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房舍并不紧凑,单家独院的隔得比较远,村子里有人在走动,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看见背着剑的乐天,人们的眼中似乎没有多大的惊奇。
乐天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玫瑰,找人询问了一下,有个人说看见一个女孩子朝山林那边走去了。
乐天出了村,看见远处的林子边上有青烟冒起,还传来了歌声:“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
乐天听出来这是玫瑰的声音,想不到她也哼起这歌来了,还有模有样的,学得还挺快。
乐天越过田埂朝冒烟的地方跑去,林子边缘是一片草地,一阵香味飘了过来,勾得他口水就快出来了。
果不其然,玫瑰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烤着一只兔子,嘴里哼着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好香啊!”乐天笑嘻嘻的说道。
玫瑰抬头看了他一眼,哼道:“没你的份。”
“嘿嘿,这么大只兔子你如何吃得完了,还是我来帮你吧。”乐天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吃不完我拿去喂狗好了。”玫瑰翻动着架子上的兔子。
“用得着那么刻薄的对我吗?”
“哼,谁叫你们鬼鬼崇崇的,还骗我游山玩水呢。”玫瑰白了他一眼,继续拨弄着。
“嘿嘿,有些事不方便说。”
“那就别说好了,谁稀罕!”
“别生气,对了,我记得你曾经提到过仙女湖,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切,你都不说,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搞快点,天要下雨了。”乐天叫道。
一大片乌云已经飘到了头上,天色暗了下来。
乐天的手伸向油滋滋的兔子,那香味实在受不了了。
“话说,你如何这么快捉到兔子的?”
“本小姐运气好,刚到林子边,它就窜出来了,真是一只善解人意的兔子。喂,把手拿开,还没熟呢。”
乐天赶紧把火拨大了,烧得那兔子滋滋作响。
“行了。”玫瑰把兔子取下来,撕了一条腿扔给乐天,“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本小姐就发发慈悲吧。”
“观音娘娘,能否再给一条腿?”乐天接过去张口就咬,嘴里还嚷嚷。
“真是贪心。”玫瑰又扔了一条腿过来,自个儿张开小嘴慢慢吃了起来。
“看你这么纤细的身材,还真能吃。”
“哎呀,下雨了,快走。”玫瑰一下站了起来。
“去最近那屋子避避雨。”
两人往那屋子跑去。
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院子的门虚掩着,两人推开走了进去。
站在屋檐下,玫瑰叫道:“有人在吗?”
雨水淋湿了玫瑰的头发,水滴顺着脸颊落在衣服上。
乐天和她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一尺,嘴里还啃着兔子,眼睛却盯在了她傲人的双峰上,紧身的衣服让它们呼之欲出,那里也藏着两只小兔。
玫瑰发觉了他异样的目光,气恼的说道:“看什么看,死色狼,还茅山道士,我看就是一个好色道士!”
“嘿嘿,谁叫我们站得太近了?”乐天坏坏的笑道。
“你去死啦!”玫瑰一脚就踹了过去。
乐天往后一跳,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老大娘探头出来,“咦,原来是你们啊。”
乐天一看,正是在村口遇到的那个老大娘。
“呵呵,婆婆,是你啊,还真巧了,外面下雨,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乐天笑道。
“快进来吧,都淋湿了。”
两人进了屋,老大娘拿了一块帕子给他们。
“婆婆,你一个人住吗?你的后人呢?”乐天擦干脸说道。
“人老了,话多,后人们听不惯,分开住了,他们就在附近,有什么事他们就来帮帮忙”
“我看你老这把年纪了,身子骨还挺硬朗的。”乐天把最后的兔肉塞进了嘴里。
“还行,村里的老人多呢,富贵荣华这辈子是没盼头了,平安才是福。”老大娘说着,又端了两杯热茶过来,“老鹰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
“对了,这村子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跑来做啥?看你们的打扮都是城里人吧,这城里可比乡下热闹多了,我偶尔也会去转转。”老大娘说道,“莫非,你们也想进那林子?”
“大娘,你何出此言呢?”乐天问道。
“我瞎猜罢了,你们不知道,这大半年,有不少的外地人都往林子里钻,怕是仙女的事传了出去,他们敢情找那仙女去了。如果你们也想进去,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不要进去?”玫瑰问道,她把余下的兔子肉扔在了桌上,抹了抹嘴。
“这事说来诡异的很,进去的人都没有一个出来的,你们说吓不吓人?”老人的声音变得神秘兮兮的。
“都没出来?全死了?”乐天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死了那倒不清楚,反正进去的人没看到有出来的。有时候,一些人进村后就在我这屋歇脚,一个个都很兴奋似的,我知道他们是要进那林子去,可我不敢劝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
“你告诉他们仙女的事了?”
“没有。我不会主动告诉别人的,今天你们问起那歌,我一时来了兴致才说的。这仙女都不见了,他们还寻个啥?”
“就这大半年来了许多人?以前有人来吗?”
“以前也有人来,不过是城里的人来散散心的,也有进林子里的,偶尔有出事的,不过是被林子里毒虫野兽咬到了。但现在不同了,进去的人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村里的人也不进去了?”
“进去,不进去如何打猎?不过他们不会靠近那仙女湖,就在林子里转悠,林子里没什么事,但是那些外来的人并没有死在林子里,因为村里的人没有在林子里发现他们的尸体。”
“那仙女湖不能靠近了?”
“是的。这倒印证了村里发生的一件很诡异的事。”老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什么事?”
“咳…咳…”老大娘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还真不好给你们说,说了我怕得罪鬼神啊。”
“婆婆,你老就别吊我们胃口了。”玫瑰被勾得心痒痒的。
“这——”老人犹豫起来。
老人为难的瞅瞅乐天,又瞅瞅玫瑰,说道:“都怪我多嘴,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份上来了。这可是村里的秘密,村长再三叮嘱不要随便说出去,否则是自找麻烦。其实那仙女的事我就不该说的,人老了,一开口就收不住嘴了。我叫你们别进林子也是不该说的。”
乐天说道:“难怪我进村后,发觉村里的人并不热情,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各做各的事了,我问人找玫瑰的时候,一连几个说句‘不知道’就走开了,只有一个告诉了我,也随及走掉。看来他们是怕言多必失。”
“唉,何尝不是这样,我今天说错话,但愿不要连累到我的后人才好,我反正是个快进土的人了,也无所谓了。”老人叹了一口气,一脸惶恐的样子。
玫瑰倒是按捺不住,央求道:“婆婆,说实话,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去看仙女湖,你说的那个仙女的故事我其实来之前都知道了一点,只不过没有你说得那么详细。现在这里面倒底出了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玫瑰,别为难老人家了,她既然有苦衷就算了,万一真的有什么祸事降临,如何对得起人家。”
“你们真的要进去?”老大娘有些无奈,想了一下,说道:“罢了,罢了,说都说出去一半了,我索性都告诉你们,谁叫我这么与你们投缘,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这头上三尺有神明的。”
“我保证不说出去。”玫瑰高兴起来。
“嗯,我也一样。”乐天心想,这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可没有逼你,但愿是杞人忧天。
“我不是告诉你们,五十年前那山里一场天崩地裂,以后就没有见到仙女出现了吗?后来的日子里,倒也如同以前,人们照旧去林子里打猎,照旧去湖边玩耍,我也先后去过好几次。
事情是出现在一年前左右,当时村长的小儿子阿牛去林子里打猎,他媳妇金花就去湖边玩耍。后来,阿牛去湖边找她,却没有找到人,他以为她先回了家,找了一圈之后也就回去了。回家后才知道金花并没有回来,于是他们担心金花出了事,就叫了村里人进林子再找,一帮人找遍了林子和湖畔都没寻到。于是大家不安起来,猜测要么被野兽吃了,要么就是掉进湖里了。
几天后,人们在湖里发现了金花的尸体,泡得胀胀的,从死因来看,应该是掉进湖里淹死了。
以前湖里也淹死过人,所以她的死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家人难过罢了。
过了几天,算来可能是金花的头七那晚吧,村长不知是梦到还是看到金花浑身湿淋淋的来找他了,村长着实也唬了一跳。
那金花对他说:有人托她告诉村里人,以后不能再去湖边了,去了就会没命,村里的人要保守这个秘密。如果外来人要进林子就任由他们,千万不要阻止。说了这话,金花就消失了。
那个晚上,金花的男人也梦到了金花,金花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