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皇帝心中自己这般想着。
明筲转眸看了一眼一直噙着笑意,却未曾说话的明奕,深深皱眉,眼底里满是对这个兄长的轻视。
明奕怎会忽视那样的视线,不过,他却不在乎,这金澜皇族,有哪一个人,还看得起他明奕?
就是他自己,也快看不起了。
“父皇命我此次前来,还关乎食粮一事,父皇愿退后一步,这银钱,可减去三分之一,但不能再少。”
不愧是带兵打仗的,说话就是干脆利索,不似朝堂上那些腹黑臣子之间,说话都是几个迂回。
他这么直直说出来了,让大宇皇帝也是无从回答,有时候,就怕这人明着来。
金澜皇帝不派别人,偏偏派了个带兵打仗的儿子来处理这事,恐怕也就是看中了他这个儿子这一点。
“这……阿肆啊,依你看,如何?”
皇帝特意将纳兰肆也召进宫来,恐怕防的也正是这种情况。
明奕倒成了事外人,看着他们。
“回皇上的话,下官觉得,有些不妥。”纳兰肆深知此次自己的意义,说话不能含糊,一向如沐春风搬笑着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如何不妥?”
开口问话的,自然不是大宇皇帝,而是明筲。
“大宇每年给予金澜的商贸交流机会所赚的银钱,远远多于这些银钱,金澜只赚不赔,如若真要给这批食粮花卉加上银钱,那,大宇国给予的银钱,绝对是让我大宇赔了买卖,还不如向商人购得。”
纳兰肆回。
明筲一听,呵得一声笑了,声音冷硬地或许比他身上肌肉还冷硬,“那大宇直接向商人购得就是!”
“既如此,那大宇便只能停下一切金澜商人来大宇的商贸活动,禁止金澜商人来大宇贩卖任何作物。”
纳兰肆紧接而上,或许,他一开始就是等得明筲这么说。
果然,如此一说,明筲便被噎住了,明奕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仿佛不是自己的国家一样。
大宇皇帝在上面,则对纳兰肆十分满意。
明筲是武将,哪里说得过纳兰肆,噎住了半天没说话,大宇皇帝便笑着说,“不知明筲王还有何提议?”说完又看了一眼在一旁从未说过话的明奕,“奕皇子对此又有何想法?”
皇帝一问,明筲也顾不得自己回答,便看向那在大宇国被人玩弄和娼妓似的二哥,直接回,“明筲此次来大宇国时,父皇嘱咐过明筲,一切有关金澜与大宇两国事宜,明筲一人与皇上决定即可。”
明奕求之不得。
明筲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在场所有人,明奕说的话,没用,代表不了金澜国,只有他明筲的话,才是能代表。
而大宇皇帝,等得又是这句话。
“那,明筲王对纳兰肆方才所言,意下如何?是否,还按照原意索取三分之二银钱?”
明筲不知该如何回,凝眉想了下,“不知皇上愿意给出多少?”
“原定银钱的十分之一。”
大宇皇帝这次回的极快。
明奕低着头听着,敛下的眼睫微动,“还请皇上待明筲询问过父皇后再定。”明筲虽是武将可也不笨,这么一来,金澜国到底还是吃亏的,便只能拖着了。
皇帝呵呵笑,不语。
“其实,明筲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明筲又语。
“明筲王爷单说无妨。”皇帝现在正高兴,“听说大宇国有个君家,父皇此次前来,特意嘱咐明筲要去君家拜访,那君夫人,曾经与父皇有些交情。”
明筲此话一出,让在场几人都是变了变脸色。
……安府后院的一处院子里,此刻其乐融融,姐妹们说话说得欢乐。
“表姐真是厉害,表妹自愧不如。”
君柒与安心月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石桌上摆了一些刺绣工具,还放了些剪纸。
她今天一回这院子,便看到安心月拿着这些剪纸的东西,还有刺绣的工具,针线,在院子里等着她,原以为要做什么,不曾想,这安心月是来欲自己讨教刺绣之法的。
她手能握枪,背能扛枪,还能舞大刀,却从未学过什么刺绣,剪纸也只会剪个简单的喜字,哪里会这些古代闺秀们才会的东西。
而且,她不会这些,这原本的君柒怕也是不会的。
就是不知这安心月知不知道原本的君柒并不会了,若是知道,那她此次过来的用心,那就别有深意了。
君柒手边的刺绣一件没动,而安心月却贤惠地执起针线,一朵娇艳的花,便在她的手下迤逦而生。
安心月来这儿已是大半天了,绣完了这花,她才是放下手中针线,听了君柒的夸赞,掩嘴笑了一下,温婉十分,看着手中的绣花,左看右看,本是高兴的,一会儿却是叹了口气,正事来了!
君柒见此,就知道,安心月今天来她这里,左磨蹭右磨蹭半天的正事要来了。
“可是绣的再好有什么用。”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看去有些暗自神伤,君柒沉住气,没立刻问,只是也跟着有些神伤似的玩弄着手里的剪纸,安心月见她不问自己,便偷偷看了她一眼,等了一等,君柒还未曾开口,便忍不住了,“练得再好,姐姐心之向往的人也未曾多看姐姐一眼。”
“表姐怎么了?”君柒配合地问,心中却猜,哪个男子如此有幸,得到安表姐的倾慕。
这安心月无论哪一点,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大方贤淑,得体优雅,眼下看,这女红也是样样不落。
“是哪家公子幸得姐姐垂爱?”
安心月被君柒这么直接一问,便是羞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都是要将帕子将自己的脸遮住了。
她的丫头见了,便替自家小姐出声,“回表小姐的话,我们小姐的心头人,可是这帝都里最有才华的纳兰公子!当朝丞相公子。”
“你这丫头,尽是多嘴!”
安心月瞪了一眼她的丫头,那丫头只是吐了吐舌头,笑着站到安心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