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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半是冰川 一半是火焰

我虽睡得熟,却也依依稀稀听到这些话语;虽然以为这只是个梦境,却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我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床那头的爷爷已经起床去了,我来不及梳洗,赶紧起床出门寻他。

爷爷正立在聆天崖畔,背着手闭着眼享受那徐徐晨风。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爷爷的手问道:“爷爷,她还好吗?”

“昨日上山时,你可曾带遮月去看那风铃仙树?”爷爷反问我说。

“没有。爷爷你快回答我啊!”我心急如焚。

既然没有,爷爷当即明白我心里放不下的、最深爱的仍是逐星。他神色十分凝重:“当然不好了!雪山之役后,勇士们都陆续回来了,只有你迟迟不归,她以为你已经战死了!一直伤心欲绝。。”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连声音都变了腔:“爷爷,我该怎么办。。”

“现在她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而你,差一点点就另结新欢了!”爷爷语气十分严厉。“遮月也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十分讨人喜欢。可逐星在先她在后,而且你心中始终挂念着逐星,若是你真的与遮月在一起了,岂不是同时负了两个好姑娘?!”

我被爷爷教训的哑口无言,楞在那儿,就快要抽噎起来。

“别发呆了,快去见逐星吧,好好保护她,永远都不要再让她受这样的折磨了!”爷爷催促道。

“那遮月她..”

“圣境之大任她游玩,若是问起你时,我会跟她解释的。去吧。。”爷爷摆摆手,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立刻一路小跑往山下冲去,那种焦急渴望根本无法形容,只恨不能生出双翅来。

..

遮月起床之时,我已经走得远了。她四处寻我而不见,便去问爷爷说:“大祭司爷爷,怎么不见天慕呢?该不会还没有起床吧?”

其实这次千里迢迢随我回家,她的心思爷爷岂能不知。于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爷爷迟疑,她又问道:“怎么了爷爷?”

“哦,天慕陪我孙媳妇去了。这小两口也好久没见了。”爷爷强作镇定,却不敢去看遮月的眼睛。这样说时,他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忍……

遮月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许久才木讷地应了一声“呃”。然后转身缓缓地走到聆天崖畔坐下,双手抱住膝盖,低下头把侧脸也靠在膝上,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深谷。

见此情景,爷爷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这世间最伤人的,莫过于“情·爱”两个字。。

许久,遮月才起身回房,片刻已收拾行装完毕,就要告辞启程。爷爷不好挽留,只得亲自送她下山。

行至山脚,她向爷爷行礼说:“大祭司爷爷,您回去吧。。”

爷爷心里难受已极,叹着气说:“好孩子,一路多保重!圣境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遮月点点头,再次俯身行礼,然后转身上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泪水一下子就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

曾经以为,我与逐星今生已经缘尽。虽然渴望相见,也在心里幻想了无数遍重逢时的情形,一想到她已经和洛川在一起了,就打消了心里的种种念头,惟愿她幸福安好…如今真相大白,相见近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突然忐忑不安起来。这次满怀希望,不知道等来的又是什么。。

人总是越爱越在意,不爱才坦然。

当看到那扇熟悉的窗时,那种感觉,像被什么物什梗住了喉咙一样。

窗户紧闭着,我悄悄靠过去,把一颗风铃叶用红丝线轻轻系在那窗棱之上,然后藏在一旁观察着。

我把手一挥,真气过处,劲风把那风铃叶摇得“叮呤”作响。窗户缓缓打开,逐星伸手托着那叶子看了看,然后把头探出窗外张望。见四下无人,她从屋里飞奔出来,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我的身子像凝固了一般,心里却顿时百感交集。分不清是爱是怨,还是心疼、不安。

逐星来到窗下,一面寻找,一面大声唤着:“天慕!天慕!”见没有回应,把身子无力地靠在一棵大树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

我悄悄走过去,伸手搂在她的腰际,把侧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柔声说:“我好想你,好想。。”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打得我心头生疼。。

她把小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越哭越厉害,泣不成声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终于也忍不住了,热泪一阵阵地涌上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我一直好后悔自责,后悔自己当初不够勇敢,更恨自己那样对你…”说着,她把我的手背抓得更紧了。。

我轻轻转过她的身子,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不哭啦,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再也不要分开了。。”说罢,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的脸靠在我的胸口,使劲地点着头,双手也紧紧地抱着我……

……

晚上回到圣境,得知遮月已经离开,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回到房里刚要躺下休息,掀开被子时,看到床上有一方洁白的手帕。拿起来托在掌心里细细端详,上面只有三个小字“勿相忘”,便知是遮月贴身之物,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床上还放着一块宝石,鸽子蛋大小,呈规整的六边形。外壳通透无比,中心一汪血红。虽不知是什么宝贝,但却是遮月一番心意,于是将它仔细地裹在手帕里,双双收好。

这下子,已然睡意全消,坐在床沿感慨万千。不过很快的,与至爱破镜重圆的喜悦还是掩盖了一切不快。心中一直想着,每一次离别都这样让人痛彻骨髓,我要早些和逐星长相厮守才好。

打定主意后,便立刻起身去告诉爷爷说,我已经决定向逐星的父母提亲。爷爷当时有那么一丝惊慌,可能是觉得我这进展太过神速了,让人始料未及。随后,他还是欣然应允了我,毕竟这他亲手缔造的一份姻缘。

后来才知道,爷爷那一丝惊慌是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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