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宁夏实在不想看了,也不忍再看下去,估计今天晚上会做噩梦吧!亏得她在这宫中是女扮男装,若是真的扮成了女装,再被那个狗皇帝看中,她日后肯定也是这种待遇,宁夏想想皇后娘娘的样子,都觉得后怕!
百无聊赖,在皇宫中溜达起来。
不知道此时的月亮和几百年后的月亮相不相同呢?宁夏举头望月。
女的竟然是皇后娘娘,那个不暗尘世的小女孩。
本来对这个小女孩印象不错的,现在看起来,她也不怎么样,刚刚和皇帝做完,又来和这个男人做,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了,看起来,她才是真正的白莲花呢,长着一张圣母玛利亚的脸,却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果然,皇帝才是被戴绿帽子最多的人!
宁夏极想看看这个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人是谁,却只能听见那个男人喘息的声音,而且他又低着头,宁夏看不真切,这种事儿,最怕被人撞破的,万一宁夏一个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石头上,那这个男人往后很有可能会“不举”的。
宁夏玩心大起,本来很厌恶皇帝的,可是看在他被人戴了绿帽子的份上,瞬间对他的同情心爆棚,还是帮帮这个可怜的皇帝吧。
宁夏猛然踩了一下石头,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有人来了!”接着撒腿便跑。
恍惚中,听见后面的人说了一句“哎哟!”
宁夏却已经跑远。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跑着跑着却差点撞上一个人的身影,把宁夏的头撞得七荤八素,她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她思念了好久的人……先生。
先生一身白色的中衣,正在练剑,清白的月光下,他温润如玉,贵气逼人。
宁夏很奇怪,“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要问,你怎么在这里?”先生收起明晃晃的长剑,问道宁夏。
“说来话长,这是皇宫,走,咱们去那边说!”说着,宁夏拉着先生的胳膊就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假山旁边,“今天晚上我负责听房,你知道什么是听房么?”宁夏卖弄般地问道先生。
“听房?今天晚上是你听房?”先生显然很奇怪,好像还有些吃惊。
“对啊!看起来你知道听房是什么意思了,我跟你说啊,皇后竟然是那个狗皇帝的外甥女!”宁夏抬起眼睛,看着先生如水的眼睛里,波澜不惊。
“你以后说皇帝的时候,能不能把前面那个‘狗’去掉!”他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了,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去掉?这个狗皇帝害我在金銮殿受了多大的羞辱,你都不知道,叫他狗皇帝真是便宜他了!”宁夏反驳,继续说道,“你说这皇帝和自己的外甥女上。床会不会觉得难堪啊,就不怕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白痴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乔易说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刚才听房的时候,皇后笑得那个灿烂哦,而且,还有更加劲的呢!皇后竟然和别人有私情,可惜我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宁夏说道,“这皇帝果然是皇宫里最可怜的人,被人戴了绿帽子了还不知道!”
“当皇帝的苦楚你不知道!有很多事情,很难对外人说!”乔易似乎深有感触,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他肯定不知道皇后偷吃这件事!”宁夏很认真地说。
“我刚才不是说过,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或许皇帝是这个皇宫中最洞悉一切的人,却只是不说而已!”
“好像你是皇帝似得!”宁夏说道,“不过你可千万别是皇帝,你要是皇帝,我就不跟你了!”
接着攀着乔易的脖子,这次是宁夏主动的,可是在她主动之前,先生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他在宁夏的耳边轻声说道,“无论我是什么,我都会要你!”
让宁夏怦然心动!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宁夏说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敬事房那群太监,要求熄灯的时间很早的,我得早些回去了,先生,我怎么才能再次见到你呢?”
“我……我在这皇宫中领了个御林军统领的闲差,你要想找我,来这里找我便是,我每日晚上在这里练剑!”景年说道。
“嗯,那好,先生,明天见!”宁夏说道。
“明天?”景年说道,“明天我有一个活动,可能来不了!”
“什么活动?”
“皇上要宴请大臣,我得去……得去护卫!”
“哦,这样啊,那反正你已在皇宫里了,来日方长,咱们改天见!”说完,宁夏就跑了出去。
此时的乔易,也便是景年,看着宁夏的背影,笑了笑,接着似乎又有什么悲愁的事情,长叹了一口气。
宁夏飞速跑出了这个练剑的地方,走入了皇宫的灯火通明中,她没有抬头看看,这里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御剑苑。
如果她留神看一下,或者多掌握一些古代的皇宫知识,就会知道这个“御剑苑”只供一个人练剑……那就是当今的皇上!
自从那日宁夏见到乔易的面以后,便夜不能寐,想到他也和自己一样,同处在这皇宫之中,便觉得心跳加速,可是,如何能够见得到乔易呢?
她现在对乔易,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对着一本书,她半天也看不进去一个字,花宇凡说道,“宁夏,宁夏!”
宁夏才惊惶未定地回过神来,“怎么了?”
“听说今天晚上皇上和皇贵妃圆房,今夜是你当值,这皇贵妃自从嫁入南湘国,当今皇上还从未临幸过她,这是第一次,宁夏,你好幸运,这样的第一次让你碰上了!”花宇凡拍了拍宁夏的肩膀,很“哥们儿”地说道。
宁夏则哭丧着一张脸,想起那日皇帝宠幸皇后的时候,她就觉得“听房”这件事其实是一种折磨,跟现代审核片的人似得,看着挺带劲的,其实时间久了,自己也想吐,尤其是看到皇后被太监猛然地击打腰部的动作,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听乔易说过,今天晚上皇上要宴请大臣,他要护卫,所以宁夏想偷偷地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乔易!
她手上拿着《皇帝房事录》,去了皇上宴请大臣的“华灯初上”,准备一会儿看完了,就去皇贵妃的“椒房殿”。
“华灯初上”是一个亭子的名称,因为这个亭子建在如水平面一般的一汪湖水的中央,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夜明珠的光亮会投射到水里,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宁夏不知道谁取的这个名字,不过,她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当真贴切啊,莫不是,又是那位讨厌的皇上取的?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可有宁夏和乔易一席之地?
因为宁夏没有被邀请,所以,只能远远地站在湖边,看着“华灯初上”里的歌舞升平,其中有一个人,穿了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在一群大臣当中走动,想必,这个人就是皇帝了吧,看身板,还挺年轻的样子,可惜啊,宁夏却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当日也不知道这位狗皇帝搞的什么鬼,要弄一个垂帘殿试!
宁夏还在举头张望着乔易的影子,他说过今晚上要来护卫的,可是皇帝的身边站了一圈人,个个身材都差不多,和仪仗队有一拼了,究竟哪个才是先生啊?
宁夏很失望,去了“御剑苑”,蹲在那里,今晚上乔易说过,不来和她见面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忽然那么那么地想见到他。
今晚上的月光不好,乌云密布的,天气也有点冷了,宁夏一个人蹲在假山旁边,双手抱着腿,她知道今夜乔易不会来了,可是,她就等在那里,一会儿要去听皇帝和皇贵妃的房了!
景年的宴会结束之后,回到了“中宁殿”,始终有些心绪不宁,他匆忙穿上一件青布长衫,去了“御剑苑”!
景年左右打量,才看到宁夏蹲在假山旁边,夜晚的风吹起,她身上单薄的衣衫随风翻飞,发丝亦是,有几分凌乱。
认识她这许久以来,景年第一次见到宁夏这般狼狈的模样,双手抱腿,背抵在后面的假山上,似乎有些瑟缩。
“宁夏!”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先生!”今夜,宁夏不期望会遇到先生的,可是,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宁夏的眼睛里有着灿然的光辉,已是春日,皇宫里亦盛开了满树满树的桃花,风吹起,香气四起,熏人欲醉,让宁夏又回到了那日,在桃花树下,乔易背《桃花仙人》的景象。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扑到景年的怀中,双手攀住他的脖子,踮起脚跟,在他的耳边说话,暖暖的热风,让景年的心“咚咚”直跳,“先生,我好想你,”宁夏有几分委屈的口气,说道,“在这皇宫之中,我孤身一人;在南湘国,我亦是孤身一人的,今日,我又要去听皇上和皇贵妃的房,可是我这般不想去,因为我觉得那位皇帝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可是,没有办法!”
景年轻轻地拍着宁夏的背,“宁夏不怕!一切有我!”
宁夏放声大哭出来,“先生,我真的好想你!”
看到宁夏在瑟瑟发抖的样子,乔易脱下外面的长衫,穿在了宁夏的身上,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别哭了!”
宁夏点了点头,今夜,月光躲在了云里,地上看得也不是那样分明,借着隐隐的灯光,宁夏隐约觉得先生穿的该是一件白色的中衣也对。
只是现在,她全然不知。
宁夏在景年的怀中哭了好久,才松开了她的脖颈,此时的宁夏,梨花带雨,眼中却是如初般灿然生辉,好一个娇俏的姑娘。
“先生,皇上今日宴请大臣,你不是去护卫了么?我去看了。”宁夏拉着乔易的手,好像怕旁人看见似得,躲到了假山的旁边。
“你去看了?有没有看见皇上长得什么模样?”乔易问道宁夏,似是有几分狐疑的样子。
“那么远,我只能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年轻人,在走来走去,可是看不清楚模样,他周围的人都是一般的身高,我看不出来哪个是你!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么?”宁夏抬起眼睛来看着先生。
“今晚?”乔易的眉尖似是渗上一丝哀愁,怎么也化不开去。
似乎先生常常这样呢。
宁夏忍不住伸出双手来轻轻拂开先生微微皱着的眉头,“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乔易看着宁夏,嘴角有一丝温暖的弧度,只有看到这个女子,他才能够如此开怀,如同在这个灿烂的春天里遇见了最美的桃花,“今晚丞相柳元慎言道,皇帝后宫空虚,只有一后一妃,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皇上,当侧妃!”
“皇上一后一妃?”宁夏诧异道,“不对啊,翰林院的人说,当今皇上夜夜与女人缠绵,若是只有一后一妃,他怎么保持如此的兴致?”
乔易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牙齿紧紧地咬着,说了一句,“翰林院的这些人,当真该杀!”
“怎么了?”
“以讹传讹的本事也太高了!”乔易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
在这皇宫之中,身处高位,就要做好被人嚼舌根的准备,即使他是皇上也不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那皇上有没有答应啊?”宁夏饶有兴趣地问道,这皇宫之中,唯一有资格谈恋爱的人,也只有皇上了,这点八卦素材,她自是不能够放过。
“皇上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自然不会答应!”乔易看了宁夏一眼,双手负立身后。
“皇上的心里有人了?谁啊?谁啊?说来听听。”宁夏紧追不放,打破沙锅问到底。
“皇上心里的人,远在天边!”
剩下还有一句话,乔易没有说出来,也近在眼前。
宁夏低头玩味着乔易的这句话,“远在天边?那皇上岂不是每日要受相思之苦?不过无所谓了,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肯受相思之苦?今夜,他又要与一位女子圆房了!呀,我要迟到了,先生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一溜烟似得跑出了“御剑苑”!
剩下乔易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心道:你可知,你每日听房的人,正站在这里,若是有一日你知道了,你该情何以堪?而朕,又改如何自处呢?
想到这里,乔易从另外一条路,去了“椒房殿”!
这是皇贵妃黛拉的宫殿,他曾经和黛拉说过,若是他此去南湘国,没有任何灾难的话,他会和她圆房的,他没有告诉黛拉,他要去救一个女子。
宁夏已经在椒房殿,立正站好,拿出《皇帝房事录》,准备记录!
可是此刻,椒房殿中寂然无声,宁夏奇怪了,慌忙问道殿外当值的一个侍卫,“皇上来了么?”
“来了!”
“皇贵妃呢?”
“也在!”
宁夏偷眼看了进去,帷幕晃动,她不知道皇上和皇贵妃在干什么。
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工作啊,她怎么记录呢?
她凝神想了半天,仍是没法。
身后,却传来太监的声音,“宫门口听房的注意了,皇上说今日房事和谐!”
宁夏洗耳恭听着,赶紧记上:戌时三刻,皇上与皇贵妃房事毕,和谐!
长吁了一口气,今日的任务总算是完成。
椒房殿的帐内。
乔易正在作画。
皇贵妃黛拉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她在床榻上摆出了一个极其魅惑的姿势,景年正在一笔一划地画着她,不过,他画的好慢,一直画到黛拉哈欠连天,身子也坐得有些僵了,她说道,“皇上,画好了没有啊?”
“还没有!”景年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还有多久啊?”黛拉的声音已经有着明显的倦意了,现在给她一个枕头,她就能够睡下。
“你困了?”
“那今天先不画了,改日朕来了,接着画!”说完,乔易就从床榻上起来,准备下殿。
胳膊却是一把被黛拉拉住,黛拉本就是异域女子,对这些男女之事不怎么在意的,乔易却是盯着她的双手,“怎么?爱妃这是何意?”
“皇上,”黛拉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你今夜不是要留宿在‘椒房殿’的么?”
乔易沉默了一会儿。
不多时,宫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钦天监汪若水觐见皇上!”
黛拉这才松开了皇上的手臂,一派不甘的眼神看着景年。
景年的嘴角却像是噙着一抹浅笑,说道,“有人来找朕,‘椒房殿’始终是爱妃的寝殿,朕在这里和臣子谈话也不合适,所以,今夜,朕回‘中宁殿’去睡了,天色不早了,爱妃早些歇着吧!”说完,就离开了“椒房殿”!
在殿外,碰到了汪若水,说了一句,“爱卿来的时间,和朕约定的不差分毫!走吧,去中宁殿。”
有太监撑着灯笼,通红的烛光映照着景年的脸,那样英俊不羁,那样温润如玉,却又那样让人不能靠近,似乎,他才是真正的冰山,温润如玉只是他的外表而已。
“中宁殿”内!
汪若水向景年汇报:“皇上,前些时候,臣曾经说过有一颗星,正在靠近紫微星,本来晦暗不明,最近似有越来越亮的趋势,臣日夜翻书,再和着相应的位置,终于找出了这颗星在人世间确切的位置,就是在都城南端白马书院附近,皇上去寻了好久,也没有寻到,可是,皇上回宫以后,那颗星似乎离皇上越来越近了,臣也不知是何故。可是,有一点朕可以相信,就是这颗星,最终会改变南湘国的命运,是福是祸尚不知情!臣今日又翻阅旧日典籍,终于发现了一个名字……司徒虹!如果没有猜错,这该是那个人的名字。”
“司徒虹?”景年的口中喃喃念道。
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闻,这应该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可是,和景年又有什么关系,她要如何改变南湘国的命运呢?
景年陷入了沉思。
汪若水已经向景年行过礼,出了“中宁殿”!
景年顿觉长夜无聊,他走出了“中宁殿”,在皇宫中漫步起来,不自觉的,却走到了“敬事房”这里来。
他深谙,哪个房间是宁夏的。
忍不住有一股涩涩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涌起,皇宫这般大,他却始终都是一个人的;天地这般大,都是他的,可是他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只能是这般境地,一个睡在这里,一个睡在那里。
约会的地方,也只能是偷偷摸摸地在“御剑苑”的那一块假山后面罢!
起风了,这样的事情,景年是不去想了罢!
他回了“中宁殿”!
第二日,皇宫里有一件大事,皇帝要宴请百官,这百官不仅仅包括每日里上朝的官吏,也包括各地州府衙门的外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