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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找一条出路!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没了丈夫……”

即使是群马行进的蹄声,也掩盖不住后头那个呜咽似的倾诉。每一次当朵兰觉得她要闭嘴了的时候,那个声音就会继续讲述起自己不幸的人生——在上路了两天以后,封莲又一次回溯到了她那令人唏嘘的童年。

假如再听上一整天的话,朵兰深信自己会疯掉。

她用力一拽缰绳,调转方向;朵兰才一动,前方的林隽佑立时察觉了,压低声音转头喊了一句:“你回来!”

朵兰充耳不闻,驾着马走出了队伍。在路边停了停,就看见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被马背颠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的封莲。

“我不明白,就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吗?非要和什么反抗军搅在一块,那可是天天死人的买卖,还嫌咱死的人不够呢……”

她的脸上皮肤像是被泪水泡肿了一样,永远泛着红,鼓鼓囊囊的,好像丈夫一死,她就立刻变成了一只沉甸甸的皮袋子。封莲今天的听众是乔伊——这个浓眉乌发的青年低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路面不说话,也不知是感到尴尬还是无聊。

“莲子姐,”朵兰柔和地叫了一声,打断了她。乔伊一抬眼,顿时像松了口气似的,紧走开了几步。

封莲转过目光,嘴角随即垂了下去:“是你啊。”

她对自己态度冷淡,是意料之中的事。

榔头比利与村人们共处了一两日后,果然试探着流露出了招揽的意思。朵兰是第一个赞成加入天想曲的人,不仅自己赞成,她甚至还说服了林隽佑。

在不愿意参与反抗军的人眼里,完全就是她一手搞坏了事。

虽然林隽佑明确表示过,有谁不愿意走的,不必非要一起走;但是由于满腔愤怒、一心复仇的年轻人占了多数,有勇气离开村人独自活下去的人并不多。一听说没有坠灵的人和妇女孩子不一定要战斗,走的人就更少了。

“莲子姐,你这又是怎么啦?”朵兰微笑着问道,“为什么又哭了?”

“马上就要成反叛军了,我还笑得出来吗?”

“你又忘了。”朵兰的声音依然很轻缓,恰好才能在马蹄声中听见:“你要是还记得把自己的坠灵叫出来看一看,你就知道,从你有了它,你早就是一个乱党了。”

封莲的坠灵一向被藏得严严实实,从来没有叫出来过,哪怕她丈夫死了的那一晚也没有出现过——封莲涨红了脸,喊道:“不是你杀了那个什么骑士长,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那一夜的状况混乱,伊灵顿村人至今还以为是朵兰杀了安路骑士长。在最初那一句无人听见的“不是”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否认过了。

仔细想一想,她完全没有否认的理由。

朵兰叹了口气,好像也拿封莲没办法;她劝了声“你冷静一点儿”,转头走到乔伊身边,低声与他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回到了前方。

在下一次休息的时候,伊灵顿村人里忽然发生了一点儿骚乱:有几个小子在打闹的时候,他们的坠灵失手弄伤了封莲的马;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坐进队伍最后头的一辆简陋马车里。

那一辆所谓的车,是他们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废弃车厢,即使以最宽容的标准来看,它也算不上完好舒适。车里堆着几袋豆子和麦子,以及好几个血肉模糊的伤员;封莲一进车厢里,立即被气味熏得说不出话了。

“清净多了,是不是?”朵兰朝林隽佑笑吟吟地问道。

林隽佑瞥了她一眼:“有这个必要吗?她心里不痛快,哭一哭罢了。”

果然这么说了。朵兰抿起嘴唇,坚硬的鼻梁在清晨日光中泛起一条亮边。

林叔性子软善,始终不明白,善意和容忍是一种资源。和世上所有值钱的资源一样,一旦泛滥就不宝贵了;再拿给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就不珍惜了。

不错,她自己这一条命就是善心的结果——正是因为朵兰清楚,林叔救下她这件事的分量有多重,她才更加无法容忍他对谁都这么好。

“凭什么就应该让她哭?”朵兰开口时,在她一向的温柔中,也不由流露出了几分嘲讽:“林叔,在大家决定加入天想曲那一刻,你就不应该再把他们看成是同村人了。”

“那是什么?”

“部下。”

朵兰的笑容消失了,转头望了一眼林隽佑。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该明白,自己的生命中只应存在一个目标,就是向那些贵族们复仇。我要让他们记住的是那一夜里的残杀和浓烟,因为我自己就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有些太清楚了,当她睡不着的时候,一想起那些画面,就好像五脏和骨头都要灼烧起来一样。

“前阵子,乔伊、酒袋子他们每次叫出坠灵练习,都差点真的打起来。不是因为他们有过节,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那些贵族们付出代价——让我们流离失所的代价,失去亲人的代价,到处都是浓烟的代价。这个时候,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那种懦弱害怕、动摇心志、充满抱怨的哭哭啼啼。”

她说得快了,差点连最后一句话也脱口而出;好在她清楚林隽佑的性格,终于及时生硬地把话咽了回去。

她要复仇,这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得到解脱的办法。要复仇,封莲们没有用,乔伊们有用。怎么能让没有用的人,搅得有用的人心神不宁?那不就像是任老鼠屎泡在汤里一样吗?没有用的人,自然也没有多少权利,这不是很公平吗?

但这话林叔听了肯定会生气的。

林隽佑有些疲倦地揉了一把脸,掌心刮过青胡茬时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他望着朵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似的说道:“你想复仇……就怕最后你得不到你渴望的结果。”

什么意思?朵兰心中一凛,刚想说话,林隽佑却忽然探过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抹了一下。温凉的触感从她皮肤上一滑而过,留下了一阵颤颤的麻痒。

从小到大,每当她想要什么东西而把林叔闹得没办法的时候,他就会像这样在她额头上抹一下——有时沾着糖浆、有时沾着泥土;不过最后,他总会满足她的要求。

不过,他居然没有教训自己,这对于朵兰来说又是一个意外。

上一个意外,是他同意加入天想曲——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游说成功的,毕竟她太了解林叔了。

直到现在,他们骑的还是那一批缴获来的军马。林隽佑不顾反对,想出了好几个理由,最终还是冒险留住了这些军马的命。

而所有人都清楚,反抗军不干别的,只做一件事,就是杀人。

马都不愿意杀的林叔,为什么还是同意了呢?

很显然,自从做出这个决定以后,它的分量也一天天在林隽佑心上逐渐沉重起来,压得他迅速沉默憔悴了下去。即使朵兰常常强迫他多吃一些,似乎也于事无补。

他们跟着比利一行人,尽量绕了远路,穿过了国境线上最偏僻的荒野和乡村。有了伊灵顿人加入,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山贼流匪;在一连走了十几天以后,众人终于到达了天想曲的驻扎地,遥遥望见了远处那座在阳光下亮得耀眼的残破城堡。

这座位于叹息河以西的城堡与周围的大片农田,原本都是一个子爵的领地。

那子爵姓甚名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反抗军在打破城墙、攻入城堡的时候,这位子爵带着所有家人逃进了堡内主塔;他在那里生了一把熊熊大火,亲手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葬在了火海里。

天想曲从倒塌的城门中涌了进去,接手了他的一切。叹息河恰好环绕着他的领地,像是一条天然巨大的护城河一样,将这一片地区给保护了起来;因此天想曲也就在这儿长久驻扎了下来,不断从四方吸纳着投奔反抗军的农民。

这一次,天想曲乍然交上了好运:伊灵顿人的到来,意味着这支反抗军竟一口气多了二十二个坠灵使。现在天想曲军团一共有一万五兵员,以及足足三十只坠灵;放眼整个神圣联盟,也没有哪一支反抗军有如此实力。

当众人在城堡中没被损坏的那一半里安顿下来时,他们已经多了一个外号:“被神碰过额头的人”——因为他们之中的坠灵使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军中也有不少坠灵使,来自哪儿的都有。但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几百人的小村子里竟然能出这么多!”

在短短几天里,朵兰已经不知从多少人那儿听说了类似的感慨:有马厩小厮,有坠灵使,甚至还有天想曲本部的指挥官——那是一个体型庞大雄壮的灰发老人,高声欢迎他们的时候,震得人耳朵都在发麻。

唯一一个反应特殊的,或许就是眼前这个高大的棕发青年了。

“我今早才刚刚回来,已经从指挥官那儿得知了情况。天想曲有了你们的加入,我深感荣幸。”

青年微微一点头,头顶棕色鬈发在火光下闪耀起一圈不规则的亮泽。他虽然衣着平常,但口音沉稳典雅,身姿挺拔得如同一尊雕像;甚至连手指都修长干净,没有一丝曾经干过活的痕迹。

他的下一句话,立刻叫林隽佑和朵兰同时一怔。

“感谢西方神,想不到我们集英岭地区,竟然还能保存下你们这样宝贵的火种。”

“莫非阁下也来自集英岭?”林隽佑不由问道。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失礼了。”青年点了点头,面容严肃。“我叫罗曼丹·兰塞,是兰塞家次子。在加入天想曲之前,我一直在梅索科家族中生活。”

“你是一个贵族!”

朵兰腾地站了起来,差点撞翻了椅子;分给林隽佑的这间客房很大,她椅子拖拽出的吱嘎一声,立刻激起了层层回音,游荡在石头墙壁之间。罗曼丹等声音渐渐平息下去,才望着这个少女道:“我曾经是。”

“贵族为什么会参与反抗军?”她面色涨得通红——这不是笑话吗?

“出身于所谓的贵族家庭,与出身于贫困佃农,只不过是不同的两种苦难罢了。”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似的,罗曼丹平静地答道。即使是坐着,他依然腰背笔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松垮的地方;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埋在了层层阴影里,不得不挺直身体、否则就要被压垮了一样:“我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孤儿。在我得到坠灵以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不过,我不愿意用我沉痛无聊的过去烦扰你们。我与你们没有区别,都是为了向这个国家复仇宣战。”

看来他对伊灵顿村人的经历非常清楚。

朵兰忍不住抬高了眉毛。对方声音中某种沉沉的、晦涩的东西,令她一声嘲讽的嗤笑没能出口。

“为什么?”

“说到底,无非都是因为坠灵罢了。它们唤醒的,是人身上最坏的那一部分。”

罗曼丹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转向林隽佑,沉声道:“各位来到天想曲,也有五天了吧?一切还适应吗?”

“一切都好。”林隽佑点点头。这段时间流亡在外,他的头发长了不少,此时随着动作柔顺地滑下了肩膀。

“虽然我才刚回来,但指挥官早就将你的请求传信给我了,所以我仔细替你打听过。”罗曼丹垂下眼睛,端正英俊的面容依然沉稳,却好像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朵兰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林叔竟向指挥官提出过什么请求。

林隽佑抿了抿嘴唇,急迫地低声问道:“如何?”

“从加穆丘陵到伊灵顿那一片地区的村庄里,除了你们先一步逃出来以外,几乎没有幸存者。”罗曼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被教廷审判团抓捕的人里,也没有一个符合描述的少年。而这些被捕的人,也很快就被处决了。”

少年!

朵兰顿时明白了。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正被一阵一阵的冷水冲刷过去;她只能愣愣地坐在原地,感觉罗曼丹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来,模模糊糊:“……很遗憾,我只能传达这个不幸的消息。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已经死在审判团手中了。”

朵兰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说不清是不是哭的声音。

“你确定吗?”林隽佑陡然站起身来,面色一阵一阵发白。“他跟我一样,有一个东方名字,常常被人弄错……林鱼青,这三个字指挥官写对了吗?他今年十六,也是一个坠灵使——”

罗曼丹抬起了一边眉毛,浮起了一个微妙的表情,轻声答道:“是的。林鱼青,我没有弄错。”

他话音落下以后,石砖房间里只剩下一片死静。罗曼丹又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我先告辞了。”他说。

朵兰匆匆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张开嘴时却愣住了,似乎忘了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似的。罗曼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起身,轻声道:“我很抱歉。”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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