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更是忙碌、紧张,每个人都在备战高考。思琪和林子昊也不例外,两人每天都在加紧学习。尤其是林子昊,更是加倍努力。他想凭自己的实力给思琪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正在紧张学习的思琪突然被一道黑影遮住了视线,她茫然的抬起了头。王老师脸色沉重的站在她的面前,犹如泰山压顶般让她感到窒息。她预感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跟我去办公室一趟。”王老师沉重的说。
思琪忐忑不安的随王老师来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王老师,什么事啊?”
“你先冷静点。”望着一脸惊慌的思琪王老师露出怜惜的神色。这么乖巧、漂亮、学习又好的女孩为什么却命运多舛?她尽量委婉的说:“刚才你家里来电话了,说你母亲病重进了医院。”她想尽量减少些这个女孩的不安。
思琪的头‘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王老师忙伸手扶住了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思琪泪眼婆娑的望着王老师,问:“我妈住在哪家医院?”她心惊胆战,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经常反反复复,不是特别严重是不会送医院的。
“就在咱们县的人民医院。”望着无助的思琪王老师疼惜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嗨!可怜的孩子。”她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祈祷。
“王老师,我现在跟您请假去医院看我妈。”思琪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你慢点,孟思琪。注意安全。”王老师焦急的喊道。她真怕这个女孩这时候在出点什么意外。
“知道了。谢谢你,王老师。”思琪头也不回的跑了。
***
医院里。孟妈妈孱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的手上打着点滴,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孟爸爸和儿女们都焦急的守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病床上这张毫无生气的脸。
“咣当”一声随着门响思琪闯进了病房。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门框双腿不知道是因为跑得急还是害怕不停的打着哆嗦,“我妈怎么样了?”她的嗓子沙哑,双眼红肿的瞪着床前的亲人们。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姐姐说完就嘤嘤的哭泣起来。
思琪一屁股跌坐地上,她就知道如果情况不是特殊严重家里是不会通知她的。她无助的望着父亲:“那该怎么办?”因为是老幺,父母对她最为疼爱。三年的高中生涯她很少在家,对于病重的母亲她更是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孝道。她感到愧疚,愧对母亲的疼爱,愧对母亲的养育之恩,不住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父亲走过来蹲到思琪的身边,用长满老茧的大手细心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净。
望着上次回家还精神饱满的父亲,短短的一个月却迅速的苍老了。他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有深刻了几分,满眼的红血丝彰显着他的憔悴。“爸------。”思琪哭嚎着扑进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
“好孩子,别哭,别哭。”父亲也哽咽了,轻轻的拍抚着爱女的后背,细声的安抚着。他又何尝不难过?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过,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一家之主,他是男人,他的坚强。
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也都泣不成声,病房里登时一片愁云惨雾。
晚上,嫂子和姐夫回家了。家里还有孩子需要他们照顾。
“思琪,你也回学校吧!有事爸在通知你。孟父看着守在病床边的思琪,沉声说道。他知道现在是女儿的关键时期,再有十几天,女儿就要高考,他怎么忍心耽误女儿的前程?
“不,我不走。”思琪转过身,瞪着肿得像桃核一样的双眼,一脸的坚定。
“可是------哎!”父亲长叹一声也没在说什么,他知道女儿的脾气。他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把妻子病危的消息告诉她。可是他知道如果不告诉她,妻子真的有什么不测,那思琪会内疚一辈子,也会遗憾一辈子,那是任何东西都祢补不了的。
一连几天妈妈都处于这种昏迷状态,靠着呼吸机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哥哥、姐姐也都抽空回家替过换洗衣服。“思琪,今晚你也回学校换换衣服吧!在好好休息休息,明晚在回来。反正你学习离医院也不远,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在通知你。”姐姐摸着思琪迅速瘦下来的小脸,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妈妈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几天下来,母亲虽然没有什么起色,却也没有恶化,依旧靠着药物艰难的维持着生命。也许她潜意识里宁愿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也不愿意离开她的儿女,离开她的丈夫,离开她热爱的世界
“嗯。”思琪轻声地应着。初夏时分还是很热的。几天没洗澡没换过衣服的身子油腻难当,十分难受。暮色降临,思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医院。
踰与独行在宽阔的大街上,思琪一片茫然,也倍感惶恐。她不知道前面的道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弃母亲与不顾,母亲已是弥留之际,她不想抱憾终生。可是她的学业?一想到这儿她的心揪揪的疼。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快速的向身侧的胡同拐去。思琪倏然一惊,刚想大声呼救,另一只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思琪,是我。”林子昊眨着星辰一样明亮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问:“你妈妈怎么样了?”看着才几天不见就瘦了一圈的思琪他满眼疼惜。
“林子昊。”思琪哭着扑到他的怀里。这些天的惶恐、不安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的双臂紧紧的缠着他的腰身,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些力量。她的脸颊紧紧的偎在他的滚烫的怀抱,不消一刻,泪水便****了他的衣襟。林子昊也紧紧的拥着她,他温暖的怀抱胜过千言万语。“我该怎么办?”哭了许久思琪才松开双臂,抬起头眨着水眸无助的望着他,“我不想放弃高考,可我更不能不顾我妈,我该怎么办?”她满脸希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为她指点迷津。
思琪无措的神情让林子昊倍感心疼,他再一次紧紧的拥住她,“别怕,思琪,别怕,”他轻喃的安慰,心里却极度不安。未满二十岁的他从未经历过生死离别,更没有面对过在生死离别的同时还要面对人生转折点的选择。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简单的向左或是向右。他知道无论她朝向那个方向都会和她今生的最爱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