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珏他们来到了白羽的卧房。红菱夫人一把推开了白羽的梳妆台，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凸出的按钮。红菱夫人，食指轻轻一按，石门移动的声音隆隆而来。我们前面的地面上一块青砖缓缓移动，暗道原来在这里。
王珏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盏灯，然后我们四人依次下了暗道。我夹在王珏和白羽之间，红菱夫人殿后。
这个暗道很潮湿，而且霉气很重。这种刺鼻的霉气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住地咳嗽。在我身后的白羽不断地替我顺气。
本来，我与她并不熟，只是见过几面，她无需如此照顾我，应该是看在我和箫焕冒死来救江寒，让她感动吧。
“这里平时都封着，霉气重，吃了这颗药丸就会好些。”见替我顺了半天气也没有好转，白羽从怀里的小药瓶里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出来，让我服下。我本极度讨厌吃药，但是吞一颗药总比咳死好，我就接过吞下了。
药味倒不是很重，不过吞下后感觉好多了。
“羽儿，你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这么熟了？”后面的红菱夫人见到白羽和我亲近，有些吃味。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这么亲近过。
“没有，娘。”见到红菱夫人发难，白羽赶紧和我拉开了距离，神色慌张。
“没有！你个小贱人！吃里扒外！和姓江的小子勾勾搭搭，好不知羞耻！几年前就受了骗，现在怎么还跟他好？脑子不长记性！到时候要是让人家吃干抹净了像破鞋一样一脚踢开，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可别说你娘我没教你长眼睛！”红菱夫人越骂越起劲，口沫横飞。的确是个骂街的可造之才。
我从小没有母亲，没有和母亲相处的经历，可是书上说的，我自己看到的婆婆和箫焕之间的相处，我都知道，一个母亲，一个正常的母亲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
女子重名声，贱人，破鞋这样的字眼都能用到自己的女儿身上，红菱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关于红菱夫人乌云眉和她丈夫医王白通天，江湖上的传言并不多。我只知道白通天在红菱夫人上次假死之后不到两个月就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药庐里。
“娘，不要再说了。”白羽不敢反抗，可是在外人面前自己的母亲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白羽也实在无法接受，只能小声地乞求红菱夫人。
“怎么了？你做都做的出来，还怕老娘说吗！是你自己不要脸！我这是在给你教诲！省得到时候吃了亏，怨我这个作娘的没有管教好！”听到白羽小声乞求，红菱夫人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变本加厉，声音更大了。
外人在都这样骂的出口，平时还不知道怎么对白羽呢？
白羽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出声的话，红菱夫人非但不会罢休，反而会变本加厉，也就贝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默默忍受。尽管她不能阻止红菱夫人，但是她的脊梁一直挺的直直的。她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样子的侮辱，这样子的来自自己母亲的侮辱应该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
“你个小贱人！好的不学，翅膀还没硬就出去偷汉子！我看你以后谁会娶你！那姓江的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偷谁不好，非得去偷那样的浪荡子！”
“娘！江寒不是那样的人！”自己的娘数落自己再难听也忍了，可是这么平白无故地侮蔑江寒，让白羽忍无可忍，终于反驳了回去。
“啪！”清脆的掌声想起，昏暗的灯光中，白羽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条清晰的手指印。可是倔强的白羽咬着牙，下巴抬的高高的，骄傲的泪水不敢滑落，甚至都不屑于手抚摸一下痛处。
“心疼了！娘才说他几句就心疼了！要是以后他让你杀了我，你是不是也真的会动手！你个小贱人！忘恩负义！白眼狼！是谁生的你！是谁养的你！是他吗？是我！是你娘我！是你娘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是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翅膀还没硬就偷汉子！你真出息！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贱人！贱！”红菱夫人甩手给了白羽一掌还不解气，继续对着白羽咆哮。
可怜那白羽只能用尽全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毫无招架之力。
王珏只顾向前走着，完全不管后面的母女两人，或者他是把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和不堪入目的画面当作是漫漫旅途的消遣吧。
“夫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女婿不觉得很丢自己的脸面吗？”我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白羽是江寒的心上人，以后也会成为江寒的妻子，我呆在红菱山庄这几天里白羽对我也不错，尤其是刚才她对我很关心，我不能不帮她解围。只是，对方是她亲娘，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逞个口舌之快而已。
“你个小贱人！我教自己的女儿要你多事！刚才我就看你很不爽！”红菱夫人见我插嘴，甚是不满，满腔怒火都冲着我来，似乎要把我撕裂。
“娘，不关子衿的事。要骂就骂我。”白羽见红菱夫人对我无礼，甚是愧疚，就上前替我挡。
“好啊！现在就和外人合起伙来欺负娘了！”红菱夫人一点息事宁人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骂骂咧咧。江湖上这样的泼妇还真是少见，就算大街上骂街的泼妇也不见得有她厉害。
“娘，你别说了！”白羽不敢反抗，只是一个劲地小声乞求。
“夫人。”见我也卷了进去，王珏怕节外生枝，就回头准备劝说，可是刚开口就被红菱夫人堵了回去。
“你也别说！外出办事连自己的弟弟都照顾不好，还让这个小妖精迷得七荤八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看着这小妖精的眼神，老娘就一清二楚！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这个小妖精？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得了老娘我？”
“夫人教训的是！小侄记下了，下次不敢了。只是这次我们还是先按照爹的吩咐，顾全大局，先回京城，其他的，等回了京再说。”王珏陪笑脸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