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升喜欢冒险,喜欢财富,喜欢各种奢侈的享受,同时也喜欢各种美丽的女人,更喜欢偷女人的心。女人也喜欢莫东升,所以有莫东升出现的地方通常也不会缺少女人。
常常有朋友们问他,对女人究竟有什么秘诀?他总是笑笑。他也只能笑笑,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常常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下,邂逅一些很奇妙的女人……有时莫东升自己想想这些奇奇怪怪的艳遇,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而最近这一次艳遇,更是一个最最特别的女人,却只不过是在一家豪华的地下赌场。
据说,人除了食、色两种天性外,还有另一种赌性。你可能没有赌性,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赌性的人总比没赌性的人多,而且多得多!
有很多人通常在家里赌——在自己家里或者朋友家里。可惜家里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有时候老婆会不高兴,有时候孩子会吵闹,有时候会找不到牌搭子。幸好还有个地方永远不会有这种不方便的时候,那就是赌场。不要以为现在这个社会就没有赌场了。的确,在政府、公安部门的整治下,社会上已经没有赌场的影子了。但是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每个城市都存在黑色势力,也存在着地下赌场,也许它就在你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区里,但你却一无所知。也有可能它们有另一个称呼——茶楼或者会所。
有的赌场很豪华,赌得也很大;有的赌场却很寒酸,也就赌得很小。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你打算去玩一玩,就随时都有家破人亡的可能。
这是一幢上世纪六十年代具有渝都特色的吊脚楼,在繁华的城市中的一条复杂黑暗巷子的尽头。从外观上看起来就像那些破产国有企业弃留的集体宿舍。可是内行人才知道,这地方不是什么遗弃的烂房子,而后个地下赌场的入口。附近几个城市中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就在这幢危楼的地下。
如果不是经营这家赌场的幕后老板的确有些势力,能够把黑、白两道都摆得平,这样的赌场设得再隐蔽也不可能存在太久。
穿过厚重的大门,再转过一条阴暗的长廊,里面才豁然开朗,豪华辉煌,充满了阵阵欢笑。酒香中混合着各种上等的香水味。大量的现金,成堆的筹码,在赌客与荷官之间来回转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世上几乎没有任何音乐比筹码敲击声更可爱了。
贺峰脱下深色的外套,露出了他那套为他量身剪裁,手工极其精细的修身西服,一眼就能看出必是处自名家之手。
每天这个时候都是贺峰心情最愉快的时候,尤其是今天。因为今天有莫东升陪着他来,此刻在他身边。莫东升一向是他最喜欢最敬重的朋友。
莫东升的心情也很愉快,因为他就是莫东升。
这个赌场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的奢侈赌客提供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赌钱。只要你说得出名堂的赌,这里都有,应有尽有。
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在自己的赌注上。可是贺峰和莫东升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下,抬起头来。有些人天生就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就好像把磁铁丢到装满铁钉的桶里。贺峰和莫东升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人。
两人一进赌场,立即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这两个年轻人是谁?”
“穿西服的那位,就是渝都‘皇族’贺老爷子的独生子贺峰。”
“渝都‘皇族’贺家?是不是这家赌场的幕后老板?”
“何止这家赌场!贺家的产业多得让你数不过来。”
“这么多产业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这么一个,比别人家十个都有用。”
“不错,听说这个贺峰除开本身的家事背景之外,本人的才智和各种能力也是人中翘楚,好得没话说。”
“听说他还有个妹妹贺玉玲,也是个出了名的美女……”
“那贺玉玲又岂是‘美女’两个字所能形容的?简直就是个尤物!”
众人都一阵轻叹,直咽口水……
“贺峰旁边的那小子又是谁?”
“贺峰的朋友不多,能让他这样相处的只有一个。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就是人称‘迷情’的莫东升。”
“迷情?”
有些人死后才能成为传奇,有些人却能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传奇。莫东升就是这种人物。
一提到“迷情”两个字,每个人的眼睛都立刻盯到他身上,每个人的目光都跟着他打转,想仔细看清楚这个传说中的年轻人。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居然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条轻飘飘的、单薄的、浅紫色的、柔软的丝质长裙。柔软得就像皮肤一样,贴在她那苗条又成熟的身体上。双肩上随意地搭着一整条狐狸毛。她的皮肤细致光滑如白玉,却又娇艳嫩红得像苹果,在那条浅紫色丝裙的映衬下,就显得她格外的娇艳欲滴。
莫东升自认终日在女人堆里打滚,也见过数不完的各式各样的美女,而对眼前这个女人却暗中惊叹不已!她美丽的脸庞上,完全没有施一点化妆品。她已经不需要那一类俗气的东西,她那一双清澈明亮却能勾魂的眼睛,已是任何女人梦寐以求,任何男人都激赏的。
她连眼角都没有去看莫东升。莫东升却在全心全意地盯着她。
贺峰笑了,摇着头道:“这里好看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你怎么偏偏看上了她?”
莫东升笑道:“因为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贺峰说:“你难道认为天下所有的女人一看到你,就应该跪下来舔你脚趾?”
莫东升叹了口气,“她至少应该看我一眼,我至少不是个很难看的男人。”
贺峰再看你那女人一眼,对莫东升道:“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你就算要看她,也最好离得远一点看。”
“为什么?”
贺峰压低了声音:“这女人是座火药库,混身带刺儿,你若妄想去动她,小心被弄得遍体鳞伤!”
莫东升笑了,他微笑着走了过去,笔直的朝这朵带刺儿的玫瑰走过去。他决定去试探一下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只要那是个美女,就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这朵玫瑰非但没有半根尖刺,而且还很香。当然,那不是哪种化妆品的香气,更不是酒香。有种女人就像鲜花一样,不仅美丽,而且本身就可以发出香气。莫东升的鼻子就对女人身上这种香味特别敏感。他现在变得像狂蜂、像浪蝶,一旦嗅到了花香,就立刻变得狂躁。
莫东升手中虽然端着一杯红酒,幸好并不是真的醉了,总算是能保持一份君子风度,在她身后停了下来,再轻轻地、深深地吸着气,享受着这难道的芳香……
这朵刺玫瑰明明知道莫东升已经在身后,却仍是连头都不回一下。她纤柔而美丽的手上拿着一叠筹码,正在思考着,不知道是该押大?还是该押小?
庄家已经开始在摇骰子,然后“砰”的一声,将骰盅放下,然后伸出手,示意各位下注。
刺玫瑰还在考虑,莫东升眨眨眼,凑过头去,在她身畔轻轻道:“这一把应该押小。”她的手立刻将一叠筹码全押了下去,却押在了大上。
庄家打开骰盅,三粒骰子加起来也只不过七点。一叠筹码立刻就被一支精致象牙柄的耙子拨了过去。她的脸更是绯红,回头狠狠地瞪了莫东升一眼,起身拧起挎包和外套,扭头就走。
莫东升只有苦笑。有些女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种反逆性,尤其是反叛男人!莫东升早该想到她一定就算这种女人。这支危险的刺玫瑰,居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将莫东升刺伤,已经是千幸万幸了。
“像这种风韵的女人,十万个里面也难得碰上一个,错过了是在可惜,若不赶快追上去,一定会后悔的。”莫东升心里劝告自己。
他一向是个很听自己劝告的人,所以他立刻就追了上去。
贺峰却又迎了上来,慢吞吞道:“你真的要去惹那朵刺玫瑰?”
莫东升笑道:“我不怕粉身碎骨!”
任何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当然都是晚上。此刻正是赌场内最热闹、最兴旺的时刻,但是外面却早已是凄寒潮湿,长长的巷子,只有昏暗的灯光朦胧……
赌场为离开的赌客都备有车子,只不过都停在巷子外面大型娱乐会所的一个停车场。无论什么样的人,要去乘车,都得自己走过这段黑巷。
这刺玫瑰正在前面走着,身上已多了一件火样艳红的大衣。
莫东升在后面跟着,望着这艳红的大衣,在朦胧灯光下摇曳生姿,轻轻波动……他就像是个爱做梦的孩子,在追逐着一朵火红的飘飘的流云……
巷子很长,黑巷里没有别的人。这刺玫瑰突然回过身来,盯着莫东升,一双会勾魂的眸子,闪动着炙热的光芒。
莫东升也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她笑笑。
刺玫瑰忽然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莫东升笑着,尽量露出善意:“刚才我看你输了钱,心理很难受,所以……”
“所以你打算补偿我?”
莫东升立刻点点头。
“你打算怎样补偿?”
莫东升说:“我知道附近不远有个吃宵夜的地方,是通宵营业的,菜和其他东西都不错,现在夜已深了,你一定也有点饿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这样还不够好,我有更好的主意……”
这眼神、这语气,不禁让莫东升绮念丛生,问道:“什么主意?”
刺玫瑰笑了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莫东升当然马上就过去了。
他刚走过去,一个耳刮子已掴在他左脸上,接着右脸也挨了一下。
这女人的出手还真快,不但快,而且重!
莫东升也许并不是避不开,也许只因为他没有想到她的出手会这么重。
有时候被女人轻轻的打在脸上,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挨了重重的两巴掌,几乎被打得怔住。这朵带刺的玫瑰终于把人扎伤了,幸好只是一次小小的扎伤。她冷笑着:“像你这种自以为风流的男人,我见得多了,就像苍蝇、臭虫,我已看见就想吐!”
这次她扭头就走的时候,莫东升的脸皮再厚,也没法子再跟上去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一朵艳红的流云,从他面前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