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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国,踯躅崎馆城。
清晨,笼罩着厚厚的晨雾。
“你是说诹访军已经攻入佐久郡了吗?”武田信虎一脚踹倒一侧的木头架子,怒喝道。
信虎生气是有道理的,他的盟军扇谷上杉氏被后北条氏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导致在天文四年(1535年),后北条军一度攻入甲斐小山田郡,在小山田郡领地四处放火烧掠,令甲斐损失惨重。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信虎仍然将攻略重心放在甲斐北部的佐久郡。从去年的海之口战役开始,武田家一直频繁对佐久郡用兵,虽然收效甚微,不过也算是慢慢有点成效,而这个时候,诹访家居然插上一脚,并且没有叫上他,如何能让他不气愤。
“是,馆主大人,昨天下午小县郡长洼城城主大井玄信投降于诹访家,村上家军势出兵攻入海野家矢泽乡。”现年三十多岁的重臣甘利虎泰面对信虎的暴虐,无动于衷。
“兵部,诹访的碧云斋不通知一声便擅自攻入我家耗尽资源侵攻的佐久郡,是在轻视我信虎吗!”信虎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冷言问道。
饭富兵部少辅虎昌多年前曾经在诹访碧云斋赖满的策动下,背叛信虎,后被信虎击败,不过因为一族势力在甲非根深蒂固,信虎并未追究他的责任,仍然被委以重任。
“是,馆主大人,甲斐连续近十年粮食欠收,想必诹访的神官以为甲斐必定无法出兵,故而宁愿北上联盟村上义清,却对近在身边的本家视而不见,以至于轻视了馆主大人。”饭富虎昌轻声的回复,虽然未被信虎处罚,不过已经是背叛过一次的人,饭富虎昌深知在信虎这种行事暴虐的主公面前做臣下殊为不易,这两年说话行事均小心翼翼。
武田信虎哦了一声,半晌笑道,“兵部,你马上起程前往桑原城会见碧云斋,说我武田信虎得知诹访家与村上义清联盟出阵小县,甚为遗憾,将马上动员兵卒,出征佐久,希望诹访军能配合我军。”
坂垣信方出列劝说道,“馆主大人,马上将要年关,甲斐的树皮都已经快被领民们啃光了,现在并不是适合出征的良机啊。”
“那依你之见,什么时候是出征的良机?”信虎问道。
“明年立夏之后。”
“哈哈,等到你所谓的出征良机,佐久和小县二郡已经全部成为诹访的囊中之物了,还出征个屁!”信虎闻言哈哈大笑。
“我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出征,除了诹访攻入小县郡的原因外,也是因为快到年关,佐久豪族的盟友们不宜赶去救援。出征佐久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小山田氏不用服军役。其它人全族动员!”武田家虽然也是合议制,不过在信虎斩杀了几家重臣谱代,将他们的领地直辖化后,合议制基本上只剩下走走形式,实际上是武田信虎一个人说了算。
信虎走后,评定间中剩下面面相视的一众武田氏谱代重臣。
待原虎胤、横田高松、多田满赖等外样依次退出评定间后。饭富虎昌向谱代坂垣信方等人说道,“馆主大人如此一意孤行,也不知道对武田家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说着叹一口气。
新上任的小山田家家主小山田信有不置可否的笑道,“既然大家都输给了馆主大人,做了他的家臣,那就要有做家臣的觉悟。”
饭富虎昌老脸一红,怒道,“我也是为整个武田家在考虑。”
一旁的坂垣信方见饭富虎昌伤疤被揭,情绪激动起来,忙起身制止道,“好了,兵部,你有主命在身,先去忙吧。信有说的不错,身为家臣就要有家臣的义理。如果是若殿遇到这件事情,不知道会做出如何决定。”
信方口中的若殿指的就是武田晴信了,海之口战之后,晴信被信虎所忌,便很少有机会参加评定,基本上也没有再领过兵。
“若殿啊。”听到信方的话语,甘利虎泰等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春日城,本丸。
“围攻望月城的诹访军有多少人?”一年中年武士轻声询问。
“大约五百余人,仅仅是诹访军的先手备,诹访赖重的本阵仍驻扎在小县郡长洼城。”在本丸之外的阴影中,跪拜着一名忍者。
“都已经睡下了吗?”
“是的,大人。”
“你马上帮我传口讯给望月城的滋野信雄,今晚我家将率军出阵救援,请他做好接应准备,若是听到城外的喊杀声,马上从城内率兵冲出,与我军一同夹击诹访军。”中年武士站起身沉声说道。
“是,大人!”回复后,忍者一个纵身,消失在阴影之中。
待忍者消失后,中年武士取过横放在木架上的太刀,在刀身轻轻抚摸两遍,喝道,“敲钟召集城内众兵卒,准备马上出征!”
平出有信在军帐中围着篝火静坐沉思,与平太与幸兵卫二人在两侧陪同。
“你觉得滋野家今晚会夜袭吗?”有信抬头看看夜晚漆黑的天空,心情有点烦闷的问道。
“应该不会,望月城内仅有二百名城兵防守,就算是夜袭,平出众五十人足以击溃他们。甚至还能一鼓作气攻入城中。”幸兵卫丝毫不以为然。
“幸兵卫说得不错,除非望月家与滋野家里应外合,否则的话滋野信雄不会行此计策。”与平太笑道。
“不可能,我军军势将城池围得密不透风,望月家如何能够传递消息进城!”幸兵卫断言道。
“幸兵卫,再去守矢殿处传令,令他晚上安排足够人手为岗哨,切不可让奸细密探混入城中。不论如何,明日殿下大军来后,主攻的军势会由其他备队接替,今天晚上平出众一定要严阵以待。”有信点点头表示认同幸兵卫所言,随即静默不语。
幸兵卫领命走出军帐后。与平太也向有信略微行礼,出帐视查周围。
有信直觉事情隐隐有不对之处,只是苦于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在军帐中踱来踱去,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滋野氏,望月城,春日城,望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