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笑话,又岂是你说的算?”苏影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的丝带,“唰”的一声缠住了对方的脖子,生生地切了下来。
妙言微微一愣,“苏影,本宫倒真没看出你竟有如此能耐。”
“宫主谬赞了!属下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入不了宫主的法眼。”
“谁说的?本宫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服我们灭爱宫!”
两次的杀人事件,的确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本该嘲笑的对象,瞬间之内,给了各门各派一个振聋发聩的警示。
“怎么?都不说话了?那就是默认本宫成为这届的武林盟主了?”
“不说话,不代表我们承认了你。”
“哦?那各位是何意思?难道是想等到本宫杀光了这里的人,才决定服软吗?”
一听到“杀光”二字,众人心间皆是一顿。
好狂妄的口气,这样的女子,竟敢在如此之多的门派面前,说出要杀光他们的挑衅话语,难道真的是自负过了头?
“本宫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不想死的,就不要忤逆本宫!”
妙言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一次的自己为何非要得到这届的武林盟主。
或许,是潜意识的自尊心作祟,她想间接地告诉西武绝,没有了他,自己依然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比之从前更好……
“好大的口气啊!我们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凭什么要我们这些老江湖听你的?”
“人老不一定代表能力强,如果你们这些所谓的老江湖非要倚老卖老,那么,我也只能说,我能够信服的是——用实力说话!打赢本宫的人,本宫才会心服口服地将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交给他!”
“是不是这里的人死光了,你就开心了?”苏澈冷笑一声,“姑娘,你可知,武林之中,武功固然重要,但是,人心更为重要,你不要以为做了武林盟主就了不起了,关键是在于你是否能够笼络人心,在江湖中树立威信!”
妙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不想和谁谈什么人心,我不是皇上,用不着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信服于我。”
“虽然江湖和朝廷是两个境界,但是,一样都有人参与,一样都会产生分歧,你能够保证这次以武功胜过所有人,就能够保证当你受伤,或是武功耗损时,没有人对你落井下石,让你此生再无可能翻身吗?”
“苏宫主,你想得太远了……我们都不是神,谁又能料到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如果每个人都像你所想的那样阳奉阴违,那么,我又为何不能在当上这个武林盟主之后,改变一切?”
“你改得掉表面现象,改得掉人心最深处的劣根性吗?”
“我不是夫子!他们的内心如何,我管不了,也没资格去管!”
其实妙言不是不知道苏澈所说的话,是对是错,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现在要的,就是绝对服从,不论是从哪方面上来讲,以武力取胜,都是现在最快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之一。
如果他真的如同苏澈所说的那样去谈论人心,那么,她定会输得彻底,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不计任何条件地相信另外一个人,更何况,如今在场的所有人,都比她的江湖阅历要资深太多,没有一个人宁愿去相信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人,也不团结合作,先除掉了她这个刚刚崛起的组织。
人心是肉做的,能够看清它,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要如儒学所说的那样,去讲究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只能通过时间去证明一切,而现在,她所差的,最多的——就是时间……
“若零姑娘是吧?”苏澈微微抿唇一笑。
“是。”
“若零姑娘既然如此不愿以德服人,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还是太急于成功,又或者是想通过这次的武林争霸,去证明些什么?比如说……你对人对事的看法,又比如说,你想让某些人……了解……失去你以后,意味着怎样的一种损失?”
妙言浑身一怔,很显然,苏澈这么说,是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直接拆穿妙言,也只是想要告诉妙言,我既然能够认出你,必定也能猜出你的真正目的。
“若零不明白苏公子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本宫吗?你错了!本宫说了,此次的武林盟主选举,本宫势在必得!”
“呵呵……若姑娘似乎误解了本宫的意思,没有人阻拦你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当你选择这么去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心底深处,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苏澈眼神懒散地看向远方,“本宫曾听人说过,当一个人受到太大打击时,往往就会颠覆他所有的思想和平常心性,做出一些很极端,甚至很疯狂的事情来,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成功而成功,那么,你只会离成功这条路越来越远罢了……”
苏影也愣了许久,不禁盯着苏澈看了半晌,为何这样一个男子,竟比妙言自己更要了解自己?
“苏公子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我们宫主如何办事,那是她的自由,实在与你无关!”
苏影的话中,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但是心呢?她成功后,自己的心,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吗?”
一句话,驳得妙言哭笑不得,曾几何时,她也拿着相同的话,问着西武绝,可是,他那时的答案,是那样的肯定,而自己却非常的清楚,当时的自己,会有多么的不赞成西武绝所说的一切。
而今,又有那么一个人,问着同样的一句话,是不是间接地提醒着自己的愚蠢?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在走着西武绝所走的那条老路,那条她曾经万般鄙视与不屑的艰难路途……
“苏公子才高过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令人哑口无言,但是,本宫主意已定,希望苏公子还是莫要继续追问得好!”
这样的情况,她能说出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其他的人,那鄙视的目光,散落在自己的脸上,无不在向她诉说着一个道理——她做出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以为只要赢过了在场的人,就能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
“心虚了?”
苏澈唇角轻扯,看出了妙言的不安。
“够了!苏澈,你到底想说什么?”
妙言拍桌而起,她实在不想再和苏澈继续围绕着同样的一个问题,不断地纠结反复。
“若姑娘终于还是露出本来面貌了,只是,人还是以前的人,心却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他那话中有话的言语,让其他人也大概猜出了几分端倪,原来,这苏澈和灭爱宫的宫主从前是相识的。
“大家既是旧识,你又何必将我逼向如此难堪的地步?一起合作,难道不好吗?”
妙言转移话题,开始打着“温情牌”。
“若姑娘,若是本宫记得没错,本宫是真的不曾认识过一个名为若零的女子,又何谈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