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来兮,不亦乐乎……”
黑袍人刚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一道声音从后院传来,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的黑袍人,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后院疾走过去。
后院,荆云义正端坐于石桌一侧,石桌上摆了两个酒杯,中间放着一壶酒。荆轶山双手负于身后,笔挺地站在荆轶山的侧后方。
黑袍人走进后院,见到了端坐在石桌旁边的荆云义以及荆轶山之后,情绪明显地激动起来,只见他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斗笠,忽的一下冲到荆云义跟前,双腿一曲,看那样子,竟是要向荆云义下跪!
只是,黑袍人双腿跪到一半,便再也跪不下去了,彷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一般。
“既然是客,哪有行跪拜之礼的道理,起来吧!”荆云义淡淡地对着黑袍人说道。
“大人,我……”黑袍人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先坐下来再说吧……”荆云义示意黑袍人先坐下。
“这,属下不敢……”黑袍人嗫嚅道。
“让你做就坐吧,哪那么多废话。”荆云义挥了挥手。
“是!”
黑袍人刚入座,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属下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大人了,要不是前段时间少爷亲自找到我,让我来见您,我还真不敢相信……”
只是,黑袍人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荆云义给打断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此次我让轶山请你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荆云义直入主题。
黑袍人一听,立马从石凳上翻了下来,单膝跪于地上:“大人尽管吩咐,属下必竭尽所能,为大人分忧。”
“好了,先起来吧……”
待得黑袍人坐下,荆云义才缓缓开口道:“沉川啊,我们,快有十几年的时间没见了吧?”
“回大人,有十五年了。”阮沉川恭敬地回答道。
“十五年,一眨眼就十五年了,难得你有心了,记得这么清楚。”荆云义颇为感慨。
“大人对于沉川来说,犹如父亲,沉川自然记得。”
“好了,别一口一个大人了,听着别扭,我早已不在其位了,叫我荆叔吧。”荆云义说道。
“大人,礼不可废啊。”
“什么礼啊,哪来的礼,按礼你是城中来的大人物,我只是个糟老头子,我还得给你行礼。”
“属下惶恐!”黑袍人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别让外人看见了。”荆云义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是!”待得阮沉川再次入座,他率先开口道:“大人,不知……“
“嗯?”
“荆……叔……“黑袍人颇为艰难地叫出了”荆叔”两个字。
“不知荆叔此番叫沉川过来,是为了……”
“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荆云义反问道。
“我这次来,除了是为了听后大人调遣之外,顺便复查一个叫荆雷的孩子天醒之事……”
“莫非……”阮沉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荆雷,是我的孙子。”荆云义平淡地说出了事实,但事实,对于阮沉川来说,确是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少主,竟然天醒了!”原本,对于一个天醒的孩子,阮沉川心中并不是太在意的,毕竟虽说天醒的天才万中无一,但是作为云雾城云晨学院的校长,这么多年下来,阮沉川还是见过不少的。可是,这个天醒的孩子竟然是少主,这意义,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趁着阮沉川在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荆云义示意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荆轶山,去把荆雷叫出来。
不一会,荆轶山便牵着荆雷一只手走了出来。
“爷爷,叫我出来干嘛啊?”
荆云义看着自己的孙子笑呵呵地介绍道:“这位呢,是云雾城来的阮大人,他这次来呢,是为了复查你天醒之事的,你等下按照这位阮大人的话做就行了,知道吗?”
“知道!”荆雷乖巧地说道。
荆云义冲着阮沉川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阮沉川掏出一块球形的晶体出来,对荆雷说道:“来,孩子,把你的手放在这个球上面就好了。”
“伯伯,这个是什么啊?”荆雷看着阮沉川疑惑地问道。
阮沉川看到荆雷如此乖巧地模样,笑呵呵地开口道:“这个叫天醒之球,只要有天醒的人手碰到这颗球,这颗球就会发出白光,天醒得越早,白光就越强烈,我们可以根据白光的强度判断这个人天醒的时间。”
“哦,这样的啊。”荆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按在了天醒之球上。
霎时,一道浓烈的白光冲天而起,直射云霄。
“这……”阮沉川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雷儿,把手收回来吧。”荆云义开口说道。
“噢……”说完,荆雷便把手收了回来。
白光,缓缓消逝。
“轶山,带雷儿进去。”
“是,爹……”
荆雷被荆轶山牵着走远了。
“大人,这……”阮沉川心下震惊,下意识地又称荆云义为“大人”了。
“记住,荆雷只是提前一个月觉醒!”
“是,大人,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门外随从的那些人,要不要……”阮沉川手势往下一划。
“不必了,刚刚的事,他们,看不到的。”荆云义阻止道。
“那,还有一件事,所有觉醒包括天醒的孩子一个月后都需要去云晨学院报到,这……”
“去吧,一个月后,荆雷自然会去的……”荆云义如此说道。
“是,属下告退。”阮沉川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只不过阮沉川刚走两步,就被荆云义叫住了。
“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属下明白。”
“还有,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我不希望荆雷在学校享受他不应该有的待遇。”荆云义严肃地说道。
“是!”阮沉川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自己想要给少主特殊待遇的这点小心思,荆云义可是一清二楚啊。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
荆轶山看着远去的轻骑,喃喃自语:“雷儿啊,你爷爷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