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剑法确实精妙,但彼此间缺少情意,所以没能发挥出双剑合璧的最大威力!”宫恒言罢,看了颜如意一眼,随即把温鑫拉到一旁,低声道:“意儿并不能专心与你练剑,她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坦白跟意儿说出你的真正身份吧。”
“师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温鑫看了颜如意一眼,眼神中已然多了几分炽热。颜如意见他们似乎在悄悄地谈论着她,甚觉无礼,便提玉兮剑快步离开。
很快,温鑫追上来,让颜如意今晚与他外出一趟。颜如意本不想去,但温鑫又提醒她乃近身侍女,必须出入随行。颜如意方肯与他出门。
月儿升起,温鑫携颜如意悄悄离开温府。两人来到广袤的田野。颜如意闻到泥土的气息,只觉心情爽朗,想起在英杰书院念书时与朱潇尘在田里骑牛的情景,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欢呼后的颜如意突然安静下来,眼眶湿润,似有东西哽住咽喉。她迎风而立,望着田野不言不语。温鑫觉得不对劲,便悄悄地走到她面前,想看她究竟发什么呆。颜如意迅速地抹干眼泪,揣温鑫一脚愠道:“看什么,色狼!”
“我看你一眼,就骂我色狼?府里那么多人看你,怎么不骂他们?”温鑫无辜被她踹一脚,觉得委屈。
“看你不顺眼!”颜如意把温鑫推到一边,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白色物体,箭步跑向那物体。
“揽月灯?”颜如意惊讶地盯着地上的东西,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的发明,想玩吗?”温鑫点起巨型牛油灯,片刻,白色的伞缓缓地升起,渐渐地离开地面。
颜如意没有回答,只见她纵身跳上篮子,欢喜地仰望着头顶绷紧的白布。揽月灯离开地面丈高,温鑫跃上来掌控方向,道:“我一直希望和喜欢的人遨游天上,看万家灯火。”
“为什么你不是朱潇尘?”看着温鑫专注地掌握揽月灯的飞行方向,颜如意的心颤动一下,她已多次产生错觉,把温鑫看成朱潇尘。
颜如意转身与温鑫背对,就怕被温鑫看到她恍惚的表情。她俯视京城的万家灯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觉有双手缠在她的腰间,颜如意回身看时,脸蛋儿碰上温鑫的唇。温鑫手一紧,把她拥进胸膛,炽热的目光凝望着颜如意的脸,柔声道:“你感觉不出我是谁吗?”
颜如意回过神,把温鑫推开,很平静地看着温鑫,道:“没感觉!你只是我的双剑搭档!”
温鑫苦笑着脸,愠道:“颜如意!我要被你逼疯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我是你二哥?”
一张面具被抛出揽月灯,温鑫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如意。
颜如意突然扬起手掌,狠狠地给温鑫一个耳光,在他白玉羊脂般的俊脸上印一座五指山,道:“以为换张皮就可以假冒朱潇尘吗?”
“你!真可恶!”温鑫揉着生疼的脸颊,无可奈何地飞向头顶的牛油灯座,扣牛油下来,往脖子一擦,黝黑的肤色立即褪掉,转眼间变成白净公子哥。
“你诡计多端,我不相信!”颜如意见温鑫如斯可爱的行为,已忍不住掩面窃笑。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你二哥?”温鑫生气地瞪着她,突然坏坏地笑起来,道:“我把人献上,让你鉴定!”言罢把她夺进怀里,狠狠地吻,狂热地吻,深深地吻。
高空热吻。两个热血的身体紧紧相拥,一点都不觉得高处不胜寒。揽月灯飘进城墙,掠过皇宫,引起皇宫禁军的惊慌,顿时乱箭飞向天空,意图射掉这个不明飞行物,却没有一支箭能射到揽月灯。朱潇尘与颜如意之吻,激烈而持久,如阴阳磁铁深深吸引着对方,难道要一吻万年?
揽月灯继续飘飞,竟掠过尚书府,而且与尚书府的树梢摩擦而过。“那是什么?”正缠着顾海闲步于庭中的灵素,指着顾文浩屋前缓慢飞过的东西,道:“有人在上面约会!啧啧,真浪漫!”
顾海抬头看时,确实看到两人影相拥而吻,他疑是鬼怪,便虔诚地合十祈祷。
外出回来的顾文浩,看到即将飞远的明亮物体,觉得不寻常,于是取出一支短箭射出去,短箭划破白布,揽月灯立即失去平衡。揽月灯摇摇欲坠,撞上尚书府高墙附近的树枝并卡住。朱潇尘与颜如意携手飞下揽月灯,面面相觑道:“又撞树!”
顾文浩施展轻功赶来,脚尖刚落地便看到两人影牵手跃上高墙。“颜如意!别走!”顾文浩认得出颜如意的背影,于是奋力追去,赶在那两人前面。这一看,惊得顾文浩险些失去平衡,道:“朱潇尘,居然是你!”
朱潇尘亦觉惊讶,没想到揽月灯会落在顾文浩的府邸,随即朗笑道:“顾兄,别来无恙!”
顾文浩看着他与颜如意十指相扣,亲密如斯,气得顾文浩二话不说便狠发暗箭。朱潇尘卷下其中两支箭,道:“后会有期!”便携颜如意扬长而去,消失在夜空。顾文浩追不得,恨怒地咬牙切齿道:“朱潇尘,你犯了欺君之罪,我不信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嚣张!”
顾文浩想起近日常梦见颜如意与朱潇尘腾云驾雾离去,今夜一见,暗觉此梦非比寻常好似有所预示!
顾文浩将朱潇尘未死之事告知父亲。父子俩没有武断地向皇帝告发,而是暗中寻找确实的证据证明朱潇尘犯欺君之罪。
且说朱潇尘携颜如意飞檐走壁,掠过百家屋顶,至一个残破的宅院。此乃二十年前的湘王府邸。宅院残破不堪,杂草丛生,成了蛇鼠的栖身之地。朱潇尘给颜如意讲他的身世,以及与温鑫的关系。
朱潇尘自小勤练武艺,常听师父说湘王的事情,并让他学习已故的湘王皇叔,做个有顶天立地的男儿。他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清妃从不告诉他。他真正确定自己身份的时间是在他痴呆时,清妃陪他看日落时说的,直到他被温鑫用性命挽救后,他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
朱潇尘看着杂草丛生、破旧凄凉的宅院,似乎看到这个宅院二十年前的繁荣与温馨,不觉已泪湿双目。颜如意靠近时,他已悄悄逝去泪水,换上一副坚强的笑脸,开玩笑道:“我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你呢?”
“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颜如意想了想,把手腕上的链子摘下来,道:“有个秘密可以告诉你,就是这个链子。它自称是震天珠,非凡间之物,能知过去未来。当初在学堂恢复至圣先师的画像,全靠它的帮忙。在天乾地坤山洞,也是它将婆婆下一步棋的走法告诉我,我才赢了婆婆。你没死的消息,也是它告诉我的,但它没有说你就是温鑫。”
“这个链子如此神奇?”朱潇尘看着链子,觉得很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不相信?好,让你看看它的神奇之处!震天珠,变回你的样子!”颜如意将链子放在掌心,静待数秒,链子变成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