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877100000019

第19章 乡村情感/张宇(3)

爹走进郑家疙瘩时,在村头碰上蹲在那儿的郑麦旺,他显然在等爹。两个人一块儿走进村子,直奔麦生伯的院子。走进院子,郑麦旺停下来,并拦住郑麦花和小龙,三个人不再往病人屋里去,只让爹一个人进去。

爹自然是走一路想一路,把什么都想到了。但一走进病人的屋子,却像换了一个人,也不问病情,劈头就对他笑着骂起来:“麦生哥,你咋还没有死哩?”

“没有嘛。”一见爹的面,一听爹的话,麦生伯马上就有了笑脸,“阎王爷去开会还没有回来,我还没有接住通知。****的,你可等着急了?”

“死吧死吧,我都等着急了。”

“我才不着急呢。我正托人给阎王爷走后门儿,准备把你也捎上。”

“不行不行,还是你先去,到那儿给我多占个位儿,我去了就不用排队。”

“****的啥会儿你都比别人日能,又不是看电影看戏,我才不管你的闲事呢,人都是和自己近各顾各,我不给你占位儿,你去了自己挤吧。”

老朋友之间一说一笑,生死在他们心里一下就淡下来,淡如一杯白水。也许生死原本就很淡,因为有些人把它们看得太重,它们才显得重要,于是这个世界才发生那么多的丑恶和美好。

慢慢地,他们才说起正经话,又说起他们常说的老话题。还是麦生伯先说:“树声兄弟,这几天我躺在床上想遍几十年,你说咱两个当初要不回来,这会儿也起码是县团级了吧?”

“少说也是县团级。”

“穿黑皮鞋,披呢子大衣,坐小汽车屁股冒烟儿,这都是小菜儿。”

“那当然,说不定比这还阔呢。”

“老实说,兄弟,你后悔不后悔?”

“不悔,我啥会儿都不悔。”

“为啥不后悔?”

“****的咱当初动员穷人们闹土改时,咱说的啥排场话,你忘了吗?”

“对了,咱们发动群众,打下一个寨子就站在那碌碡上讲我们是为穷人们办事儿的。咱从来没想过,让别人去冲锋陷阵,为了咱当县团级。”

“是呀,咱那时候啥也不想,只想着打掉国民党,剿完土匪,让老百姓过好日月。”

“对了。可是后来这几十年,我嘴上硬,心里确实也后悔过。咱们就不说了,看着孩子们跟着咱穷,我心里确实后悔过,觉得当初把官帽白白扔了,有点对不住孩子们。你动过这心没有?”

爹不言不语看着他。

“老弟,我快死了,你对我说句实话。”

“后悔过,人非圣人,还能不想七想八?不过,我还是会想,咱要为享福,咋对起死去的那么多兄弟?”

“对了,这就******对了。这几天我想了个遍儿,还是不后悔。因为咱当初说过排场话,过后革命胜利了,咱也没享福,还是庄稼人咋着咱咋着,咱没有比庄稼人多吃一个鸡蛋多抽一根纸烟。”

“这就是咱们的不后悔。”

“对极了,对极了。”

“就是咱们没有把这个问题想透,老是受症。咱们老说咱是人民的服务员,人民是咱们的主人;可是服务员老是比主人吃得香穿得光,闹得人人都想当服务员,不想当主人。这问题苦没有办法弄。”

“唉,我可是再不想这个事儿了,因为我快死了,以后你一个人慢慢去想吧。”

老朋友一说到这个老问题,就打住车,几十年来他们思索的野马一次也没有冲破这道墙,这儿简直是鬼打墙,永远挡住了两个老党员两个庄稼老人的思路。

爹心里一动,觉得这时候不应该再折磨他,人要死了,要让他高兴高兴,就伸手取下墙上挂着的大弦,吹去上边的灰尘,用袖子揩净弦杆,一试弓,就拉出了弦声。

“你要干啥?”“麦生哥,你也快死了,今夜黑儿咱们两个再耍耍,唱也唱不了几回了。你这腿一蹬眼一闭,我找谁耍去?”麦生伯乐了:“****的你这个侉头儿,有你这样的吗?人家还没死,你就来送戏。你没看我有出气没进气,还能唱动吗?”“别****的装蒜,”爹说,“我知道你十天半月死不了,你唱不动,我自己拉自己唱,你在心里跟着我哼还不行吗?”

“****的好极了,好极了。”麦生伯兴奋起来,“我就是想听你唱,咱死也落个快乐死。”

爹运满弓,先拉出长长的过门儿,弦声便如那黄土高坡的小道曲曲弯弯起起伏伏,又如山间流水时而卷起浪花时而直泻而下,流进了静静的夜晚里。

屋里这么一闹,把屋外边的郑麦旺他们闹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过心的朋友说着说着又唱起来,再也想不着他们要干什么了。

和成的面像石头蛋,放在面板上按几按,擀杖擀成一大片,用刀一切切成线,下到锅里团团转,舀到碗里是莲花瓣,生葱,烂蒜,姜末,胡椒面,再放上一撮芝麻盐儿,这就是咱山里人的面条饭。

爹放开嗓吼着唱,弦声和心声像水和面一样和在了一起,像有一串串玉谷穗儿和红薯块块带着泥土的腥气从这弦声里滚动出来,跳出屋门跳出院子,流向村巷里的各家各户。乡邻们不少人走出院子,站在那里倾听。庄稼人还没有见过,有这样奇怪的朋友,一个人要死了,一个人还来唱戏。他们听着这如歌如云如泣如诉的弦声,似乎感到了什么,品出了这音韵的味道,也似乎什么也品不出来……

音乐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走进去的。

唱过这段,爹便放下了大弦,不再接着唱。其实爹会唱许多的戏文,但他知道麦生伯就只喜欢这一段,能咬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适可而止。于是爹放下大弦,小心地把弓收好,挂上了墙。

“麦生哥,唱得不赖吧?”

“听你唱这一回,死了也不亏了。”

“死,你可别吓唬我,你吓唬别人行,吓唬我,我可不买账。咋弄,说正经事儿吧?”麦生伯不解地望着他的老朋友,他听不懂爹的话,也猜不透他的心事,只默默地望着他。

爹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上,慢悠悠说起来:“麦生哥,我知道你十天半月死不了,你也知道我张树声这人心狠。我想趁你现在没死,再给我办一场事儿。只再办一场事儿,怎么样?”

麦生伯乐了:“****的你这个侉头儿,我都这模样了,还能给你办啥事儿?”

“能办,这事儿天底下也只有你能办,换个人,还办不成呢。”

“啥事儿,快说,看你说的多玄乎。”

“啥事儿?你老东西只想着胳膊腿一放一蹬死了美气,你就不管娃子们的事儿了?”

“娃子们怎么了?”

“你别装糊涂了。”

“我装啥糊涂?”

“麦生哥,我不管你死活,说到天边儿,我也不饶你,你死前得把我闺女秀春娶过来,看着他们成一家人,有了小光景,你再走好不好?”

麦生伯一下收住笑容,呆住了。

麦生伯说啥也不会想到爹能说这种话,这是深深地一直埋在他心里的话啊!老伴死时,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求他一定把小龙养大成人,一定把儿媳妇娶过来。他记着这话。没料到自己还没有等到这一天,已经患了癌症死在眼前。他觉得这一天永远不会有了,心里又难受又没法对任何人说出口。

因为按照风俗,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娶媳妇过红事儿的,新媳妇过门来就戴热孝挂哭棍儿,是极不吉利的。虽然这风俗这习惯不一定有什么道理,只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但他不能因此而伤害和姓张的感情。再说他目前久病不起,存那几个钱儿,也扔在药罐子里了,也没能力办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这话能从亲家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捧出来一颗血疙瘩心,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看着爹……

麦生伯好大一会儿,才抖着手抓住爹的胳膊,只管摇,只管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热泪终于像玉谷籽一样一颗颗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麦生哥,你答应了?”

“好兄弟,这哪是给你办事儿,你这话说得太拐弯儿,我也能听出来,你这是为我想呀。”

“麦生哥,”爹的话一出口,两眼也潮湿起来,“我知道这不吉利,我也知道你手头没钱儿,可是钱这玩意脏,算啥东西?只要你答应下来,我张树声一手托两家,这边我给咱姓郑的娶媳妇,那边我给咱姓张的嫁闺女,啥都不叫你操心,只要你好好躺着,啊?”

“不,不能这么办。”

“能,就这么办。”

“太难为你,太难为你了。”

“没啥,没啥,咱把事儿办了,你到阴间见到我嫂子也好交代。”

“不行,不行。”

“就这么定了!”

“你等等,叫我再想想。”

麦生伯定了定神,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笑了,仿佛已平静下来。

“好兄弟,我想是这样,事不能办,你有这句话,哥我也知足了。你要实在想尽尽心,叫娃子们去乡里登记一下,领个证我看看,我摸摸,也就是了,别认真办。”

“不,办,我已订好日子,今天是初二,就放在初六,就这么办了。”

爹说完这话,不再停留,把被子给病人掖好,走出屋来。他还要赶回去安排,他已经把事情定下来,家里人还不知道呢。爹从来就是这样,天大的事儿,从不征求家里人的意见,总是一个人做主,先定下来,再通知我们。

郑麦花和郑小龙等在门外,单单不见了郑麦旺。显然,什么话他们都在屋外边听到了。郑麦花连忙说:“树声哥,天晚了,我弄点你吃吃。”“不吃了,我得快回去。”郑麦花看着拦不住,连忙追着劝:“树声哥,别办了,你的心俺们领了。秀春过门来就戴热孝一辈子不吉利,俺哥他秧儿短,闺女路长啊。”爹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郑麦花说:“再说就是树声哥你同意,还有咱姓张的族里人,还有亲戚们,还是不办了好。明显显的不吉利事儿,谁也不会同意的。”

爹边走边说:“我知道。”

小龙追到院门外也开口劝:“别办了,俺爹他有病他糊涂了,您别当真。”

爹忽然收住脚,回头瞪着小龙说:“谁说你爹他糊涂了?你们年轻人才糊涂,我们啥会儿都不会糊涂,你少给我说这些混账话!”小龙没见过爹发起睥气这么凶,训得不敢吭声,两眼噙着泪,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根木桩子。爹发过脾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小龙,小龙不明白这意思,不敢伸手去接。“拿上。”小龙往后边退。

“拿上!”

小龙只好接过来。

爹像下命令一样说:“记着,从明天开始,用这钱买葡萄糖,开始给你爹打吊针,不准他死。”

小龙小心地记着爹的话,点点头,再不敢说什么。看着爹的背影,他心里也热辣辣地燃起了一团火,一下理解到这一份情意。

在高大的爹的面前,孩子们永远是长不大的。

夜已经很深了,山村也浸入梦中。

爹翻山时,已经是星星满天,月光如银泼满了山川。那黄土高坡一道道连成起起伏伏的世界,在月光下分出许多的层次……

远远溅起几声鲜活的狗咬。

爹把夜踩得很响很响。

郑麦旺甩手而去,一晚上没有睡安稳,为没能猜着病人的心事感到又惭愧又丢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去敲钟吆喝,让姓郑的男人们吃过早饭都到场房屋开会。

这是一个响晴的天,天上飘满了雪白雪白的瓦片云。钟声落后,便有郑氏家族的男人们或袖着手或披着棉袄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向场房屋云集。在山里,开家族会历来就比公家开会更加重要,俗话说亲戚三辈,族情万年,家族观念极深。

场房屋里的棺材已经做成,正在上漆。整个棺材黑明发亮,棺头飘一面红旗,红旗上腾飞一条金龙,棺尾卧一只凤凰,前龙后凤,倾注尽老木匠的全部感情。

钟声响时,小徒弟不解地问老木匠:“师傅,没见过这号事儿,这边做棺材,那边又要娶媳妇,这到底算白事儿还是红事儿?”

老木匠一边刷漆一边说:“这叫红白大事吧。按道理说,不该这么办,新媳妇过门来就披麻戴孝,不吉不利。不过对男方没啥,主要是对女方主凶。不知道女方是哪村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是外来户还是本地坐地苗子?”

“听说是张家湾儿的。”

“姓啥?”

“姓张。”

“这张家湾姓张的可是名门大户,祖上出过朝廷命官,还有秀才和举人,现在的老族长是有名的大夫,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没听说是谁家闺女?”

“听说是张树声家。”

老木匠一下停下刷子,半天不说话,长长出口气,把感慨抒发:“错了,你们都错了。”“为什么错了?”

老木匠又运起刷子,一边悠悠地推着漆刷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别人还好说,要说是张树声的闺女,我可知根知底儿。闹革命时张树声就是咱县独立团的司务长,那时候二十啷当岁,就是个精明能干的弄家儿。别说在张家湾儿,就在这方圆三里五村,比张树声懂道理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呢。”

“那他怎么会办这种糊涂事儿?”

“唉,这种事儿别人办,也许是鬼迷心窍不明道理,把自己闺女往血灾里送。张树声要办,那可不是糊涂,这叫气派。”

“怎么他办就叫气派,别人办就叫糊涂?”

“你们知道个啥,明知主凶,便要冲着上,这显然是为姓郑的病人着想,舍生为死。这就叫出手高千丈,仗义万古传。好,好啊。”

“不就是嫁闺女吗?”

“唉,”老木匠叹口气,“现在这人是啥都不懂了,因为不懂,也就掂不着轻重了。记着,一会儿人家姓郑的来这儿开家族会,咱们手艺人可不敢多嘴多舌。来来,把杂碎物件挪挪,给人家腾腾地方。”

两个小徒弟连忙开始搬东西。“停住,要慢点,别荡起灰尘。”两个徒弟刚把闲杂物件腾开,姓郑的男人们便一拨一拨走进来,老木匠连忙招呼两个徒弟,把活停下来,挤在墙角里坐下,不再说话。

同类推荐
  • 步步惊心年羹尧

    步步惊心年羹尧

    年羹尧,这个可以和“满清第一勇士”鳌拜齐名的人,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是怎样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家奴成长为雍正皇帝最当红的人?他又是怎么从显赫一时的年大将军走向生死边缘的?这一切是他的咎由自取还是另有玄机?书中作者以女性细腻的视角,通过查证大量史实,配合艺术加工,从感性的角度解读清朝悍将年羹尧短暂跌宕的一生。为读者解开围绕在年羹尧、雍正、纳兰性德等话题人物身边一个又一个鲜为人知的迷。
  • 爱情句号

    爱情句号

    皮皮为我们讲述了上段如水般美丽的清感故事、小说从一本遗失的日记开始,一个步入中年的独身女性的内心世界层层浮现,围绕着爱的渴望和恐惧,缠绕在爱的鼓舞与失望中;另一个在绝望中挣扎的已婚女人、因为丈夫瞬间的绝望情绪永远地离开了;一个发誓不结婚,声明对爱情失望的聪明女人,终于被爱情抓住,当她准备迎接爱人时,爱情却停止在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 生命谎言

    生命谎言

    一份“代母”合约,暴露了惊天的秘密;一个连环杀人案,牵涉了黑白两道;谁是隐蔽的杀手?谁才是幕后的元凶?……光荣与罪恶,亲情与法理,在这部小说中非常迷离地展现。
  • 十尾龟

    十尾龟

    《十尾龟》四十回,书叙旧上海十里洋场的魅魉生活:土财主、洋买办、暴发户、留学生、商号老板、军政官吏、掮客、帮闲、婊子、骗子、小姐、姨太太……把这许多人投入到乌烟瘴气的旋涡里,揭示了当年由封闭步入开放初期种种社会现象,颇有认识价值。
  • 神秘博士:天使之触

    神秘博士:天使之触

    马克和丽贝卡太幸福了——因为彼此深爱,他们走过了足以铭记一生的时光。可一场车祸意外,让马克的余生变得无比残忍。从此,丽贝卡成了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度过灿烂人生时,不知大难将至。而马克深陷忧郁,一次次被思念驱使,让时空陷入巨大混乱。博士狼狈不堪地给人类善后,却无意间成了遗憾的“帮凶”。藏在屏幕里的哭泣天使,早已将手伸到博士和马克的后颈。而马克下定决心,就算耗尽余生,也要回到那个狂暴的夜晚……
热门推荐
  • 洛克王国之危机降临

    洛克王国之危机降临

    他们,为魔法大陆的一员。在危机降临之时,看他们怎么拯救各界。
  • 莫染青丝

    莫染青丝

    他柔情一生却偏偏对她冷若冰霜,他的柔情从不是对她。她笑看红尘却偏偏对他视而不见,她的存在不是为了讨好他。丞相府的女主人谁都可以是,唯独你,惠国公主。-----------莫亦泫悠哉,悠哉。我本无心照明月,幸得明月照沟渠。本是大快人心意,唯有你我凉薄情。奈何人双喜。。。。。。-----------阎染我的倾尽所有,却换不回你的温柔。-----------凌天佑阎染,说真的,要是我不是你妹妹,你会像现在那样对我好么?我不是你妹妹就好了,可是我是啊。我也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求求你可不可以别这样薄情。-----------阎璇
  • 白背心花衬衫

    白背心花衬衫

    再也回不到的从前,往事如同潮湿的空气,渗透在脑海中。烈日毒辣,照醒沉睡的心,看有谁能度过梦醒时分?迷雾散尽谁又与谁相偎相依,走出层层迷雾旋窝?
  • 我乃大后期

    我乃大后期

    零命格的江辰,被所有人误认成了天霉者,伙伴们只能纷纷弃他离去,避之不及。然而只有江辰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天霉者,虽然他是有史以来的超低零命格,但他却拥有了一个看似弱鸡、实则却特殊的命赋能力。尽管这个特殊命赋,在每一个降临世界觉醒后都不尽相同,但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没错,那就是终极大后期!只要给我一条命,我就能苟到你怀疑人生。恕我直言,什么狗屁的命运之子,位面之子,诸天万界主角等等,在我的终极大后期命赋之下,诸位都是弟弟,请尽情感受,终极大BOSS的那种绝对力量吧!无力、哭泣、绝望、挣扎?这只是刚刚开始!
  • 进化之死亡学院

    进化之死亡学院

    曾经,我们总是幻想能够像小说里主角一样,一飞冲天,踏上强者之道。但当你真正走进之时,你会发现,你的脚下是有一具具的尸骸,为你走向王位撑起一个个的台阶。但你的身边没有人了,因为你的人已经为你撑起。。。。。。。孤独陪着你,如果给你再选一次,你愿意吗?
  • 席先生你别撒娇

    席先生你别撒娇

    (男主1v1女主(>_<)穿书但不是快穿)高冷女主君竹↗vs病娇男主席钰↘她十八岁无故死亡后,被败家系统绑定,来到书中世界,遇见了他,一眼便是万年他是落魄的私生子,在绝望时遇见了她,从此她便是他的唯一小剧场记者:席先生,对于外界传言您惧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_←席钰:惧内?我惧内我骄傲,她是我的,你们羡慕不来o>_<o系统:都说宿主嚣张,就我觉得她情商特别差吗?╭(╯ε╰)╮夏柒柒:君姐姐,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接受任何反驳!^O^
  • 冥龙仙尊

    冥龙仙尊

    『收藏流程,加入书架——我的——我的收藏——添加,这样就OK啦。』『通知,后续会比较幽默,另外将加入概念∶古武』想写一个故事,讲一个世界,人族五域七宗,万佛台、剑宗、雨庵、刀宗、明世阁、隐门,错综复杂的关系,利害谋心的交手。兽族三疆,青天草原、大荒山脉、云罗海,不完整的疆域,面向大海的远航。妖族魔修隐于大泽,隐藏在沼泽下的,悄悄吞吐的蛇信。数万年前的大战,史书未记载的事实,诡异梦境中记忆的碎片,碎片后隐藏着的来自远古的沉思的双眼!在无垠宇宙中小小的灵玄界,墨云,这个命运多舛的男子,在血与歌中,步步攀登,成就无上仙尊!从此,只手覆青云,一枪敢战仙!
  • 蔚蓝英雄

    蔚蓝英雄

    红蓝世界、未知病毒、人工智能、外星生物、地球人类所有的阴谋阳谋,都在沿着生命的轨迹向前运行,这过去的和未来的一切,将在晨雨海的视角里呈现关联。
  • XB血种

    XB血种

    17岁高中生余越因血液突变抢救无效被认证为已死亡,被李子继发现后,使其“复活”。在新种血液的引导下,余越踏上了一个不平凡的路……
  • 我的青春生活记

    我的青春生活记

    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是记录生活,将从大学到工作一段时间的生活中一些好的记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