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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天初

斑驳阳光下的小都市,厚重凝实的水泥墙,还有委婉的淡淡清风,都在诉说着夏日的微醺。

街道两旁是正在开发的建筑工地,掩映着许多工人朴实的身影,只是这群工人中间,还有一个脸庞稚嫩,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

这个青年一脸尘土,汗滴如雨,阳光的曝晒让青年皮肤呈现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只是在其眉间,有一抹解不开的疲惫。

青年名字叫做古天初,身形有些消瘦,如果抹去他那一脸尘土,也许这个少年的面庞也算细腻。

古天初搬着沉重的砖块,忙碌个不停,只是百忙之中,也不忘一眼瞟尽长街上的美女,城市里车流不息,人来人往,长裙短裤,旖旎风光,总是让这个懵懂少年无限留恋。

他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初中毕业之后,便无所事事。自他离开孤儿院之后,为了生计,为了活着,只能忙活在这个布满尘土的工地上,任凭日晒雨淋。

生活总是充满了无奈,古天初看着长街上的一道道倩影,只能低头自嘲,他一个月搬砖的工资也未必能比上别人一件衣服,或许这辈子他也只能碌碌无为,平庸致死了。

工地上上班时间总是比别人早,下班时间也总是比别人晚,当夏季微醺的太阳坠落西山之后,都市里被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辉,而此时满街灯火照耀的小城如同白昼。

忙碌了一天之后,古天初独自走在归家的路途上,身后突然传来拼命的汽车喇叭声,有些失神的古天初暮然转身,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自车内伸出头来,怒气冲冲地吼道:“小子,你想死是不是?还不快滚开,挡着我的路了!”

古天初微微一愣,他站在人行道上,已经无法让路了,只见矮胖中年男子驾驶汽车快速冲了过来,古天初匆忙之下,连连躲避,一头跌在了道路两旁的绿化草丛里。

车内传来一阵叹息,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好狗不挡路的道理都不懂,哎!”

汽车一纵即逝,什么都没有留下,古天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抿了抿嘴,似乎将所有不愉快全部咽入了肚子里,他又继续朝着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在城市里的小角落中,当他在走进自家街道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老乞丐蹲在萧索落寞的街头。

一种同情心油然而生,这个老乞丐的场景或许就是明日的自己,古天初自兜里取出一张五元的钞票,虽然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了,但他还是将这五元钱丢入了老乞丐的面前。

“混账!”一声咆哮宛如惊雷,吓得古天初手一缩。

只见面前的老乞丐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怒容,他看着古天初有些无奈地说道:“臭小子,老夫不是乞丐,只是暂时在这里蹲一会而已,你拿着五块钱作甚?”

“嗯?”古天初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这个老头蹲在角落里,一袭落魄模样,衣衫破烂,满头蓬松乱发,如果这样都不算乞丐,那也太没天理了。

只不过这个老头真的极为奇怪,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是老头一身长衫,乱发披肩,就像一个古人一般,还满口“老夫”之类的怪词。

撇了撇嘴,古天初无所谓的一笑,就要将五块钱收回来,突然老头再次咆哮道:“干什么,还想收回来?”

“哦。”古天初的手凝在空中,只见老者一把夺回五块钱,然后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年轻人,你可真笨啊!看你一身臭汗,恐怕这城市再大,也不是你的栖身之地,这样吧……明天我还蹲在这儿,你过来找我,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给我指一条明路,难道你还会算命?”古天初有些微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头,心中冒出一种荒诞地感觉,这个老头是神经病吧!

“明白了,明天我一定过来。”古天初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这年头神经病可不好惹,他只能暂时糊弄一下老头,至于明天,他得绕路走了……

城市里霓虹闪烁,美得不可方物,即便是夜晚,也洋溢着生生不息的光芒。

第二天,古天初一如既往的来到工地上班,劳累的感觉让他对生活充满了冷漠。

当夜幕降临之时,他又走在了归家的途中,长街漫漫,他刻意留心,避开了老头蹲着的角落,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

古天初所谓的家,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居所,他没有亲人,这间破漏的小房子是他租的,不过四十平米,连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歪着脖子连头都转不过来的电风扇。

在淋浴蓬头下,古天初洗去了一身疲倦,镜子中的青年,面庞干净细腻,胸膛结实,小腹平坦,如果不是日夜搬砖,那么他可能会白白嫩嫩,就像一个奶油小生。

“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快?”古天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些郁闷,前些天刚理的发,现在竟然又遮住了眉眼。

只是古天初没有想那么多,明天又该重复今天的生活,他早早地躺在了“吱呀”乱晃的床上,不消片刻,就深沉的睡去。

盛夏的夜晚,总是清风如徐,城市之中,风过之处,凉意催人入眠,古天初失去了知觉,徜徉在了大梦之中,但是突然一股寒意侵袭而来,如同一盆冷水淋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古天初沉入梦中醒不过来,但是这种寒意是如此的清晰,睡梦中他的眉头紧锁,脸色深沉。

终于,在“吱呀”一声轻响中,古天初豁然起身,他从睡梦中挣脱出来,一股酸麻的疲惫感袭上心头,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关了灯的夜是如此的厚重,一点寂寥的幽光透过窗台洒落一地。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恐怖,以至于古天初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都有些害怕,心如擂鼓一般的颤动着。

暗夜里传来一丝寂静“呼呼”风声,冷风肆意的从窗台宣泄进来,古天初呆愣地看着窗台,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自语道:“我明明已经关上了窗户,怎么会……”

终于,古天初开始恐惧起来,今天似乎很不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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