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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红土地上忆故乡

也许生命中有候鸟的色彩,一生总是在不停地奔波。

年届不惑之时,我又进行了一次迁徙,从四川省天全县文化体育局调到了江西省林业厅工作。从天全到南昌,行程只有四千里。四千里的风雨路程,却凝聚着多少牵挂和期盼。

江西是片红土地。它的红,不仅是指江西自然界红壤土地的壮丽鲜色,更是因为共和国的一个个红色经典,曾从这里孕育。工作在这片红土地上,处处都能感受到老区人民好客的热情、苏区干部作风的严谨;工作在这片红土地上,心更热,情更挚,岁月因激情而年轻,工作因愉悦而轻松。

时间在逝去,距离在增加,故乡却似一幅五彩的图画,愈来愈清晰。繁忙工作之后,夜深人静之时,故乡如一片云彩轻轻地飘来,挥也挥不去。回头望去,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是那么的清晰。四千里的旅途上,处处溢满思念的泪滴。

我的故乡洪雅县青山滴翠,溪水碧澈。离县城西面五公里有一个小小的山村,那便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小山村处在深丘地带,虽无名胜古迹,但如一幅恬淡的图画。风和日丽的日子,牛儿在草坪上悠悠地啃草,溪水在山坳里潺潺流淌,斑鸠在黄昏的暮色中咕咕啼鸣,炊烟从山谷里袅袅升起。

故乡虽穷,但给了我快乐的童年时光;故乡虽苦,但培养了我吃苦耐劳、奋发向上的精神。而今,我那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仍在低矮的屋檐下盼儿归来。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哦,云一样的故乡,你总是让远方的游子朝思暮想……

我的故乡洪雅县有座瓦屋山,自唐宋以来,因其神奇秀美的景观与峨眉山并称为“蜀中二绝”,享誉千载。瓦屋山四季气候分明,春看万亩杜鹃,夏观飞瀑流泉,秋赏五彩红叶,冬睹林海冰雪。四季可观日出、云海、佛光、三个太阳、原始森林等奇观,是不折不扣的天然氧吧。在洪雅林场工作十年,林业工人爱岗敬业的精神陶冶了我的情操,瓦屋山旖旎的风光启迪了我的文思。白天我和林业工人们一起伐木、一起植树、一起扑灭偶发的山火、一起开发瓦屋山搞森林旅游,夜晚我用笔,书写着一个文学青年对生活的感悟。如今,瓦屋山早已声名远播,游人如织,而我徜徉在红色的旅游胜地时,又怎能不想起那曾经为之流下心血和汗水的瓦屋山呢?

天全,昔日的异乡,而今也成为我思念的第二故乡。在那里,我先后担任过县委外宣办主任、宣传部副部长和文化体育局局长。

记得报到的那天,天全县委宣传部的领导前来接我。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停地颠簸。看看前方高高的山、雾蒙蒙的路,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家乡,我心里揣满了忐忑不安。我不知道天全那方陌生的土地是否接受我这个背井离乡之人,我不知道我这个放牛娃能否在异乡的土地上编织童年的梦想。在那儿工作的四年多里,我用汗水、真诚和努力赢得了领导的肯定和群众的欢迎,融进了二郎山下那片炽热的土地。

而今,当我一跃四千里,二郎山下那熟悉的山、熟悉的水,那关心培养我的领导,那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正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远去时,对那段难以忘怀的历程,对那片刻骨铭心的土地,我又怎能冷冷地把她称作为驿站和异乡呢?

哦,故乡,你是远方游子灵魂深处眷念的家园,你是远方游子牵不走、割不断的魂牵梦绕。

2009年12月3日于南昌

原载《眉山日报》2009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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