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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道天山 战书

欲与天齐,以道明天;诸子之源,百家之根;道不入玄!

洞天又福地,中原道天山,西去临剑阁,西北望太府,东北圣人院,南观南兮亭,东南陵剑越,西南又鬼谷;

群狼环顾地,超然不动山,如此山中人,已是人间仙!

“太上青牛,逍遥梦蝶”,巍巍高山下、苍山石壁上两幅画壁已然无色可观,透过青苔雨露远观尚能窥其全貌,在线条纹理间沉淀的是岁月悠然、圣地底蕴,百鸟齐喑、空山寂静,这就是四大学宫之外的道天山。

江湖齐鸣其名,独不见其身,有道无派,仙宗无踪!道家道天山,江湖越不过的大山,鬼谷传人以败天下人为志向,道天山以超鬼谷为夙愿。

道天山历来只传天、地、人三剑,就算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宗派人数也比道天山多,然而千百年来无数个不入流宗派灭亡了,道天山依然鼎立在中原大地,岿然不动的只有风轻云淡的四个字“道不入玄”!

“道不入玄”不是道家传人入不了玄榜,而是这座超脱江湖和世俗权利的中原名山,其传人出山必然在玄榜之列,道家的人从来不愿参与世俗名利的争夺,为名望所累之人只会离天道越来越远。无望天人合一之境,玄中第几皆是枉然。或许道家的杀人技巧从来都算不得如何出众,但在同境之中,道家对道的感悟从来都是远超于人的。

至于以败鬼谷为目标,那就涉及了两派的道始宗源了。

不像其他门派总有守卫山门的长老、弟子,道天山山门前空无一人,道家两幅古画便是最好的守门之卫、震天之兵,寻常之人身临此地也必静若寒蝉、卑躬屈膝,有天地的威压让人汗流浃背,不敢妄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沿着石刻后的山道一直向上是刀削剑劈的石板路,看不到尽头。因久经风雨又廖无人烟,多少有几分凄凉之意,徒步而行没个四五日是走不尽这山道。经过无数盘旋,凄凉隐退,灵气汇顶,盈塞沸腾,云雾之中的道天山静显无声喧、无浊气的超态。

有女子白衣素面纤手捧书坐于山崖上石桌前,肤若凝脂、瞳含星辰。另有少女赤玉裸脚踏秀步而来,引壶提茶置于桌上,一壶悟道道茶茶香四溢却不四散,与其周身将近百朵奇异花朵散发的花香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观少女虽只是碧玉之年,容颜未全然定格,却已是天下一等一的绝色,只是这个年纪,终归是荷包未放,比身前师傅少了几两让人留恋忘返的肉脔,青涩的梨子抵不过若影若现的红杏,让人想入非非怕多半是风韵刚好的少妇,倾国倾城留给梦寐以求的勾不到最好,沉鱼落雁留给坐井观天的哈喇子最妙,闭月羞花留给痴人痴梦的醉“春”风为善!

如此仙山美人,旖旎之景,如诗如画!

“仙灵儿,师父去鬼谷一趟。”

莫仙灵——天乾剑初见时,因“莫问白雪,仙人何比,灵脱人间”而取名如此。天乾剑、莫仙灵,相依为命的两师徒占据着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习武悟道之圣地。

“师傅是关心那把剑,还是担心两河之战于鬼谷不利?”

天乾剑轻轻翻动书页,心境未生涟漪,容颜不惊波澜,却故作嗔怒道:“小妮子,敢给为师下套。”

“嘻嘻”空灵动人的嬉笑声从悬崖外的空中传来,随着仙灵儿的离去,茶香四散,唯独有花香犹在,伴随其驻留空中。

无论是关心那把剑,还是担心两河之战,放不下的都是那个人。只是曾经江湖的才子佳人早没了痴男怨女的痴执,或许江湖情江湖了,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归宿。

何谓“相忘于江湖”?超过了相爱相杀的恩恩怨怨,超脱了男欢女爱的欲念丛生;是忘了怦然心动后的平静似水,是放下相思成疾后的宠辱不惊,是遗去相濡以沫后的念你如旧,是失觉痛彻心扉后的风轻云淡!你若平安我可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若遇难我必引八方灵气提剑而去。

“往事如烟,岁月作酒,谁能从此不回头!终归还是故人,终究不是敌人。”天乾剑轻挽耳鬓发丝冷冷道。

莫仙灵见师父语气异样,也不敢再戏闹,颇带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师父去鬼谷是为何事?”

“为你下战书!”

“与何人战?”

“自然是天人山下来之人,鬼谷子第九徒。”

“师父,你这让我和一个小孩子为战,不怕败了我道天山的名声,我还怕同辈之人耻笑我以大欺小呢!”

“同辈的耻笑又算得什么烟云,你须记住:天人山上下来的人,那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也不可以等闲视之,鬼谷天人之徒历来都有搅动天下风云的资格。”

师父不容置疑的陈词让徒弟不敢打断插嘴,天乾剑顿了顿又说到:“而且以我观之,鬼谷子对这个徒弟的重视,远超他以往的徒子徒孙。只是收入门下,便不惜曝露千年的隐匿,江湖之震惊,诸侯之惊惧。孙膑膑脚、庞涓穿心、楚南消逝、东皇远遁也未见这位天人在天下人面前如此兴师动众。”

作为天之骄人的莫仙灵自是不快于自家师傅如此夸耀一个外人,一脸孤傲地说道:“师傅,他有天人为师,我有天剑为师,也没差多少,况且他终归是上山时间太短,他何时能从天人山上下来都不好说。”

天人与天剑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天乾剑知道即使自己手握道家三剑之首的天剑,也难以填平与天人之间的鸿沟。不过她也没和徒弟明说,倒不是怕丢了作为师父的面子,而是大道修炼,到了宗师之上,为师的作用已仅限于“领进门”一事上,百尺竿头想要更进一步更多的得靠修炼者自身去悟,即使鬼谷子也没法在天道面前为徒弟找到一条终南捷径。

“他已下了山,数月前、、、、、、”

莫仙灵带着些许惊讶轻轻点头,想来她大抵也是知道要下天人山有多难,点头也算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对手的一种肯定,当然也只是止步于“肯定”的份上,她自信换作是她用四年也能下得来。

她轻抬玉手,山崖上草木飞来,其周身七朵异花微微旋转,草木聚、斑驳去,最终成灵纸一张,俏手韵动,留字一行:小弟弟,快快长大,姐姐等你,十年后一战!

天乾剑嘴角略有上扬,对于徒弟写的那行小字未做点评,一手接过手战书,一手把之前翻看的那本《众生决》递给了徒弟,说道:“好好参悟,兴许能悟满百朵道花。”

佛语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俗的“三千青丝三千烦恼”,道家的修行便是通过感悟天地的桎梏,把至清至虚的道法变为能为自己所用的规则、力量,莫仙灵身后的奇异之花就是大道之花,每一朵都代表着一界。

天乾剑转身踏雾而南去,看似步撵缓慢,眨眼间已来到可以俯视群山的高空,轻轻一声“剑起”,一把养在道天山后山天池的古剑破池而出,追随而来,一时间道天山上的云雾都变成了蓝色。一人一剑沿着山脊向南疾驰而去,所过之处草木多添了几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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