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她该如何解释,她只是不想西朗和武圣起冲突,但是导致西朗和武圣对立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那是什么?”
西武绝有些不解地盯着妙言,直到妙言心虚地别过脸,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一句,惊得西武绝几乎瞪出眼珠的话语,“能不能……请……请你……放过……放过……朗纪云?”
妙言实在是不敢正视西武绝此刻的眼,她深深地知晓,此刻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究竟会有多么的伤人心。
果不其然,西武绝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了,颤抖着身子,摆正了妙言的脸,逼着她与他对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最后几个字,近乎咆哮而出。
妙言颤抖着唇角,本欲扯出一个笑脸,却不想,竟是如何的勉强,都无法展现出一个完整的笑容,只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嘴脸,“我……我……”
“为什么?”
西武绝尖锐地反问着,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这个方才还对着自己,说着要和他重新来过的女人,这一刻,竟是如此无情地祈求着自己放过他的对手!
“因……因为……”
“你不用说了,朕不想再见到你,你滚出去!现在就滚!”
西武绝满目的怒容,早已无法平息胸膛的起伏,桌上的东西被他全数挥向地面,他暴戾的眼,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妙言,“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朕再也不想看到你!滚!”
此刻,妙言本欲解释的话语,顿时堵在了嘴边,终究是颤抖着唇齿,只得轻吐,“对不起……”
对不起,这世上最没用,最伤人的三个字,他此刻根本就不需要,也不屑听到这么几个字。
他不知道妙言究竟和朗纪云会有什么样的纠葛,但是,西武绝很清楚妙言的为人,她不会轻易的多管闲事,甚至为一个人求情,哪怕今日他所攻打的是拓波、南苑,任何一个对她来说有恩于她的国家,她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西朗?这个对她来说,不算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国家呢?
她说,要他放过朗纪云,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放过了朗纪云,朗纪云又会不会放过他?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选择了站在朗纪云那一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为难……
她只是仗着他对她的爱,那样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他,一次又一次,残忍决绝……
走出西武绝寝宫的妙言,自是知晓她这次是真的伤了西武绝的心。不说西武绝究竟知不知晓朗纪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算是明白了,为了武圣,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放过朗纪云,而妙言明知结果如此,却还是去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说出了这样的请求,可想而知,当西武绝听到妙言的这句话时,该有多么的受伤与失望啊!
一路上,妙言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又该去哪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被仇恨蒙混了头脑,才做出的选择,当初在她唆使朗纪云对付武圣的时候,就该知晓西武绝该有多么的痛心,却还是为了让他付出代价,而决绝地斩断了一切的退路,今日,她就算再如何的后悔,也终究覆水难收。
一路走,一路想,一路回忆,妙言将她从21世纪穿越而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那一个个或喜或悲的场景,如同幻灯片般一一闪过她的脑海,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撕心裂肺地痛着,可是不管有多么的悲伤或是多么的快乐,好像在她的身边,都有着西武绝的参与。
其实,妙言知道,自己不可以对一个王者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他的无奈太多太多,必须得割舍的东西也太多太多,西武绝的肩膀上所担负的不只是一个人的抱负,更多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期望,那样沉重的责任,就算是她,想必也会觉得有些吃不消,而反观西武绝呢?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自从他承认爱上了自己以后,除了那次亲手赐死了她腹中的胎儿,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任何事情,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又或者说,那次孩子的去世,真的只是他的一个苦衷,毕竟,他曾经说过,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她好,要她相信他……只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舍弃他,用着最为残忍的方式来报复西武绝,也得到了今日这样进退两难的苦果。
这样说来,她又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是的,她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或许,这次她之所以肯原谅西武绝,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对西武绝的信任度不够,才会不明白他的苦衷,所有人都说,他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杀害了那个孩子的同时,她却坚信着,如果不是西武绝太在乎江山,也不会牺牲掉了他们的孩子,可到头来,她却还是原谅了他,只因为,她终于发觉,所有的事情,和失去他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抬头,司徒凌霄老鹰般沉着的眼,直盯着妙言,这么想着,她还真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司徒凌霄,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了。
“有事吗?”
妙言早已心生不耐,她答应过芸娘要放过司徒凌霄,就一定会做到,为了这样一个狠心的男人,芸娘舍弃了生命,她对此无法苟同,但也深深的惋惜着。
“娘娘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啊。”
司徒凌霄奸笑的脸,让妙言恨不得一巴掌就扇过去。
厌恶的别过脑袋,妙言连多看一眼司徒凌霄都觉得恶心,只得鼻子哼哼,冷笑道,“不知爹爹这样拦着本宫的去路,所为何事?”
“娘娘难道真不知武圣边关失守一事吗?”
司徒凌霄话中有话地睇着妙言,继续道,“臣还听闻,西朗国这次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地挑衅本朝威严,全要倚仗娘娘的功劳啊!不知娘娘对此,有何解释?”
“司徒凌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皇上也说了,这件事是他亲自吩咐本宫去做的!你现在如此质问本宫,当真是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了?”
“臣不敢。”
“你不敢?本宫看你敢得很,比谁都敢!”
妙言怒声一喝,几步向前,拽住了司徒凌霄的衣领,“本宫警告你,不要再来惹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哦?看来娘娘是真的一点骨肉亲情都不念了,这样弑父逼母的禽兽行为,想必也只有娘娘本人做得出吧?”
“放肆!本宫何时逼过芸娘?”
“若不是你和朗纪云联手,又怎会逼死了芸娘?”
“一派胡言!芸娘是为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禽兽东西求情,不忍我和你反目成仇,才会以死成全,你现在还有脸在本宫面前提起芸娘,你配么?”
“芸娘都知晓以夫为纲,保住臣的性命,你呢?身为臣的嫡亲女儿,你又做了些什么?除了处处和臣作对,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以外,又有哪一点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