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现在就杀了你!”西武绝说着,上前便是一掌,竟然不知不觉中,用了十成的功力,要知道,平常体质的人,要是挨上了他这么一掌,不死也残。
殊不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妙言轻点双脚,扫过西武绝的下盘,毫无防备的他,一掌劈歪,整整的一个柱子,被他一掌劈裂,西武绝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是用了多大的力道,要是真的劈在了妙言的身上,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呵呵……西武绝,你当真气成这样?要置我于死地?”
“朕——”西武绝欲言又止,他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只是那一刻的怒气太过,以至于他忘记了力道,忘记了一切,只想把这个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给活活掐死!
妙言凄凉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可曾爱过?”
三人皆是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应。
妙言也不急着找寻答案,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爱过。用我所有的生命和热情爱过。”
所有的生命和热情……久久地,就这么几个字,如同钉子般钉在了在场三人的心间,该是有多么深的爱,才会如此啊!
“你们可曾明白,当全世界只剩下迷茫无助和黑暗孤单的时候,有个人愿意伸出他的双手,给了你一个温暖的家,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刻入心间的温暖,从此,再也无法割舍。”
“我不是一个恋旧的人,甚至,更多意义上,我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对于他,我贪恋着,即使我明白,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即使我明白,这样的我根本就配不上那样完美的他,却还是用尽了一切去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呆在他身边,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又或许有一天,他爱上了某个人,我也会默默地祝福他,只要他快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感觉不到我心中那唯一的一丝温暖了……”
妙言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那绝美的面颊滴滴滑落,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或许是因为你们从小身在帝王家,所以,就算是爱上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去倾尽一切,人们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因为你们不可以用情,情字最是伤人,爱上一个人,她便会成为你们此生中最大的弱点,所以,你们无法体会我心中的这份感觉,如果可以,哪怕是将这万里的江山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愿意用它换做我再见他一面的筹码,又或者你们会说,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但其实不是,如果真的用情至深了,心里的这个人,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如果不是,那只是爱的不深罢了……”
妙言一口气说了很多,她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怎么会将这么多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的心里话和面前的这些人说,只是在西武绝愤怒地想要杀掉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凉了……
“西武绝,你一直都问我,那个口口声声被我唤作是”义父的男人是谁?那么,今日,我便告诉你,他是收养我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和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名字也一样,但你终究不是他,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几句话,震撼了所有人,三人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难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了,她竟然一直都在将西武绝当着那个人的替身……
吸了吸鼻子,妙言苦涩转身,“其实我一直也不敢相信,当我为了我深爱的那个男人牺牲性命,来到这个异世重生后,竟然会遇到一个和他长着相同面孔的你,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或许你就是他,只是喝了孟婆汤,忘记了我,可是,你说出的那些话,做过的这些事,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你不是他,因为,在这个世上,我心中的那个西武绝,是无人能够替代的,就算是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你,也不可以!”
“方妙言,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足够令你死十万次吗?”西武绝颤抖着身子,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妙言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能够活下去,只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你——”
“皇上,我可以帮你统一这乱世,但爱情——我给不了,而你亦不能将你的那颗心给我,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公平?你又何苦在这件事情上耿耿于怀?”
“你是朕的妃子?竟然还敢想着别的男人,方妙言,你这下贱的胚子,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和朕谈公平?”
妙言愤恨地起身,“西武绝,那你要我怎么样?跪在地上对你俯首称臣吗?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了你太久,从前的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低三下四的事情,要不是为了芸……”妙言欲言又止,不能说,要是说出来了,芸娘第一个成了人质,自己定是处处受人牵制。
“云什么?那个男人的小名吗?方妙言,你真让朕觉得恶心!”西武绝一想到妙言接近自己,全部都是为了另外的一个和他长着同样面孔的男人,就觉得无比挫败,想他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要可怜到被人当做他人的替身看待。
还好,他没有明白那个“芸”字所指何人,妙言重重地舒了口气,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淡淡叹息,“皇上,这里毕竟是拓波王朝,不是您最大。”
“你——”
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多少次被这样一个心心念念想着别人,而自己却念念不忘的女人反驳到哑口无言,从何时起,他西武绝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好了,皇上此次远赴本朝,也累了,来人啊,先送皇上回去休息。”说着,拓波翌晨转身传唤了下人。
西武绝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就如妙言所说的那样,这里不是武圣王朝,而他,也不是最大的那个主儿。
于是,他只得愤恨地甩着衣袖,大踏步离去。
这一夜,注定不眠,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却是相同的苦楚,相同的疲惫……
静默的夜里,一个孤单的人影伫立在宫闱的前方。
红夜心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背影,这样的一个男人,拥有了一切,却依旧孤单得令人心疼……又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真真正正闯入他的心间,让他不再孤单?
西武绝缓缓抬头,唇角勾起一丝暗讽,“红夜,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