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归

再次回到学校的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除了别人主动问我，我几乎都不开口说话的，每天不是坐在座位上疯狂的写着练习，就是趴在座位上睡觉，放学回到寝室不是吃饭就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她们都说我变了，隐隐约约猜到我的变化可能和陆枫有关系，因为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陆枫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本班的，是一个我很不对头的人，叫黄倩倩。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改变和他没有关系，这五个月的经历，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我不会去质问什么，也不会去挽留什么，反而会因为他这个决定而为他高兴，他终究还是做到了！用五个月的时间忘掉了我，而我呢？要用多长的时间去忘掉他呢？在我还没有深爱上他的时候，我让他不要如此爱我，他没做到，他用他的爱一次次的打动我，在我深爱上他的时候，他却可以放开了，就像一个试图把你骗离这个大门的人，在你犹豫之后刚准备跨出时，却轰然把门关上了。随着高考倒计时钟的摆动，同学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每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呢宿舍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傍晚我还没吃完饭，她们就已经把澡洗好了，我的速度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画室的时候，因为冬天的关系，整个人懒散惯了，所以很久没有过过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了，一下子还很难适应。她们说，我的大学已经定下来了，随便考个两百多分的成绩，就可以上大学了，她们和我却不一样，还要拼命的争那么几分，才有可能考上好的学校呢，她们不在和我一概而论，而是把我划离了他们的团体，好像高考与我无关了似地，我也没有去解释什么，主动让她们先洗澡，好可以早点上教室，所以我渐渐变成了宿舍每天负责锁门的那一个，锁完门后跨着悠闲的步伐往教室走去，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拼搏仍需要拼搏，我都不敢去想象当我还在奋斗文化高考的时候，知道了我的美术高考成绩是没有一个学校是考过的，我会怎么样？还有没有心情再去高考？潘海峰说，如果他在这期间，知道自己一所都没考过的话，估计就直接复读去，不高考了。而我却提不起这个勇气，因为这样的经历一生有一次也就够了！有时候上教室的时候还会碰到陆枫，因为他们体育生还没有高考，所以还在训练，而我的速度又实在是太慢了，以至于这样都能撞上，不过我们就算是遇上了也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我每次都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开，他呢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两个人竟然比陌生人都还要陌生。是我伤他太深了吧！在教室里我的座位还是在最后一排，单桌，有时候看书困了，我会在座位上趴一下，有时候看书累了，我会出去走一下，我好像已经融不进这个集体了，和他们相比，我觉得我不像是一个即将要参加高考的应届生，而像是一个刚上高一或高二的普通生，每天都悠闲的很，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其实不是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埋头可以埋一晚上，而是我太久没看书了，看一下就会累的很，我要慢慢来，别把自己打垮了，经过美术高考，我已经把自己逼得很狠了，在过分了，我身体该吃不消了，而我也不想让他们懂得我每天都活在什么样焦虑的状态下，我一面担心着美术高考考不过，一面担心着文化成绩提不上来，一面还要试着融入到这个已经要脱离了我好久的高三生活，我不想说话也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人能够懂得而已，她们都把我的世界想的太简单了，因为她们每次联系我的时候，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逛街，就算在画室也可以跟他们发上一天的短信，在画室还可以听歌或是看电影，周末还可以去公园写生，这一项项都在向她们展现着我在外面过的多么的快活和潇洒，而她们呢？在学校里每天除了埋头苦读，竟然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她们不认为我们很辛苦，所以有时候我的解释反而会显得很虚伪，每个人都生活的不容易，但是过分的否定了别人的辛苦，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心酸，我其实是希望她们能够体会我的感受的，外出学习美术，心里还要惦念着文化成绩。在寒冬腊月的季节里，我们仍在四面通风的画室里画着画，就连过年了也不能回家好好过个年，每天都要关注着各种招生信息，日子是越过越拮据，每天不是在为各种报考费纠结着，就是在为各种房租费水电费伙食费纠结着，每天吃着毫无营养的挂面，睡着永远潮湿的小屋，听着各种邻居的杂音入眠，一个人在一个大城市里奔波着，还不被家人和朋友所理解，在拥挤的美术高考人群里，争着那么几个仅有的名额，却听到外界的呼声中，说美术高考是上大学捷径，这到底是捷径呢还是独木桥？我们要挤掉多少人才能通往胜利的那一边？一周后，要月考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考试，脱轨太久的我们，成绩到底丢成了什么样，这个月考就是见证！试卷发下来后，试题看着还是那么的熟悉，但是我却记不清该怎么答了，公式方面更是忘得一塌糊涂，我大部分是时间不是花在做题上，而是花在演算上，以前信手拈来的那些套路用起来也不是那么顺手了，不知道吴曼他们会怎么样呢？他们文科生会不会比我忘得更彻底？在这一周里我还稍微看了一下书，他们文科生那么大量的文字在一周内能记回多少？额......我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在座位上冥想着这些天看的知识点，努力回想着，像挤牙膏一样的完成了试卷，交卷时我已累出了一身的汗，题目根本就不难，为什么做的那么辛苦呢？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它们都找回来？考完试之后我又抑郁了几天，直到成绩出来后我才松了口气，考了三百三十多分，以这个情况我估计在高考的时候可以考四百分吧！我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想向他证明我文化底子还是不错的，满心欢喜的发去的短信，收到的回答却仍然是责骂，说我三百分都好意思炫耀，是了，我怎么忘了爸爸是五百分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呢？有什么好值得欣喜的？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每天仍然是在看笔记，做题，看笔记。有时候老师会走到我的座位旁问我复习的怎么样了，虽然我知道他们关心我的成绩恢复情况，但是在最开始我的任务主要还是找回以前的记忆，这方面老师也帮不了我什么，不过，这些问候却让我的心暖和了些。回来一个月后，我的疲态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生活也没那么消极了，有时候会和同学们开玩笑了呢，反正我很闲，我不仅礼让舍友们先洗澡，还主动帮舍友们打饭呢，高考的临近，这种小时间对她们来说越是显得珍惜，所以都很乐的这样呢，也许这样的我显得没那么冷漠了吧。她们渐渐跟我打听起我和陆枫的事来，芳草说，为什么陆枫没有和我在一起呢？虽然这些问题会让我有些尴尬，但是这一个月里我已经渐渐放开了，我很淡定的答道：“我和陆枫本来就没什么。”我和陆枫之间也只是有点小暧昧而已，没有公开在一起，知道的人也不多，知道的也猜测不出我们是个什么情况，再说了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只是传传纸条，发发短信而已，这种解释别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况且现在陆枫和黄倩倩都公开了，双方又都是本班同学，这种话题也没有太多次的被提起，一笔就带过了。我从没想过我和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不过这样也好，还有五十天就高考了，快点考完，快点离开这吧，每天看着他们两个一起打球，一起说话都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高考完之后也许就再也不见了吧。还有几天就是我十九岁生日了，这个生日是我高中期间的最后一个生日了，虽然没有心情过，但是为了给高中多留些念想，还是组织同学们吃一下吧，那个周末我去订了一个大蛋糕，还买了一些糖果，准备在宿舍低调的嗨一餐的，没想到还是有很多同学记得我生日，给我准备了礼物，意外的是，陆枫竟然还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们都这个关系了，还要送我礼物么？我可不想黄倩倩对我有什么意见，虽然不怎么待见她，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比较生疏而已，让她误会什么就不好了。我回到：“你好好考你的体育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让我送你点什么吧。”“我什么都不想要。”“你生日那天我为你打最后一场篮球赛，今后我在也不打篮球了，要专心高考。”“哦。”想到曾经叱咤球场的篮球明星再也不会在这个球场上打篮球了，我多少也有些失落，呵呵，我是在球场上注意到了这位对我来说很特别的人的，现在连这个也要消失了。生日那天送蛋糕的人迟到了半小时，我也在校门外等了半小时，而球赛早就开始了，领完蛋糕我还要赶去机房录入信息，录完之后还要赶回宿舍洗澡，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看球赛，虽然我真的很想去，不过最终我还是错过了属于我的那最后一场球赛！也许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