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拂过她脸颊时，她脸上的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小白动作很轻的走到她床边，晦暗的眸中总算有了些许光亮。
可很快，这点光亮又归于黑暗。
因为他看见，她刚刚恢复的肌肤又开始裂开，昏迷中的她因疼痛而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很细很轻的呻吟，却一声一声敲击着他的内心。
这样的她，让他手足无措。
不再有平日的生机，也不再会押着他吃东西，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这些伤痛，他恨不得替她受过，可偏偏他除了心疼，别无他法。
“不行！像是更严重了！”
见没效果，舞晴立即收手。
这时，门被推开，逆着光，冷月跟无言一起走进来。
无言看到夙彤后，也是一怔。
他上前细细察看她的情况，许久后才站起来：“她中了毒，可以解。”
“那请你快帮她解毒。”小白焦急的催促。
“夙彤姑娘是天教院的弟子，这是应该的。”无言清清淡淡的答，而后抬手幻化出气。
绿色的气渐渐凝聚成形，最后成了如枯枝般的双翼，张开的双翼之间无任何形状，紧密无缝的粘合着，显得有些诡异。
双翼扇动，围绕着她洒下荧绿色粉末。
而后，无言伸出手指，幻化出一缕火焰状的气，在她眉心轻轻一按，这缕气便窜入她的体内。
夙彤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火烧般的痛苦轻了些，如一股清泉涌入体内，为她洗净伤痛。
只是，她的意识还是很模糊，没了疼痛刺激，便更模糊了。
无言的动作很慢也很认真，不断的往她体内注入气，以求压制住毒素蔓延。
小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扰了她治疗。
冷月双手环胸，靠墙而战，表情掩埋在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只有浸湿了手心的汗诏告着他的不安。
他本以为，有他在，就能助她避免那些可能的危险。
然而，命运齿轮在永不停歇的转动，未来，终究是未知的。
他害怕有一天，还是会走到那个结局。
————
无言的治疗一直持续到他的气耗尽，这时，夜色已深。
夙彤的伤依旧狰狞恐怖，但呼吸总算是平缓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只是控制住她的伤势，若要根治，还需要时间，明日送她去我那里吧。”无言说罢，便转身离开。
推开门，星空很美。
他走出几步后，站定：“这个寒冬，就快结束了，不是吗？”
“或许是。”答话的是冷月，他在他身后。
无言转身，平静的问：“苏公子，你觉得值得吗？”
冷月抬头，面朝浩瀚的星海，简单的答：“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可以不可以。”
“是可以。”
“既然如此，那请你务必记得你我的约定。”
“是，我会记得。但苏公子，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可能，照顾好她。”冷月说罢，越过他走远，很快融入夜色中。
屋内，小白守在她身旁，夜风吹得烛火摇曳，他温柔的替她拢了拢被子，手指轻抚她脸上的伤疤，一遍又一遍……
————
夙彤昏睡了整整三日，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小白俊美的脸庞。
“你醒了，还疼吗？”
小白一刻也不松懈的注意着她的情况，所以她睁开眼，他立即就看到了。
夙彤眯着眼，感觉不怎么睁得开，不舒服的伸手去揉。
小白慌忙拉住她：“小心点，会碰到伤口的。”
伤口？夙彤意识还有些混乱，她愣一小会，才想起那夜。
她赶紧换另一只手来碰了碰脸蛋，左摸摸，右摸摸，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多伤疤？毁容了！？”
喵的！她就该早点把小公主和季水婕通通送去地府的！这两女人太他喵的恶毒了！
还有那木珏，比武时，她就该一拳打死他！
小白把她另外一只手也拉住，凝视她认真道：“没毁容，很好看。”
“不用安慰我，肯定是毁容了，拿个镜子来照照吧。”这张脸还算漂亮，毁掉了她挺伤心的。
“没有…没有镜子……”
“白小白，谁教你说谎的？哪学来的这坏习惯？”夙彤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梳妆台后的铜镜一角。
“我…我没有……”小白一边说一边朝他藏镜子的地方偷瞄，越来越没底气。
“你还没有了？不许说谎！去，给我把镜子拿来。”
小白弱弱的点头，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反复嘱咐她不许乱摸后，才起身去给她拿镜子。
夙彤一向是不听话的，直接坐起来，开始抠脸上的伤疤。
小白一转身就看到她这举动，着急的跑过来制止她：“不许乱碰！”
命令式！居然是命令式！
夙彤不由得一怔，好半晌后，她装模作样的开始抹泪：“你吼我~~你嫌弃我~~555……”
小白顿时懵了，慌忙给她解释：“没…没…没有……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双眼睁得圆圆的，脸红得不行。
夙彤环住他的腰，使劲吻了他脸蛋一口：“小白，我爱死你了~~”
小白脑袋已经开始短路了。
“嗯？还不晕吗？怕是火力不够？”夙彤再抱紧他些，使劲往他怀里凑。
终于，如她所愿的，小白彻底晕了过去。
夙彤起身，扶他到床上睡着，指尖掠过他眼下疲惫。
“小白，谢谢你，好好睡一觉吧。”
这些天，虽然昏迷着，但他的守护，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成功让小白睡着后，夙彤才开始照镜子。
这一照，吓得她手都滑了，铜镜落到地上，咚的一声。
“太他喵的吓人了！！！”夙彤对自己的模样，就这么一句感慨。
听见声响，门外的季年晟立即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她，又是惊又是喜，飞奔过来拉着她的手：“小默！你醒来了！还疼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点痒。
季年晟兴奋了一会，才注意到地上的铜镜，脸上的喜色全无，小心安慰道：“小默，没事的，你别难过，无言说过，很快就能治好，到时你就能恢复容貌了。”
随后赶来的小四和舞晴也一起安慰她，气氛很快沉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