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香房,香风徐徐,香气氤氲。绣着大红牡丹的纱幔低垂,铺设桃红绸缎的床褥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罗衫轻解****半露,雪白的长腿交叠跪坐。美貌女子螓首半仰泪光点点,红唇颤抖的弧度恰到好处,真让人心尖儿掐疼,恨不得一把摁住她压倒在床上好好疼惜。
煞风景的是,她要求疼惜的对象却是架在脖子上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沾染了丝丝的血腥,纹丝不动地压在她赛雪欺霜的漂亮肌肤上。
“我再问一遍,你伺候的主子,哪里去了?”执刀人对眼前这片美景视而不见,语气冰冷地追问。
女子声音颤抖地回答:“我不知道,真的……啊!”一声尖叫,钢刀迫近了些,把她雪白的颈项压出一道细微血痕。
“我亲眼看到他进了你的房间,你还敢说谎!”
女子的声音快要哭出来:“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阁主吩咐我侍候贵客,我扶他回了房才发现……他,他不是那名贵客……”
执刀人的眼睛扫过床脚边软倒的男人,心里微凛,防范得这样严密,竟弄了个替身瞒天过海,来的贵客,到底是什么路数?自己此次这一趟,还是太冒险了。
心思电转,眼里射出杀意,定定看住半跪着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也是伶俐人,知道他动了杀意,声音都变调了,只是求饶:“大侠,大侠放过小女子吧!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没有见过大侠,也不知道大侠所问何人?大侠无需担心!小女子嘴严,真得,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执刀人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房里这个男人,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身血淋淋的的男人抬头狠狠瞪他:“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情!”
闪亮的寒光划过,地上的男人头一歪,永远地闭了嘴。
女子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蓦地想到什么,死死堵住自己的嘴,惊恐万状地盯住执刀人。
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眼里的光芒如同钢刀的寒光一般,煞气逼人。
虚掩的窗户忽然由外向里被人一推,一条灵敏的身影闪了进来。人一进来立即矮身,飞快掩上窗户,感觉到房里两注视线,忙转身。
床上的女子被这一惊一乍的,吓破了胆,睁着美眸颤抖地伸手指向她,未及开口,咚,翻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莲见另一男人还在看她,忙向他竖指,放在唇边嘘了声,小心地扒开窗户的缝隙,探头探脑向外窥探。
床边站着的男人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她。
听得窗外人声鼎沸,灯笼整排亮起,夹杂着脚步声喊叫声,她叹了口气,关上窗户,回头向着看她的男人笑:“搅了你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你就当我不存在,该干嘛干嘛,我借你这地儿避一避,马上就走。”
那男人冷淡地道:“你把我的女人吓昏了,叫我怎么继续?”
莲摸着头笑:“老兄,说瞎话也得编点象样的。手里提着刀,一身夜行衣,还蒙面,半夜站在姑娘的闺房,你这是来玩乐的行头吗?”
男人扬起了下巴,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我女人就喜欢我这身打扮,说够刺激,怎么,你有意见?”
莲扑噗一声笑:“你们的闺房之乐还真特别……”眼睛一扫扫到地上趴着的男人,即使黑暗中,那满身的鲜血也是相当刺目。她心里一紧,飞快抬起眼帘瞥他,脸上的笑僵了几分,“其实吧,我觉得这间屋子实在闷了点,空气不好灯光太暗,爷爷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玩乐,告辞了!”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时候,人早如泥鳅钻出窗外,就欲逃蹿。
她快,警惕着她的男人更快。身体刚刚钻出窗户一半,脚踝被人抓住,只一扯,把她拉回了室内。她惊呼一声跌落地面,带着血腥的手掌立即捂住她的嘴巴,染血刀刃架在她脖子上。
她暗叹倒霉,好不容易趁混乱摆脱了风之鉴那块牛皮糖,溜进姑娘的香闺避避风头,居然遇上辣手摧花的大盗。他挨得近,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似乎也更加浓烈了。
她仰着脖子,拼命向着男人眨眼睛,示意有话讲。
男人却只是向她摇头,意思是我不想听。
她心急,眼睛看着捂住她嘴巴的男人,耳朵却竖起聆听外面的动静。嘈杂声音越来越响亮,各个房间的房门都被拍响,吱吱嘎嘎的开门声,娇嗲声,埋怨声,此起彼伏。
男人皱着眉,盯住她:“你做了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莲在他手中唔唔作声,他盯了她一会,终于放开。
莲大喘气,拍着胸口:“鬼知道,大概是看老子年轻貌美……”眼角一溜对方,他的浓眉蹙起,盯住她的眼睛竟有些恍惚的熟悉感。
轮到她拧着两条细眉,仔细打量他露在黑面巾外的一对眼睛。
他沉声问:“看什么?”
莲撇脸,往他身上嗅了嗅:“你受伤了?”
握住钢刀的手紧了紧,本来就没有善意的眸子陡然变得锋利。
她干笑:“我瞎说的,你也信?”
说话的功夫,房门被拍响,噼里啪啦好一阵子响。莲盯住他,他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眼睛只是看她。
莲强笑:“大侠,有人来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目不转睛地看住她。
她耐着性子道:“我们两个被堵死在里面了。”
“嗯。”
“你就不能稍为担心一下外面的人吗?”
他张口,淡淡地道:“我更担心的是屋里的人。”莲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我一错开眼,只怕,你就会从窗口飞出去了吧!”
“不会不会!”莲讨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都绑在一起了!小弟我,绝对不会丢下大侠一个人逃生的!”
“生死都绑在一起?”那男人微微一笑,眼睛眯起,说不出的魅惑,“那你得,做好牺牲的准备了。”
“牺牲?”她愕然。
男人的眼睛精亮,看得她心里发毛,忽然一伸手,抽掉她头上松松挽着的发带。事出意外,她来不及阻止,任一头黑亮的秀发流泄,柔软地撒落在她的肩头。
男人向她俯身,钢刀顶在她腰肋,左手已经探进她衣服下摆,准确地摸到她包裹的层层白布,手指抵在她后背动作几下,那密密包裹着的白布就象开败的百合花瓣,在她宽大的男衫内部徐徐散开。
莲不敢动弹,心里的震惊无法比拟,他怎么会知道?他一早知道了?她发誓她掩饰得极好,他怎么可能知道?!
男人抽回手,稍稍坐直身体,嘴唇扫过她耳廓,附耳低语:“现在,使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你无与伦比的美貌,清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