洲那一带，简直是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比那些人形容的还要年轻漂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