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谢陛下,”可眼还是有意无意的盯着这支紫毫笔看。
唐临谨打开殿门,牵着我走出建徊宫,深吸口气,道,“经过爱妃这么一分析断定,朕心中豁然开朗。有爱妃在身边解惑,可比永康王那小子靠谱多了,那小子整天想着风花雪月,哪分过心来为朕解决朝政。”
我心疼道,“陛下保重身子,不要再熬夜看奏折了,臣妾听说陛下有很久没去后宫了。永康王还是个小孩子心性的人,再过个一、两年收了心,定是一个辅佐陛下的良才。”
“你果然心系在朕身上,连朕多久没去后宫都知道。”
他的言下之意仿佛是该到我的多络宫看看才是,我欲辨,看到似笑非笑,眼神狡黠,我暗道,这次可不能再上当,不能被他激昏了脑子。
我眼睛一转,“陛下,臣妾也出来这么久了,李美人母女放在多络宫,臣妾也不放心,臣妾这就回去看看,也好把陛下的旨意传到,让她们早点住进新殿。”
“你打算把她安置到哪个宫殿?”
当然是越远越好了,“仍是之前李美人住过的永安宫,永安宫有一处竹林,李美人甚是喜欢。”
唐临谨叹,“她虽外表柔弱,却是心眼极多,你也知道当初她跟齐美人争斗的事,她手段狠辣,难道你就不怕齐美人的路会被你步上吗?”
我道,“当初陛下也不想保齐美人,若是陛下想保她,齐美人是不会死的。但是陛下想保臣妾命,所以臣妾当然不怕,更何况臣妾又没欠她什么。”
唐临谨脸色微变,却仍关心我道,“人心叵测,爱妃还是留点心眼好,虽有朕护你,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因嫉妒而陷害你。”
“陛下放心,臣妾自会留个心眼。”
“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去吧,反正朕也拦不了你。”
此时不退更待何时,我俯身,道,“谢陛下,臣妾告退。”
经过之前那个守门的小宫人跟前,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人忙道,“奴才小宽子。”
我点头,“好,小宽子,现在陛下就在本宫身后盯着我们,等本宫走后,陛下一定会问你本宫对你说了什么。”小宽子的手微抖,我拍拍他的手,道,“不用害怕,等下陛下问起,你就说本宫,问你想想去多络宫服侍就可以了。”
小宽子不敢置信抬头,刚要跪下,我拦住,“本宫都说陛下在后面看着呢,要谢等到了多络宫再说吧!”
“是,娘娘。”
看到这个小太监就让我想到为了救我而丧命的小泉子,昨夜做梦我还梦到小泉子在我耳边吵闹要去看皮影戏,而小宽子身上似乎有小泉子的影子,我就在想这小宽子是不是就是小泉子化身来看我的人,看到他就不由让我心生怜悯之意。
整日站在建徊宫门口,受风吹雨晒之苦,看他如此机灵,若把他要到多络宫,也可以为我办些琐事。
我刚抬脚走近多络宫,就听到让我头疼不已的哭声,在这后宫听到的哭声何其多,从来不像这样无理取闹的哭泣声让我心烦过。
我叱道,“住嘴,别哭了。”我走到李美人跟前,把小公主从她怀里一把抱走,她愣怔,也忘记了继续哭喊,“李美人,你这倾国倾城的美颜上多了一对核桃眼,看着真不好看。”
李美人欲抢,口中喊道,“还我孩子,”她两日未进食,又哭了这么久体力早就透支,我只轻轻一闪躲,她便脚下不稳,跌做地上。
“小公主是你的,本宫不会跟你抢,只是你这样不爱惜身子,万一不小心就去了,恐怕这小公主你不想由本宫来教养,也由不得你了。”
我口气严厉,李美人被我的气势震住,只呆呆的看着我和手中的小娃儿,不敢再动手,也没有体力再动手。
“来人,给李美人备膳。”
转身走进内殿,看也不再看她。
小娃儿早已饿了,找来奶娘喂食,她咕噜咕噜不停的往嘴巴里吸吮乳汁,看得我好不心疼。
子归道,“这个李美人可真够让人头疼的,奴婢劝了她好半天,她都不肯松手让奴婢抱小公主进食。还好娘娘回来了,不然只怕李美人非把小公主折腾出个病来不可。”
“她都哭叫些什么?”
“还不是说些陛下负心啦,不要她们母子,把她们甩在这里任人欺凌啦,听娘娘奸言不给她们母子晋封啦!”
我道,“多半也不过闹腾这些,量她也折腾不出个花样来”把手里的布帛递给子归,道,“把这个交给她,对她说,如果她今天还想住在多络宫本宫自是不会赶她走,若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小公主今晚定是不会随她,若想带走小公主明天再说。”
“娘娘这是……晋封圣旨,哎呀,我说娘娘,你还真给它求来了,这回多络宫就可以清静清静了。”子归忙拿着圣旨出去交给李美人,哦,不,是李婕妤。
小公主吃饱后,便忽忽大睡起来,怕是折腾了一天,累坏了啊,我不忍闹她,让奶娘把她抱进摇篮里,睡个安稳。
我留奶娘先在这里看着,自己走出内殿,刚好看到李婕妤满面喜色的命宫人给她收拾东西。这个做娘的可真让人看着寒心,连孩子也不管不问了,刚才为女儿拼力气的母亲,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小公主交给她我可真有些不放心,看来得再派个贴心的去永安宫照顾小公主,那就刚才的奶娘吧,奶娘是我亲手挑选的人,对我也算衷心,我比较放心些儿。
“婕妤娘娘那是娘娘的东西,您可千万别带走啊!”子归肯求道。
李婕妤不理会,一把夺过,“娘娘说这鼻烟壶是给我用的,既然说给我用了,就没有再拿走的道理。”
“那是因为婕妤娘娘刚来多络宫那会睡不好,娘娘才借给婕妤娘娘用的,并没有说要送给您呀!”
李婕妤使力把子归推开,“你个奴才,滚开。”子归不防摔倒在桌角,额头迥迥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