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圆的,我们过的日子也是圆的。当你经历了一些非常开心的事,一些不开心的事就会找上门来。就像有白天就一定会有晚上一样。
这不这个月刚刚过去,不开心的事就来了。不开心是因为我爸。
这个月里我一共就见到了老爸两次,第三次见到他时,他身边已经多了一个挺着大肚子女人。又黑又胖,还带着一脸的凶相。活脱脱一个“女张飞”。当然也没那么夸张。不过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显得特别胖,个子也不高,跟当时的我身高差不多。只是看见我的第一面时就绷着脸,好像我欠他钱似的。
看样子年龄应该不会很大,但也不小,看样子估计应该跟我妈的实际年龄差不多,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女的当时才23岁。听到真相的时候我真吓了一跳。亲娘啊,啊不对,后娘啊,您长得也太着急了吧,怎么长得比李叔还着急。这是我一直以来心里的一个疙瘩。老爹,您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我也没稀搭理她。就跟没看见她一样直接进了餐厅吃饭。我爸跟她在屋里说了会话也跟着进了餐厅。那女的坐好以后我爸给我介绍说,“这是你陈阿姨,快,叫阿姨。”
我很机灵,但是那个时候我真不太想机灵。我从来没怕过我爸,一直以来都是我爸怕我和我妈。所以这个一直板着脸,明摆着是想给我脸色看的女人我也没怕,所以我没理他们继续吃饭。就跟没听见一样。
我爸在我边上哀求了半天,我还是没理他们,放下碗筷回了卧室。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听见那个女的开口说话了。
她跟我爸说:“这孩子你得教育教育,怎么这么没教养,见了大人连句话都不会说。”
一张嘴一股大茬子味,嘿,这是李叔形容的,李叔说东北人说话一股大茬子味,李叔自己就是东北人,不过他的“大茬子”味,基本听不出来,只是偶尔会蹦出几个字来。我可能是听习惯了,不过这个女的说话我可听不习惯。说话的内容就更让我生气了。
我转过身歪着脖子跟她说道:“你是谁呀,这是我们家,用的着你教育我啊!你有教养你给人当小老婆,你有教养你没结婚就挺着个大肚子。”
我虽然胆小,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特别是现在,我特别有底气,因为这是我家里,我从来都很强势的家里。这个家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现在有依仗了。说真的,早不想在这个家里呆着了。所以我谁都不怕。
在家上我爸毕竟是我爸,我就不信他会帮着这个女人说我。他从来都没说过我。他也不敢说我,他怕我妈揍他,他从来都怕。
嘿,我这些话是我妈教给我的。其实也不是她教给我的。是她前段时间精神最不正常时候,自己对着镜子骂出来的。我知道她当时就是想骂出来发泄发泄。起码那句“没结婚就挺着肚子”这句话是从她哪学来的。
我妈那个时候是挺惨的,所以我才会忍着被她欺负,就是睡觉被她压的半身麻痹,也经常去陪她。我不想看她一个人,可怜巴拉的。她当时经常一个人躲在屋里哭。我看到过很多次。
我的性格有时候也挺像我妈的,起码别人欺负我时候我不会不知声,而且从见到李叔后,我就觉得特别有底气。我本来呆在这里就觉得不开心。我也有借题发挥的嫌疑。我当时虽然小,不过我也还是挺要强的。只是跟我妈比,还稍逊一筹。
这里我说了算,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爸不敢把我怎么样,所以她就更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她接下来的举动显然超出了她在这里所拥有的权利。她开始向老爸求助了:
“你瞅瞅,你瞅瞅。你这还让我在这怎么待着!”这是她跟我爸说的。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你不想待就出去啊,没人请你在这,可是我没这么说,毕竟我爸还在边上呢。
可是我爸说的话却让我很失望,虽然我本来也对他没抱什么希望:“小晴呀,怎么可以这么跟你阿姨说话的呀。你要尊重她,尊重你阿姨呀,她可是你以后的妈妈呀。!”
听了我爸的话,当时觉得我的心脏像是被人像拧毛巾一样的用力拧个圈一样难受。我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可是我心里想的是,呵呵“妈”我自己没妈吗,用这么个女人给我当妈。
我知道,我爸那个人从来都是这么搞不清状况。他的脑子里的世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的脑子里的世界是被他自己虚构出来的。好像一切都只会按照他的想法去运行。可一旦现实与他虚构的想法不同,他就会不知所措。他现在就在不知所措。所以没必要太认真他所说的话。可是他的那些话还是触动了我心里某根不可以被触碰的神经。因为他说道了“妈妈”。
我当时在想,这个家我好像很难在待下去了。其实每次回到这里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我妈所说的“不自在”。真的好不自在。现在就更不自在了。当时我却是很小。
在我十一岁以前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每天只会傻乎乎的跟着我妈屁股后傻笑。这十多年是快乐的,也没经历过什么不快乐。不懂什么叫伤心。可是那天我真的觉得伤心了。很伤心。
以前我经常哭,大部分都是被我妈欺负哭的。有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有个磕磕碰碰的也会哭。甚至看见喜欢的东西老妈不给买我也哭过。
那天我也哭了,不像以前那样的嚎啕大哭,这次没有声音,眼泪就自己下来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没有声音的哭。第一次不想让人看到的哭。我不想让那个女人觉得我被她打败了。所以不想让她看见我哭。
眼泪流出来时候我突然觉得,什么是“哭”,这才是哭。是发自内心的哭。以前哭都是哭在脸上,这次的眼泪却是来自心理。
他们这半年的折腾让我长大了不少。这半年跟老妈在一起生活,让我懂事了不少。我起码看到,像我妈那么强悍的女人也有哭的时候,也有被打败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老妈所体会到的那种被“出卖”的感觉。
我一个人走回了房间,眼泪已经留下来了,我没有擦,因为我不想让我爸跟那个女人看到我哭,眼泪流下来了我也一直到了房间在擦。我不想让他们看到。
保姆阿姨迎面走来,看见我一脸的泪珠。她跟在我身后也进了我屋,问我怎么回事。
我妈跟我爸的事情她是最清楚的,她来我们家已经四五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其实按年龄,她应该跟我外婆年龄差不多。平时虽然唠叨点,可除了我妈和李叔,也就是她对我最好了。
房门没有关,我不想让我爸跟那个女人知道我在哭,所以我跟保姆说我没事,让她先出去。她出去了,但刻意没有把我的房门关上。
我不知道她是想让我爸发现我已经哭了好让我爸进来安慰我,还是想让我看看外面我爸跟那个女人还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坐的凳子正对着餐厅,在这里确实能看到外面。可是外面的两个人却根本没看我一眼。
我走后我爸就扶着那个女的坐下了。而那个女这时还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她说啥我是一句没听懂。好像在说我爸惯着我。说我没教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