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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认祖归宗

江宸昊果然找了个机会,全家人一起在江坤舆的病房里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只不过这次的家庭会议多了一个成员——江小蝶,主持人换成了江宸昊。

会议的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江坤舆总算让江小蝶正式与江家的人见了面。二是为墓地的事。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唐锦怀着一丝隐密的愧疚,看在江坤舆和儿子的面子上让步了,同意和柳青一左一右陪伴着江坤舆。

可江小蝶却没有当场答应,于头七那日,柳青魂归之际,江小蝶于家中对着柳青的遗相掷筊问过柳青,得到柳青同意之后,才答应江坤舆和唐锦的墓地都买在妈妈身边。

这样的安排,或许预示了团圆,也令江家子女于清明扫墓时省却了不少麻烦。

再过几日,江小蝶执意去做的DNA报告出来了,果然就是江坤舆的骨肉,这下连唐锦都无话可说。

又过了几日,江小蝶随同父亲到江家别墅祭拜过江家的祖先,算是正式认祖归宗。

在江家,江小蝶又见到了江家的两位成员,大哥江宸昊的妻子李馨和六岁的儿子江凯。他们已经从马尔代夫度假归来。

当然,李馨回来之后,面对着家中的剧变,十分愕然,她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消化下来。

一切,似乎恢复了风平浪静。

只是接下来的两个月,在江小蝶努力上课赚钱偿还那二十万时,江坤舆却在艰难地与病魔作斗争。眼见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江坤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江小蝶偶尔来探望自己的时侯,江坤舆紧紧攥着她的手,哀伤地说:“小蝶,别忙着赚钱还我,那是我应该给你的,是我欠你的。爸爸时日无多,只盼你能多多陪伴在爸爸身边。不要为了那缥缈的清高,而看淡了父女亲情。爸爸用一辈子的时间,总算是悟了,希望你也能了悟。别像你妈妈,她的清高换来的是二十多年的孤苦生活,值得吗?”

“值得,爸爸!”江小蝶斩钉截铁地回答,“至少妈妈活得心安理得。再说,你真的不欠我们什么。我相信,妈妈对你的爱是纯粹的,纯粹得不想用任何金钱来沾污这份感情。我想成全妈妈,这二十万就算是我替她还的。”

“小蝶……”江坤舆紧紧拉着这懂事的小女儿的手,欲言又止。

时间一天天流逝,江坤舆作了化疗也没有用,身体衰弱的速度似乎比李医生预计得要快。头发拼命发白,拼命掉,一米七八的大个子,体重已经减到四十多公斤,简直就是皮包骨,完全失去了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风采。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倔强精明的老爷子正在寻求速死,或许是因为不堪忍受的病痛,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根本希望自己早点下去陪伴他的心上人……

在君无意的劝说下,江小蝶总算放下了手头紧张的课程,渐渐往医院走动得勤了。不料,这一勤走,立刻就惹来李馨和江小燕的说三道四。

“早些日子不来,现在看老爷子快不行了,倒走得忒勤快了吧?”

偶尔,在走廊上与李馨擦肩而过时,李馨就那么斜睨着眼瞧人,阴阳怪气地暗指着什么。

这一激,倒将江小蝶气得两天没来看望老爷子。

没想到,江小蝶下次再来时,映入眼帘却是蒙着白布的江坤舆。

江小蝶情不自禁趴在江坤舆身上失声痛哭。她悔恨为何要与李馨赌气,也懊恼自己没参透君无意的意思。

生命的无常,让年轻的她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亲历过两次痛失亲人的苦楚后,终于彻骨地懂得了。父母的相继死亡,让江小蝶感受到了如孤儿一般的凄楚无助。

又是忙乱哀痛的几天,江坤舆终于如愿以偿地葬在了柳青身边。

连续两场丧事,让江小蝶足足瘦了一圈,本来就小的脸庞更加瘦削,小巧倔强的下巴也更尖了。君无意看在眼里,心微微抽疼,但他极力忽视着这种感受,只是尽其所能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忙着他所能帮忙的一切。而这,竟是江小蝶于溺水般的哀痛中所能紧紧抓牢的一根稻草,所能凭借的一丝慰藉。

待一切尘埃落定,郑律师携同李医生和君无意到了江家别墅。召集了江家所有成员之后,全体人就在大客厅等侯着江小蝶。

若不是江宸昊的诚意相邀,江小蝶还真心不愿意再次走进这座江家别墅。

当她一迈入江家客厅,果然,那齐刷刷射过来的眸刀几乎要将她劈得粉身碎骨,幸好关键时刻,她触到了君无意那双温暖的眼眸。

“进来吧,小蝶,坐到我身边来,就等你了!”江宸昊的声音也是那么温暖。

这声热情的招呼和君无意默默支持的温暖星眸,彻底镇定了江小蝶忐忑不安的心。

她缓缓走到江宸昊身边坐下。

坐在江宸昊另一侧的李馨满怀敌意地瞪视着她,江小蝶只当没看见,平心静气地看着郑律师,顺带扫视了一眼坐在郑律师身旁的君无意。而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这令她的脸微微红了。

郑律师正在清嗓子,看来准备发话了。

果然,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又打开文件袋,从里头掏出几张A4纸,看来,那就是所谓的“遗嘱”了。

“今天,我受当事人江坤舆所托,将他的遗嘱带来,向诸位宣读一番。作为江家多年的友人兼法律顾问,我希望在读遗嘱之时,请各位务必耐心聆听。在我经手过的当事人当中,江老爷子算是最严谨慎重的,遗嘱修改完善了多次,每次都有见证人,在座的君总和李医生还有司机老陈都是证人。所以,我想表达的是,这份遗嘱是千真万确的。待会我在宣读过程中,如有任何疑问,也请待我读完再议,好吗?”郑律师似乎预见了什么,事先打了预防针。

唐锦猜测了几分,不耐烦地开口:“郑律师,你就别啰嗦了,读吧!这么多年的好友,还不相信你吗?我倒要看看老爷子又要搞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来!”

听完老爷子的遗嘱后,整个大客厅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直到江宸天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老爷子是昏头了吗?凭什么给她这么多啊?”

“欸——别乱说话。”在众人的侧目中,唐锦轻拍了小儿子一下,“对老爷子要尊重些。”

江宸天却当耳边风,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指着江小蝶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呀?凭什么得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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