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妙言举起十指,握住锋利的匕首,铿锵有力地道,“苍天在上,我方妙言发誓,此刻,皇上还活着,我方妙言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武圣皇上的事!如若违背,有如此手!”
一瞬间,皮肉划开的声音尤为清晰,十指上,一道道深刻的刀口,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泛出鲜红的嫩肉,却又奇异般的愈合了……
她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下。
“鬼……真……真的是鬼……”
一人尖叫着,“怎……怎么可能?”
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又岂会相信这世间有一个人,竟会在一秒之内自动修复伤口,而且不流下一滴血?
“本宫并不是鬼,是老天相信本宫,所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
“既然没有,那就撤兵吧,本宫不想再说第二次!”
“撤……撤……撤兵……”
将士们惊声尖叫着,犹如遇见了妖怪一般,各个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刻,他们竟是认为,妙言是不死之身,方才看着她断气了,却还是活过来了,现在亦是亲眼看见了她划破了手指,却在一秒之内,奇迹的愈合了……
这样的事情,如若不是妖怪,又有谁能做得到?
大批人马向着反方向逃窜着,妙言眼中的嘲讽越加明显。
“主子,还是你有办法,现在武圣终于退兵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妙言不解地抬眸,“难道你不懂本宫的心思吗?”
“属下不知。”
妙言静默数秒,缓缓抬眸,悠地,残忍道,“杀了西武绝。”
“什么?”
伴随着一声熟悉到她连闭上双眼便知道是谁的声响,所有人回头,看向迎着风一步步走来的西武绝。
那低沉入耳的声线,夹杂着些许的焦急,竟是出奇的和之前西武绝亲手端着堕胎的汤药喂给妙言喝的那天一般,令她心头发麻。
妙言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道,“都说了,你们的皇上没有死。”
“皇上!皇上!”
绿影激动得大叫。
西武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坚定着眼神,朝着妙言一步步走来,眸里还带着方才听到那句“杀了他”时的震惊和惊痛。
“方妙言,你方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他固执的开口,引来众人的唏嘘。
若是以前的皇上,定是直接了断了眼前的女子,毕竟,一个对自己产生了杀意的女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他杀了自己之前,先杀了她。
妙言轻挑着眉眼,缓缓回眸,看着西武绝眼中的痛楚,却是厌恶无比,“本宫说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该承受的!你欠我的!”
“那为何还要助我夺得云英殿?”
是的,聪明如西武绝,又怎会不知,自己夺得云英殿时,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一个人愿意默默地帮助自己,取得最高的权势地位,而不求任何回报的,除了方妙言以外,他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
朗纪云闻言,紧握的双手,青筋泛起,“方妙言,你是朕的妹妹,论起祖宗来说,你该帮的是朕,为何要帮着这个外人来打击朕?”
妙言完全不知西武绝在说些什么,她的确记得自己是有暗中帮过西武绝,吩咐金鹰多派些人手,替西武绝夺得云英殿,却不想,到了最后,她竟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以为那样的帮助,只是自己报复西武绝的一种手段,让他得到最高的权势,再失去一切,这样比杀了他,更能令他痛不欲生。
“……朗纪云,你说错了,我之所以让金鹰暗中协助武圣取得云英殿,便是想让他从那最高的地方跌下来,让他尝尝什么叫做入了天堂,却没有享受过,便已下了地狱的滋味!”
“你……当真这么恨我?”西武绝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为何不该恨你?各种利用,背叛,伤害,难道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还少吗?”
“朕……朕承认一开始是朕对不起你,但是后来,你敢说你对朕连一丁点的心动都没有吗?朕那么爱你,甚至傻到希望把一生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难道这样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呵呵……西武绝,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孩子死了,你就要拿命来还!”
“好,既然这真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
说着,西武绝举起腰间的长剑,欲刺向心窝。
说时迟那时快,妙言身形一闪,指尖夹剑,用力一掰,长剑瞬间断裂成两半,她尖声怒吼道,“本宫有说准你这么死了吗?你这样死了,就是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本宫的身上,让本宫与整个武圣为敌,一辈子不得安宁!”
“那你究竟想朕怎么样?”
“很简单,你夺得云英殿的那天,便是我们之间该有个了结的时候。那一天,我会在云英殿的城楼口等着你,不论生死,听天由命!”
西武绝闻言,眼神中闪过太多的伤痛与无奈,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自己最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诚然,他从前是做过太多太多伤害妙言的事,但是,他扪心自问,自从他爱上妙言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妙言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抓着那些过去死死不放,为何她一定要停留在以前,而不抬头,看看他这些年来,他对她所有的好与付出呢?
“好,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那么,朕成全你。”
西武绝的声音里浸透了无限的疲惫。
仿佛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西武绝只是淡淡挥了挥手,缓缓道,“撤兵。”
于是乎,这场本该血肉横飞的战役,就这么告终了……
“主子。”看着武圣的士兵全部撤退,金鹰上前一步,略微低头。
“说。”
“属下不懂,您究竟想做些什么?”
“金鹰,难道连你也要造反吗?”
妙言苦涩一笑,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每个人都觉得是她的错?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她真的迷惑了。
脑海中,那些所谓的甜蜜片段,一一远离,剩下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她又能如何去挣脱这一切?
“主子,您前一刻宁愿为了西武绝而舍弃生命,现在,却还是要杀了他,如此反反复复,属下实在不明白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本宫能怎么想?难道你也认为是本宫的错,是本宫对不起他吗?”
“属下不敢。”
“不敢就快点去准备。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