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匆匆又一年,这一年马柏22岁。
马柏再也无心杂事,酿酒、品酒成为他的所有,每日天蒙蒙亮时起身,漆黑夜空下他在后院石亭中独饮。偶尔深夜有人甚至听到园内男子的哭泣之声,疯传了一阵闹鬼说。
只有薛子琼知道马柏为何如此,他表面无事,可内心深处的苦楚似越级越深,难以自拔。这一天深夜,薛子琼实在见不过去,走入石亭与马柏对坐,说,“我有一酒,名西风烈,敢不敢试一试?”
马柏非常惊讶,对薛子琼说,“子琼姐,两年来我品遍美酒,西风烈也是其中之一,为什么问我敢不敢?”
薛子琼微微一笑,瞪了一眼马柏,“我这西风烈跟你品的可不一样,要不打个赌,不用一杯,你就要倒下。”
听着薛子琼的话,马柏没好气的一笑,“非常不信,打什么赌?”
薛子琼美目一转,盯得马柏心中一阵发虚,继续说,“你输了,就忘了她,怎么样?”
马柏尴尬一笑,自语道:老板娘啊,我倒是想忘掉。马柏与薛子琼对视“那你输了呢?”
薛子琼微微一笑,很是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怎么可能输,若是输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也许还能让那女子回心转意。”
听了薛子琼的言语,马柏又是一阵感叹,摇了摇头,“子琼姐,知道你好意。别说见不到,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
气氛一下变为沉默。薛子琼一阵无言,马柏也是低头无语。
最终还是薛子琼打破了宁静,“你一个男人,何苦这般,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说完转身向院中酒窖,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小酒坛子回来,撂在了马柏面前。
“喝!”薛子琼杏眼圆睁,瞪着马柏。
马柏见她生气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只好打酒坛子,提起就是一大口。这酒水入口甘甜,如清泉般润滑,可又好像带着些许棱角,微微有些刺喉,分明就是寻常的西风烈。
马柏饮下后,对着薛子琼一笑“老板娘,你输……”还没等把话说完,马柏只觉得天地倒转,一阵晕眩,脑袋的重量好比千斤巨石,一下子栽倒在地。
薛子琼见他这德行,对着马柏举了举小拳头,“再让你吹牛,尝尝本姑娘蒙汗药的厉害!”
……
马柏醒后已是第二天晌午,脑袋还微微有些沉痛,自嘲了好一阵,骂自己酒量不行,一口酒就把自己给撂倒了。出门找到薛子琼,马柏一阵道歉,“子琼姐,不好意思啊,昨晚一口酒就醉了,麻烦你了!”薛子琼扬了扬脑袋,“马柏,怎么样,本姑娘的西风烈厉害吧,天下第一的烈酒,多少酒中豪杰都在我这酒下含恨,更何况是你!可惜,这酒酿制过程繁琐,储量有限,我平时绝不拿出来,估计你平生也就这一次机会饮到此酒,算你走运!”
马柏连忙称是,赞扬了薛子琼一通,顿时让薛子琼飘到了天上,得意了好一会儿。
薛子琼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马柏的肩膀,“兄弟,跟你说,我确实有一个办法,可能让你见到那女子,说不定还有机会。”
听到这话,马柏怔了怔,带着略微期盼的语调问薛子琼,“子琼姐,你有什么办法?”
薛子琼看他这般,一阵好气,“就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不死心!现在那姑娘身份高贵,你不过是滚滚红尘中的小沙粒,入不得她的眼睛。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也入仙门,得道法,修得长生,等到了与那姑娘一般无二的地步,自然还有机会。”
听了薛子琼的话,马柏一阵摇头,“不行不行,与我太遥远了……还有别的办法没?”
薛子琼听着马柏的话就来气,用拳头捶了捶马柏的胸口“没志气的东西,我都替你想好了!当今的正道巨派每隔几年都会举办会试,广开山门,招收一些有修仙资质的新弟子,这就是你的机会!那女子在昆仑派,你去不得。一来那女子本就不愿认你,二是当日看那女子的师兄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索性你就去西陵道教,若是入了这天下第一的门派,成为掌教真人弟子,比起按昆仑仙派的掌教弟子更加了不得!我打听过了,再过三个月就是西陵道教选拔弟子的会试,你过去,还有机会!”
薛子琼见说话时马柏一直低着头,以为自己的话又成了耳旁风,气的直跺脚,“人家为了你的事情想了这么长时间,你看你这样子,怎么跟别人争女人!”
猛然,马柏抬起脑袋,握起薛子琼双手,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颇为坚定地对薛子琼说“紫琼姐,谢谢你,我去!”
……
三日后,京城往西的官道之上,一个身着灰布衣服的男子回望开封城,自语道:开封,我走了!子琼姐,保重!
马柏转身,手腕上缠着一个红色的细绳,薛子琼的话语萦绕耳旁,“姓白的走前我给他带了一个,他命短。今天给你带上,你可得给我争气!”
薛子琼站立于醉香阁楼顶的窗格旁,遥望西方,久久长立。
离别,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