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叫栾星的孩子?”吴越王钱镠打量着栾星。
“回越王,在下正是栾星。”栾星跪拜在大殿之前。
“起来说话,离本王近些。”钱镠叫近了一旁的钱传瓘和栾星二人。
韩愆尤、邢刃等极光阁成员已北归幽州,栾星这几日被钱传瓘召见,钱传瓘爱惜栾星功夫极佳,让其形影不离地跟随左右,此番越王知道了栾星也是从七子传瓘府上听闻,遂一同传召至景福殿。
“钱塘运河已近尾声,大抵已没有什么差池;另外,不管是民间的蚕殖还是官坊的丝织品都日益繁盛,国内经济日渐繁华稳固。前几日,皮日休、陆龟蒙、韦庄等人提议本王开展海外贸易之路,在原有海渔业的基础上增加蚕桑、丝织品、珠宝装饰品等产业,我思虑再三,觉得海上贸易原本已有先例,并非聱牙诘曲,此道可行!我已派你的兄长钱元儇和元球、元珦分去闽广、契丹、新罗等地,父王现在要派你去东瀛至南海一带经商,开拓我大吴越海上贸易蓝图,你能完成这个职责么?”钱镠问道。
“父王之意孩儿心已明了,孩儿定会完成使命,不负父王期望。”钱传瓘单膝跪下领命。
“嗯,你毕竟第一次出海做事,我会派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辅佐你;另外,你府上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得力干将都带上,以防日后所需;财物方面你毋庸担心,需要准备的货物、银两我会命杜荀鹤、韩偓等人备好,你只管养足精神,准备好出发便是。”钱镠侃侃谈到。
“是,父王。”
“栾星,朕现在封你为特行组斥候首领,赐号‘信鸽’与金剑一柄。另会派给你一队精锐人马,负责保护元瓘的性命安全,一路风浪险阻,尔等定要竭尽全力辅佐元瓘,知道吗?”
栾星听闻后不胜惶恐,跪下接过冠衣与金剑,拜谢吴越王与七公子。
从景福殿而出,刚好五更时分,一两只惊鸟被栾星吓得飞上了枝桠,远处走来两排宫女与侍人推过压水车而去。
薄雾相傍,天色暮蓝,微带殷雷之暗,栾星望此场景而作《鹊枝桠》,吟道:“尘染霜,露沾寒,安车轱辘滚过,雀鸟惊上枝头。芳华年少廿二载,身心俱疲万念灰,敢问前程茫茫?晓雾吐纳清新,激雨冲刷污垢,朝露迎驾升华。东瀛国,南海岛,孰知那雀帝王鸟,安肯庸碌余生。”
栾星与茹淓等人帮助七公子打点好所有物品后,于次日清早准备出发,结果有侍人来禀报昨夜给事中罗隐突然病故,钱镠伤心不已,特招百官为之吊唁。
钱镠命祭司官摘录了罗隐的名篇《英雄之言》,为这位丑才子送行:“物之所以有韬晦者,防乎盗也。故人亦然。夫盗亦人也,冠履焉,衣服焉。其所以异者,退让之心,贞廉之节,不恒其性耳。视玉帛而取者,则曰牵於寒饥。视国家而取者,则曰救彼涂炭。牵於寒饥者,无得而言矣。救彼涂炭者,则宜以百姓心为心。而西刘则曰居宜如是,楚籍则曰可取而代。噫!彼必无退让之心,贞廉之节,盖以视其靡曼骄崇,然後生其谋耳。为英雄者犹若是,况常人乎?是以峻宇逸游,不为人之所窥者鲜矣。”
贸易出航时日不可耽搁太久,钱元瓘与所率众人为罗隐上了三炷香后立马赶至钱塘江海港启程。
按照地图的指示,他们先向东北方向驶往东瀛国。
涛浪汹涌,但仍阻不住前行的吴越巨船,船上载着二百三十一人与满满一吨多的货物。
“公子,外面风浪太大,您还是去里面歇息下吧,保证身体才能顺利完成贸易啊。”栾星给钱元瓘披上了一件披风。
“栾星啊,你看我等已远离钱塘岸口,周围便是茫茫汪洋,骇浪滔天声不绝于耳。远方之路如这海天之线一眼望不到边,虽有孙师傅相助,可我毕竟头遭做这么大的事,怕是一路的状况不断、凶险不停呢,你说该如何是好呢?”钱元瓘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