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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背离的两人

域无涯坐了下来,依旧不发一言。

风无痕见他这样子,心中就早已猜中了八分:“是关于今天和你比斗的那个玉面魔君的事情,对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因为见到了他,才会变得失常的吧?”

“是又如何?”域无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就算我怎样那又如何?那个人不会因此就放慢他前进的步伐,也不会因此而伤心落泪,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冷漠的机器罢了。”

“事实并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风无痕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并不是那种没有感情的人,他也一样有人间的喜怒哀乐,只不过现在的你尚未察觉罢了。”

“他现在所走的路,也只是他认为的正确的道路罢了,而他失落伤心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也必定不是你,域无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不被别人理解,即使承受再大的悲伤和痛苦,背负起比别人多几倍的压力,甚至被自己身边的人所厌恶憎恨……这种心情,不是普通的人能够理解的了的。所以,你不妨擦亮眼睛,拨开面前的迷雾,再看眼前的风景,说不定山会变成水,水会变成山,而曾经你认为的天堂则会变成地狱。”风无痕端着酒杯,伸手拨开了遮盖着阳光的窗帘,一缕美丽的夕阳洒进了屋子里。

“你总是这么说,那么,你懂他吗?”域无涯很少见的没有生气,只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你说擦亮眼睛去看,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你又看懂了什么?”

“谁知道呢。这种东西,即使我看到了,又怎么能说我看到的东西就一定是真实的呢?不知道眼前事物的真实性,又怎么来评判它的对与错呢?”风无痕似笑非笑,“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说我一定看懂了什么,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到的东西,或许比你看到的要多,仅此而已。”

“这样啊……”域无涯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饮尽了杯中的酒。

风无痕也不多说,只是饮酒时低低的叹声多了一丝怅然。

与此同时,星罗学院内。

“玉琅琊,你怎么了?今天有些不对劲呢。”玉琅琊一下台,蓝水月就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玉琅琊摇了摇头,“大家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方焯澪和墨子袖想要叫住他,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他。”蓝水月扔下这句话,就独自离开了。

“焯澪大师,玉琅琊和那个北斗皇家学院的领队有什么关系吧?”南宫澈问道。

“与其说是有关系,不如说是孽缘呢……”方焯澪像是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墨子袖的目光随着蓝水月的身影飘然远去,脚下的步子像是无意识般迈动。许久之后,在他身后的人才隐约听到,那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玉琅琊坐在屋顶上,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暗色取代,直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这位公子若是闲来无事,陪我坐坐可好?”

玉琅琊愣了一瞬,随即道:“也好。”

蓝水月也不介意,就这么挨着他坐了下来。

玉琅琊看着身旁的蓝水月,思绪渐渐飘回了那一天的樱花树下,那一夜的曼舞飞旋。

“我叫玉琅琊,是胭脂阁的……一品琴师。”

“原来你就是花想容说得神乎其神的那个人,胭脂阁唯一的一个一品琴师。”

“哪里哪里,只是恰巧有一技之长栖身于此而已。姑娘你若是睡不着,陪我坐坐可好?”

想不到当时的情景反过来了啊……玉琅琊正想着,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轻轻弹了弹他的面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蓝水月伸出手指戳了戳,“自从你上台比斗之后,就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而你在回来的路上也是一言不发,回到学院又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很担心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样子。”

“抱歉,刚刚想事情想得出神了。”玉琅琊歉意地笑笑,“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是么。”蓝水月将身体转了个方向,背对着玉琅琊,澄澈的眼眸对上天上渐渐明亮起来的星星:“如果真的没事的话,你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玉琅琊,你总是一副神秘的样子,你的微笑是你最强的伪装,你的面具成为了你绝佳的掩饰。这样的你,表面上温柔明媚,像春日里的阳光;可我现在看到的你却犹如一团迷雾,总是看不到你真正的模样。”

玉琅琊听着她熟悉的声音,眼睛里掠过一抹黯然。

蓝水月没有发现玉琅琊的情绪变化,继续向下说去。

“可能你曾经受到过背叛,受到过伤害,这些经历让你将自己的心重重包围,表面上是坚不可摧的壁垒,实际上你只是不想展现你自己的脆弱,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自己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对任何人说你的事情,那我也不再多问,也不会再去试着了解你在想些什么。”

“虽然你给人的印象是温柔的,冷静的,可是比起这样的你,我更愿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了解有些花心放荡不羁的墨子袖和有些冷漠还有些毒舌的南宫澈。虽然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们最起码都是真性情。”

“水月,你……”玉琅琊欲言又止。

蓝水月依旧背对着他,长长的冰蓝发丝遮住了眼睛,双臂抱着膝盖,玉琅琊看不清她的表情。

“对不起。”不知为何,在看见蓝水月蜷缩在一起的失落背影,玉琅琊的心中莫名一痛。

“不用说对不起的,你并没有对不起什么。”蓝水月突然站起身,仰头看着夜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么看来,反倒是我唐突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蓝水月说着,人已经先他一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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