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乃以赌为业,日至赌坊,夜宿何处无人知,偶回家中只是索要钱财。
今日他如往日一样于赌坊,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就简陋的写着大小二字,荷官面无表情的扫过一众围在桌边的赌徒,目光又似无意的和人群中的某人对了一眼,高声大喝道,“买大买小!”
赌徒还在犹豫,突然有人啪得四张百两银票砸下,“我买小。”
这可是足足四百两,足够一家吃两辈子的钱,赌徒本就疯狂,看到有人拿大钱砸小,他们当然跟风买小,赵亭自然一样。
连续几次买对,眼更红,每次荷官问买大买小,一群人的眼睛只看着那银票下落的地方,“大!”
此时,赌坊火热,赌徒双眼发红。
一张厚沉的门帘,颜色与赌坊的气氛色彩融合成一片,不仔细看不能察觉。
此时门帘一角被人撩起,露出的衣料一角便是让长汀县半数人仰望不可及。“公子,那人就是赵亭。”
“这是他欠我们赌坊的银子的欠据。”
朱温拿过薄纸抖了抖,上面签字鲜红的手印做不了假,冷冷一笑道,“安排下去。”
被赌坊的人‘请’出来的赵亭只觉天昏地暗,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跟着前面的人,翻盘了,连之前欠赌坊的钱都可以还清了,怎么就突然全输了,还倒欠了赌坊五百两,加上之前欠着的,六百两。
也不知他嘴里直嘟囔着什么,也不知连路撞了多少人,他也全然听不到那些人骂他的声音,更是不知不觉间出了城,走在回家的路上。
连路是涛涛川水奔流不息,光线下绽放的五彩缤纷水花,一路浑浑噩噩像是被这五彩迷住,竟是不知中笔直的走向江面。
猛得一个浪拍声惊醒他,距离江面半步之遥,他回神晚些就掉进江底,连连往后退只能看到半面江水后赵亭拍了怕胸膛松口气,然而脑海中却突然蹦出赌坊要他明天日落之前还清六百两,要不然就剁了他。
赵亭又是浑身一个激灵,脸色惨白的好似涂了白色的油漆。
他不想死,不想死!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原地打转,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不到一刻钟他竟是急得嘴里生泡。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挑着两个空空的竹篓,赵晴原本心情很好,没想到半路遇到赵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妹!”看到赵晴,赵亭眼前一亮,连忙上去道,“你有多少钱?”
闻言,赵晴脸色大变,盯着赵亭咬牙道,“你又输了多少!”
“嘿嘿,不多不多。”赵亭搓着手,围着赵晴绕了两圈道,“六百两而已。”
“六,六百两!”胸口一闷,赵晴喘不过气,匀了好久,她紧紧盯着赵亭,咬牙切齿,“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六百两啊,哥!我们家原本就没多少钱财,你又拿去赌了.。。!”赵晴此刻是哭都哭不出来,她真恨不得她没有这样的哥哥,之前家里没多少钱财但也有个温饱,如今,连家徒四壁都不能形容。
家中老父老母年老体弱,两位兄长还要娶亲生子,她,她就算拼着不要脸皮不要嫁妆,就算如此家里如今的情况哪拿得出碎银子。
“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赌了,娘生病了,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现在不是我不想赌就能解决的问题,赌坊说我明天不把钱给他们,他们就杀了我!”一脚踹了赵晴背着的两个竹篓,赵亭红着眼看着赵晴,好似恶魔一样。
“什么!他们怎么能草菅人命!”言辞愤恨更有恨天不长眼,无奈道,“你就是把我卖了也弄不到这么多钱财!”
然而赵亭却是眼前一亮,他又围着赵晴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脸上颓色一退而尽更是有兴奋之色,“小妹,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