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医者之心。”嘴角的笑纹不曾退去直入眼底的真实,尘离远远看着如同精灵一样在林间嬉玩的景宜妧,忍不住想起初见时她命悬一线,又想起司徒晟和她似近非远的距离,嘴角笑纹加大,带着浓浓的不怀好意,“你有没有跟她说昏迷的时候你怎么喂她喝药的。”
“..”对此司徒晟沉默不言,半月的时间足够让司徒晟知道这位先生有悲天悯人之心也有娱乐八卦之魂,或明或暗,这位先生已经不止一次拿那件事打趣他。
若非他这里真的没有那喂药之物,他又怎会用那样的办法!
清淡的目光夹着一丝无奈,司徒晟淡淡道,“先生睿智,想来早已看出我和阿妧并非兄妹。”
“你来时虽然穿着女装,但看骨架就知道不是女子,”也不做隐瞒,尘离侃侃道,“如果真的是亲兄妹,可不会有那些顾及,即便你们已经长大。”妹妹危在旦夕,即便男女大防,可有什么是比得上妹妹的生命?
相处中司徒晟对于景宜妧的照顾细致入微,但有些却不是一个兄长该有的。
话直白的说尽却也有点到为止的解惑,尘离收回视线遥遥看着偶尔于林木缝隙间看到的白色浪花,似无意问,“修彧知不知道源河的另一个名字?”
“不知。”总归离不去那些鬼神精怪传说。
“朝如青丝暮成雪,源河别名青丝雪。”
“想必这个名字的背后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的故事没有,美好的故事倒有一个。不过年代久远我也记不清那故事了,只是隐约记得:若是一对男女于青丝雪中活着出来,定是两情相悦,最后结为夫妻。”
“如此波涛汹涌的大河,险象环生,这样美好的故事想必是鬼神精怪的传说。”眼皮不抬,嘴角好似一抹弧度带着些许嘲讽。
“谁知道真假,毕竟只是野史记载。”不在意司徒晟漠然的反驳,尘离依旧笑呵呵,他大幅度的甩了袖子,看起来像是在舒展筋骨,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明天天不亮我就要进山采药,离开的时候记得给我把门关好。”
“.好。”
不习惯离别不过离别终究是要来。
三间看着摇摇欲坠但依旧坚挺的木屋在晨曦之下,包围在崇山绿意之中,如同主人性格那般的闲情逸致,回首看着徒然得让人心生留恋不愿离去。
同是粗衣白袍,长发竖起皆用青带绑着,司徒晟和景宜妧远远得对着三间木屋作揖鞠躬。
若非木屋主人相救收留,景宜妧必死无疑,司徒晟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景宜妧不必担心伤势而内息亦已完全恢复,司徒晟原先与北羯打杀留下的暗疾也在尘离的调养下除去,两人脚程加快,循着满天星斗,认准帝星,调整方向于一个月后走去稠坳。
高山之下便是一条官道,道上人潮涌动但每个人都是匆忙之色,各家都带着不计数的货物,而此刻天未亮,启明星亦未启。
“看起来今天是集日。”
“倒是赶了好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