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面对即将迎来的期盼已久的元旦小假期。大家仿佛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悦里。
而我和苏淼,却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和谁说话。我们的关系,从那天开始,仿佛陷入了僵局。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一直以来,他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他实际上很在意别人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却一次次逼问我那样难堪的问题。他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的保护层,让我看不清,摸不透,却又一次次的想要接近。
放学时,他抓起书包,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这是2002年的最后一天,我明明想要跟他说一句“新年快乐”,却卡在了嗓子里,久久咽不下去。
那天还有一件令我感到奇怪的事是,当我穿着厚棉服,背着书包,低头耷脑的走出校门时,安鑫竟然在门口等着我。如果不是他喊我,我都没有看见他。
这是快一个学期以来,他第一次等我一起回家。我朝着他走去,看着他挎着书包,懒懒得站在路边,不时的跺跺脚。
今年冬天,真是冷啊。
我们俩并肩朝车站走去,一路上有好几个开小三轮的问我们要不要坐车。我只摇摇头,莫不吭声地朝前走去。
安鑫也沉默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我这个样子,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平常不都是叽叽咋咋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有理顺。不知道苏淼怎么了,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出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就算跟安鑫说了,他也不会懂。况且,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知心大哥。
“你……今天怎么知道等我了?”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他,鼻子冻得有些疼。
“你以为我想啊,这么冷。不是你,我早坐车回家了,这么磨叽。还不是老妈,给我打电话,如果这次再不等你,回家就教训我。你还不知道她,唠叨起来不停……”本来少话的他,今天居然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这么多。
“哦。”我点点头,没再说话。可是我知道,安鑫从来都不是听老妈话的人。
我一路上跟在安鑫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脑空荡荡的。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苏淼,这样的认知让我有些堵心。不了解他的成长环境,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不了解他为什么不开心……
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他只是把我当朋友,而我却对他抱有另一种感情,让他开始疏远我。还是,他发现我真的不讨人喜欢,他开始讨厌我了?又或是,他和边美美的关系,让他不得不与其他异性保持距离?
元旦三天,我在家闷了三天,几乎没怎么出过门。看电视,吃东西,发呆。除了这些我好像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一切都失去了动力。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淼就这样影响我的心情。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打开书包,看到那个被我挂在笔袋上的机器猫,灿烂的笑容,又让我发起了楞。
片刻之后,我紧紧的攥着它,突然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和苏淼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明天去了学校,他不理我,我主动理他好了。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啊。我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对着自己笑了笑。
可当我看见镜子里自己那张肥腻腻的脸,我又开始泄气。
我不禁怀疑,这样的我,真的有权利,喜欢那么优秀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