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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莫离

骆莹帮老人办了出院手续,夜枭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走出了精神病院,面对着喧嚣的马路,来来往往的人群,笑了,看着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推测他们也许早已在很久以前就隐藏起了自己,真实的自己也许自己也不认识吧,就像她一样。现在的她虽身处人群但却觉得与世俗格格不入,更真实的现状是:夜枭马上就要离开了,合作关系只能靠手上的银环维持,他帮忙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再回来告诉她,那时契约就结束了,也许仅此而已。

现在又能去哪里呢?夜枭不靠谱的失踪,自己又没有理由再回到夜枭的住处,骆莹再一次感觉到天涯之大,无处为家,而且这次的感觉愈加强烈,和她以往的离家出走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但是,或许还有家。

“一切都结束了吧!这次是真的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平淡无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骆莹自我安慰着:“或许该回去看看老家伙了,别让别人以为我是个不孝女,毕竟他的落魄有我的一份功劳。”她拦下了出租车,驶向骆邸。

骆莹站在门口,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是她的家,昔日辉煌的骆邸,门前的石阶竟然荡上了一层灰,看样子已经有两天没有打扫了。她按了门铃,很久才有人来开门:“你们是干什么的,门口脏成那样了,也没人管。”

“小姐,家里乱成一团了,老爷不管事,仆人们都得知夫人的公司破产,夫人失踪,纷纷预测骆家即将破败,人心躁动,已经有些人打算离开了。”管家周叔说。

“廉呢?”

“廉少爷一直在公司,维持着股份不下跌,这些天难为他了。”

“周叔,谢谢你还在这种情况下打理着这个家。”

“我半辈子都这样过来了,可令我惭愧的是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老爷再不发话,这个家就要瓦解了。”

骆莹此时才有了深深的罪恶感,是她为了一己之私,害的她家落到这般田地,她不能让这个家就这样完:“走,带我去,我倒要看看谁要造反。”

骆莹走进了大厅,拿起扩音器:“1分钟之内,所有的务工人员到大厅集合。”声音立即传遍了整个骆邸,仆人们放下手中的活,匆忙赶到大厅,他们此时又看到了另一个骆崎鹏,不,气场完全不亚于他。

“我知道大家这几天对骆家的未来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疑惑,在此我向大家保证,宁氏的衰落绝对不会影响到骆氏,两个集团本身就没有多大的联系,所以大家不必整日担忧,有那些精力,我倒希望你们多干事。从此以后,骆邸改革,我不管以前是什么做法,从今天开始,工资不对职位,只对效率,谁干得多就拿得多,若有意见,骆邸的大门为你敞开,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没有上进心,整日嚼舌根的人。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说有关对骆氏不好的言论,别怪我让你在中国混不下去,有异议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阻拦,不过能不能找到比这里待遇更高的工作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铁腕政策比骆崎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相信如果是小姐接受了公司,那么前途定会更加光明,而且她说的句句在理,立刻,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骆莹被所有人注视的目光送出了大厅,各务工人员又立即投入到工作中,骆邸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可根本问题还没有解决,骆莹去了骆崎鹏房间,清了清嗓子,态度很好:“爸,是我,开开门好吗?”良久门牙开了一个小缝,骆莹推开门,看见骆崎鹏躺在床上,房间乱成一团,地上还铺满了剪碎的照片,当然全是凝霜的,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原来的好气色现在也消失全无。

“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忘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生活还得继续。”

骆崎鹏睁开浊黄且布满血丝的眼:“是你,我还以为是幻觉,你和洁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母亲?”

骆崎鹏下了床,用粗糙的大手抚摸骆莹的脸,这张脸,好怀念:“我担心的不全是宁霜,我知道她有一天总会离开,我更担心的是你——我的女儿,她走了,让我怎么保护你呢。”

“为什么要保护我,我已经长大了,而且这又和凝霜有什么关系。”

骆崎鹏盯着她:“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你既然为了我,请不要让我的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以站起来吗?”

骆崎鹏笑了:“只要我女儿高兴。”他叫了仆人,收拾了房间,换上了正装,精神饱满了许多。骆莹的心很不是滋味,她不想在直面父亲,她怕她的眼泪会控制不住,转身想要离开。

“你又要走吗?”

“嗯,等到家里好一点,我再回来。”

“你也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让你藏在我的翅膀下,但你记得,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尤其是陌生人,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骆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跑出了骆邸,眼泪怎么也擦不干:“我不想让你看见,我为你而流的眼泪。”

骆莹回到了夜枭的住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提着包,和坐在桌前的流萤打招呼,流萤只是叹气。“怎么了?”

“夜枭······真是让人担心。”

“怎么,他还没有回来。”

“回是回来了,但就是一直在院子里,呆呆的站着。”

“别着急,我去看看。”

骆莹出了院子,站在夜枭背后数米处:“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夜枭没有回话。骆莹走过去,与他并肩看雪:“还在在意那张照片吗?”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会是嗜血树妖呢?她为什么要一直骗我,瞒着我,有什么苦楚不可以和我说吗,我可是他儿子。”

“也许你妈妈并不这样想,她只是觉得你还小,不想让你负担太多。”

“那她为什么会是魔女。”

“你现在只是当局者迷,好好想想,你可以确定你以前是人,那就证明你的妈妈也是人。”

“那可不一定,也许我父亲是。”

“嗯······嗯,你母亲一定也和你一样,是逼不得已才成魔的。”

“希望如此吧,不知道是不是自欺欺人。”夜枭不经意间瞟了骆莹一眼,看见她提着包:“怎么?要走了?”

“嗯,你也要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要去哪里,告诉我,以后好联系。”

“我也不知道,哎,天涯之大,何处为家。注定此生漂泊。”

“那就跟着我吧。”

“去魔界?”骆莹其实很期待,很想看看魔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去了会托你后腿的。”

“放心吧,在魔界,以我的身份,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况且你也不值得别人对你怎么样,勾不起食欲的,太骨感了。”

骆莹白了他一眼:“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去玩玩,实在不行就送我回来。”

“只要你不嫌弃就好,想象不要太美好,别到时候大失所望。”

“就怎么说定了。”两人击掌,银环闪起了共鸣的光。

夜枭看见骆莹很高兴,不知为什么心里乐开了花。其实我没有告诉你,银环上的字是——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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