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么了？”小花娘跑了出来，“嘿！你这还砸上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曹三狗连忙道歉。
“什么不是故意的，洗个碗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能把碗给砸了？你会不会干活啊？你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大少爷，怎么这么点事儿你都不会干？”
就这样，小花娘嘚吧嘚说了一大堆。曹三狗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但他还不能发作，毕竟这是在她的家里，而且还是自己把碗给砸了，自己怎么也不好意思跟这老太太翻脸。要是搁以前，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磨叨，曹三狗在就大耳刮子胡过去了。
“差不多行了！”小花出来喝止道，“唠唠叨叨没完了还。”
“嘿！你个小白眼狼，谁是你娘啊？”小花娘气得骂道，“你还护上他了。”
小花说：“不就一个碗吗？你犯得上吗？”
“什么叫‘犯得上吗’？这不是钱呐？啊？这不是花钱买的吗？这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地里长的？还‘犯得上吗’？这么阔手阔脚的，你装什么大户家的有钱人？你要是真想装大户，你去嫁给秦家少爷啊？你要是当了秦家少奶奶，你砸多少个碗我都不心疼！”
“行了！”小花突然怒道。
“嘿！”小花娘被小花训得一愣，“小王八犊子，还反了你了，都训上我了！你真是翅膀长硬了想要飞了，来了一个汉子你就忘了你娘了，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小花娘又是嘚吧嘚骂了一大堆。小花气的索性直接进自己屋里去了，撂下曹三狗一个人，走也不是呆着也不是，别提多尴尬了。
..
就这样，曹三狗又在小花家住了好几天，整个人呆得无聊至极，最终在一天的早上，他偷偷溜出去了。
溜出家门的曹三狗就像是飞出鸟笼的鸟，游进大海里的鱼，那叫一个快活。而这杨柳镇，就是曹三狗这只鸟的天空。要说这杨柳镇，就是大——最起码对于曹三狗这个从屯里来的人来说，是这样的——这街上的屋舍，又高有多还整齐；这街道，又干净又宽阔。街上人来车往，街道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小贩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儿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曹三狗哪见过这些东西，看着看着就花了眼，瞅着那个都想买都想要。
但，曹三狗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钱，买不起，所以只能学曹孟德，望梅止渴，过过眼瘾。而能让他过眼瘾的，还不止这些，还有那些打扮的招枝花展的女人。那一个个长的，真是一个俊，那小脸盘儿，跟刚剥了皮儿的鸡蛋，那小身段，像是被风吹动的杨柳，走个道都能晃上三晃。
不过，曹三狗发现，要说这女人聚集最密集的地方，是在一个叫万花楼的地方。这里的女人，那叫一个多。不但多，而且长的还不错，衣着打扮更是很好。那脸上涂的，又是胭脂又是粉的，都快赶上台上唱戏的了。她们身上穿的也是花花绿绿的，全是绫罗绸缎的旗袍。
更要命的是，她们还在冲着曹三狗打招呼——大爷！快来啊！
“真懂礼貌。”曹三狗看着那些姑娘们，乐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上去了，“叫我大爷。”
看着这帮姑娘这么好客，曹三狗感觉要是不给面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曹三狗大步一迈，朝着这座“万春楼”里走了进去。
“哎呦！小哥儿！您来了！”刚一进门，一个岁数大的女的迎了上来，“看您面生，第一次吧？”
曹三狗点了点头，接着，那女的又对里面喊道：“姑娘们！来客人了！都快出来接客！”
接着，三五个姑娘晃着屁股全都赶了上来，把曹三狗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拿着小手绢往曹三狗的脸上划拉着，一股股香气直往曹三狗的鼻子里扑，弄得曹三狗直打喷嚏。
“小哥儿，楼上雅间请。”一个姑娘说道。
曹三狗纳闷儿地问道：“不是我说，这怎么还上楼啊？”
另一个姑娘乐的花枝招展：“不上楼进屋，难道在这里啊，小哥儿你这也太玩得开了。”
曹三狗笑了笑，说：“不是我说，咱们玩啥啊，就说我玩得开？”
一个姑娘说：“您先玩啥，就玩啥，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曹三狗更加高兴了，他寻思了一下，问：“抓石子儿你们会吗？”
姑娘们一下愣住了，她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全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曹三狗看着这些突然笑起来的姑娘们，有些懵了。
“嘿！你们笑什么？”
一个姑娘说：“我说小哥儿啊，你可真逗啊。”
曹三狗不解的问：“逗什么？”
另一个姑娘说：“你这都要玩抓石子儿了，你还不逗？”
第三个姑娘附和道：“就是，我们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有男人来我们这儿要玩石子儿的。”
曹三狗问：“怎么，你们不爱玩儿？不爱玩儿明说嘛，你以为硪爱玩儿这破玩意儿？还不是看你们是女的嘛。”
一个姑娘笑道：“我说小哥儿，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儿是干啥的吧？”
曹三狗问：“干什么的？”
那个姑娘摸了曹三狗的裤裆一下，说：“是给你这玩意儿找乐子的。”
曹三狗打了那姑娘的手一下，斥道：“你干啥？别瞎摸！”
“我说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一个姑娘说道。“就算你是个雏儿，你也不能不知道我们这是干啥的吧？”
“干啥的？”曹三狗问
“窑洞！来票的！”|
曹三狗吓了一跳，他有些慌了，他以前在村子里听过曾去过大地方的人说过，这大地方的窑洞是什么地方。曹三狗再混还是知道这里不是随便瞎玩儿的，遂赶紧说道：“那我不玩儿了。”
说着，曹三狗转身就想往外走。
“哎哎哎！”窑姐们拉住曹三狗，“走啥啊？来都来了，哪能说走就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