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明白。”西武厉低头应允,他也从未奢望过,只要远远地看着她,保护她,那么,就足够了,毕竟,在这个世上,最最疼爱自己的,也只有他的这么一个皇兄了。
“明白就好。”
就在两兄弟,为了妙言的事情而争论不已的同时,一名女子,浑身纯白,飘逸出尘地款款而来……
这便是妙言,浑身素衣,却依旧遮盖不住她那天生的傲骨,仿若不属于这样一个战争的年代。
在场的所有人,就这么仰望着如此出尘的女子,忘记了呼吸,的确,她不是最美的,没有完美无瑕的五官,没有女子特有的娇柔妩媚,却唯独有种别样的气质,让人匆匆一眼,便再也无法忘怀……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可以出发了。”妙言扯开唇角,有些疲惫地钻进了马车。
“启程!”随着西武绝一声威严的命令,全程的迎接兵马,瞬间马蹄响起。
掀开车帘,妙言望向城楼上那久久伫立的身影,倾吐朱唇,缓缓道,“翌晨,对不起……”
狠心地落下车帘,妙言苦涩一笑,想来真是讽刺,两次分别,一次是从武圣王朝离开远赴拓波国,一次是从拓波国离去,回到武圣王朝。
同样都是离开,为什么心境却是有着如此天差地别的不同?
而她明白,今日一别,重回武圣,定当危险重重,从此以后,宁静安逸的人生,便要离她而去了……
轻叹口气,闭上双眼,妙言靠在马车上,开始了浅眠。
西武绝坐在妙言的身边,依旧因为方才的那些对话而有丝混乱,因此,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直不言不语,直到天黑。
夜落。
“王爷,这些日子真的很谢谢您对奴婢娘亲的照顾。”妙言抱着膝盖坐在火堆边。
西武厉抿唇一笑,“皇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尊卑感了?现在还以奴婢自称?”
“我从来只对该我尊敬的人尊敬,你帮我照顾娘亲1年多,便算有恩,我定当报答。”
妙言目光灼灼地看向西武厉。
可惜,她永远都不会懂,西武厉要的不是报答,而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回应的爱情。
“对了,你皇兄呢?”妙言偏头略带疑惑地问道。
说实话,自从早上自己和西武绝说了那番话后,西武绝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直都在躲着自己。
“谁知道呢。”西武厉耸了耸肩膀,“他不在不是更好么?这里的空气都变得不那么压抑了。”
“呵呵……你小心你皇兄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把你给——”说着,妙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西武厉挑眉一笑,“他不会。”
“哦?你怎么如此笃定?”
“因为,我们是亲兄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亲兄弟?呵呵……原来,在西武绝的心里还有亲情这一说,你不提,我都以为他那个人根本就没心了。”
西武厉有些复杂地睇着我,然后缓缓道,“你错了,皇兄只是不善于表达,并不代表他不在乎,就算是对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也从来都只是严厉正色,但我明白,越是这样,便越是证明他在掩饰,或许你不是皇室中的人,不明白,要冒多大的危险,才能打开心胸去接受一个人,保护一个人,而皇兄却做到了,从小到大,无论是我说什么,做什么,虽然他嘴上没有承认,但是行动上,从来都是支持我的。”
“是吗?看不出来他也有在乎的人。”说罢,妙言心中闪过一丝肃杀,西武绝,回宫之后,你若安分守己,不再百般刁难于我,那么,我便遵守诺言,帮你完成一切,但是,你若不然,我方妙言定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也要让你明白,惹我方妙言,该付出怎样悲惨的代价!就算是你最最亲爱的皇弟,逼到万不得已时,我也会毁了他!
是的,这便是方妙言,有恩比报,有仇必还,但是恩与仇相比,永远都是仇恨来得更加猛烈!
西武绝,我们就来看看,到最后,是谁伤得更深!
妙言的嘴角勾起,身旁的西武厉见状,心中一片冷然,她……竟然在那么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杀意!?
习武之人又怎会不懂,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何,让这样一个女子,视人命如草芥?
“皇嫂。”
“说。”
“罢了,没事了。”西武厉深吸了口气,心中的痛意更加明显。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爱自己,反过来却想要杀害自己,来得更伤人!
不论是为了什么,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那么一瞬间,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与杀意。
“娘娘,您……您在这里啊……皇……皇上派奴婢来找娘娘。”
“哦?他可说有何事找本宫?”妙言跳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怎么?这么快就想到新办法来算计她了吗?
她倒要看看,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方妙言!
“奴婢不知,皇上只是说,让奴婢找娘娘去帐中。”
“带路吧。”
没有再多问,西武绝那么心机深沉的一个人,又岂会告诉一名小小的奴婢那么多?
跟随着丫鬟,妙言来到了西武绝临时搭建的帐中。
“皇上找妙言来,可有急事?”
西武绝并未回头,背手而立,看向窗外,幽幽道,“方妙言,你可记得朕上次告诉你本朝邻国有哪些国家?”
“记得。拓波、南苑、西朗。”
“很好。既然你明白,自是知道,拓波王朝,已经算是被你一人打通了,拓波翌晨在朕离开之际承诺朕,如若这五代十国朕想要,定当全力协助!”
该是怎样一种无私的爱,才能让拓波翌晨放弃所有,甘愿完成西武绝的雄心壮志,全力相助!或许,只有妙言明白,当拓波翌晨询问她的心愿时,她只是淡淡地道,或许西武绝的心愿便是她今生最大的心愿,因为,无论是走还是留,她的人生道路,从来都是跟随着西武绝的统一大业在前进,这是她的承诺,逃不掉,也躲不开的宿命……
所以,拓波翌晨成全了她,为了她,他什么也不要,什么也可以舍弃……
妙言闻言,眼眶有些许的湿润,这样的一个男子,她该用什么恩情去还?
“怎么?感动了?呵呵……拓波王子也算是个痴情之人了,只是在朕眼里,这样的痴情,简直就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懂爱,所以,你更不会知道,什么叫做不求任何回报,也要保全你身边最爱的那个人!”妙言愤恨地反击。
西武绝转身,眼神复杂地睇着妙言,“你不是朕,怎会知道朕不懂?”
“你懂吗?你的世界里除了利用还剩下什么?”
“皇权。”西武绝缓缓地道,“我的世界里还有这万里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