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几乎是屏住呼吸生怕这美妙杰伦的宝贝被呼出的热气吹化了。
齐老爷子很享受地把他们几个人的表情一一纳收眼底,心里乐开了花。哈哈,他知道,只要他出手的作品没有谁不被震撼的。这是他最为自豪与骄傲的。
“妙啊!绝了!”夏振宇首先赞叹起来。
“老爷子,你可真是宝刀未老啊!”李道一也不禁笑了,能做出这样的精品,非这小老头莫属啊!
“齐先生,鬼斧神雕,夏某在此谢过!”夏伯源毕竟年长,没有像两个毛头小子一样喜不自禁。
齐老先生一但被人捧着,他就像踩在棉花团上轻飘飘,又乐得手舞足蹈了。
龙锁和墨竹是夏伯源那半边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凤锁和翠鸟是李道一那半边玉石的成品。他们各自拿起自己的宝贝爱不释手。
“毛小子,把你们的左掌都给匹夫伸出来。”齐老爷子突然对夏振宇和李道一说。
两人不明就里,乖乖伸出手来。齐老爷子把两人的左掌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又仔细端详两人的面相,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嘿嘿!看来你们两家极有渊源,不如来个龙凤配吧!”齐老爷子突然来个提议。
“什么龙凤配?”夏振宇甚是疑惑,其他两人看来也不太明白这小老头说的是哪门子的话,一脸的迷茫。
“真笨!你们两家结姻缘嘛!还不明白?”
“我家没闺女,只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孩。”夏振宇如实相告。
“我还没成家,哪来的姻缘配?”李道一说。
“说你们笨还不服?你有一男孩,你不很快就成家吗?等你将来成家,生下的闺女嫁给他小子不就成了。笨!”这样的鬼点子也就只有齐老爷子这样的“歪闹”才想得出来。
“如果生的是男的呢?”李道一还是转不过弯来。
“像你们一样,结拜兄弟不就行了。但谁能说你不会生个龙凤胎呢?”齐老爷子说完,又捂嘴咯咯笑了。
“龙凤胎?怎么可能?”李道一喃喃自语,对他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但觉得不可思议的他,万万没想到,两年以后,他真的得了一对龙凤胎了,这是后话,以后细聊。
“嘿嘿!小兄弟,世间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像你之前会想到你们两家人会遇到一块吗?不过,世事难料,很多时候好事也会变坏事的。”齐老爷子这后面的话听起来挺让人颇费思量的。
“恩!齐先生言之有理,若贤侄不弃,我们就让齐老爷子作证,定下这门龙凤亲了。意下如何?”夏伯源也赞同齐老爷子的提议。
于是,在齐老爷子的作证下,这看似荒唐的提议竟然就这样被订下来了!
但很多事情,有好的开始未必有好的结果。更何况世事无常,而无常的,常常是人心!
辞别了齐老爷子,李道一把夏伯源父子送回到客栈,一番话别之后也离开了。洪叔正在收拾行囊,他们就要离开大理了。这次南行,收获可是非同一般。夏伯源让夏振宇把宝贝藏好,备好干粮,一切收拾停当,出发回北平。
主仆三人快马加鞭走的是来时的路回去。这条山路蜿蜒崎,常听人说,这一带抢劫案经常发生,是因为到处有土匪,遍地有强梁。幸运的留下买路钱,不幸的财物不仅保不住还丢了性命。可这是唯一的一条通道,因而很多商人也只好明知山有虎也向虎山行了。
每个人启程前都会在心里祈祷以自求多福,但幸运的人不多。三人对这一带的路况不很了解,但道途听说的事却很多。
因为来的时候挺顺利的。所以,尽管听说了各种传言,但夏振宇心里还是轻松的。想着身上藏着宝贝,心里美滋滋的。
姜还是老的辣,夏伯源不放松警惕,一路提醒夏振宇和洪叔要多加留心。夏振宇嘴上虽答应,但心里还是笑父亲太过紧张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箭,箭的速度极快,从夏振宇耳边呼啸而过。看来这支箭并不想取夏振宇性命,它只是想吓唬而已。只看见这支箭稳稳地扎在夏振宇马前的一棵树干上,马被惊吓,仰天长啸,扬起四蹄,把夏振宇震得落到了地上。
在后面的夏伯源和洪叔立即赶上来,下马,洪叔扶起摔在地上的夏振宇。看来伤势不很严重,除了皮外伤,还有一些腰损。洪叔拿出随身的跌打药立即给夏振宇抹上。
“少爷,感觉怎样?”
“没大问题,抹好药,立即出发。”他现在才终于相信这真的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夏伯源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来得及去查看儿子的伤势,他一直在观察那支箭。那是一支箭羽,很别致,箭羽是用漂亮的孔雀毛精致而成的,上面刻着一个繁体字“留。”
一看到这只箭,这个字。夏伯源心里立刻凉了半截,莫非这次时运不佳,遇到了传说中的路霸劫匪?他听别人说,凡是被这支箭警告的,一定是生死未仆了。
不能再有片刻迟疑,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带树林繁茂,阴风阵阵,哪怕有阳光也普照不下来。不能再耽搁,趁着劫匪还未现身,赶紧走人。
“老洪,赶紧扶少爷上马,立刻走!”夏伯源命令道。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还没等洪叔扶夏振宇上马,从几棵大树后面就齐嗖嗖闪出四个黑衣人。他们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把夏伯源主仆三人团团围住。
夏伯源用眼神示意洪叔和夏振宇不要轻取妄动,眼前的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只能寡不敌众。
彼此相互对视,没谁先开口。夏伯源的眼睛一直盯住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的身形尤为突出,一边眼凹陷进去,明显是瞎了。另一只眼却很凶狠地盯着他们三个。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果然,那彪形大汉对着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悄悄耳语一番,两个黑人的其中一个上前一把抓住夏振宇的衣领,用力楸了楸。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把宝贝交出来!”声音不大,但语气相当的冰冷。
“凭什么要给你们?”夏振宇毕竟年轻气盛,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真的不怕。
“就凭这个!”另一个黑衣人抡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他们三人面前晃了晃。
“没有!”夏振宇仍然理直气壮。
彪形大汉对身边的又一黑衣人使眼色,黑衣人会意,他上前一步,把夏伯源楸出来,狠狠推到地上,又用他的一只脚狠狠踏在他的前胸。
夏振宇看到父亲被欺负,愤怒地想挣脱出来去救父亲,但哪里动弹得了?三人被困在当中!
看来这伙强盗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似乎已经掌握了这主仆三人的全部状况。他们做事有条不紊,分工明确。话不多,但说出的每句话非常冷硬,不给人任何的婉转的余地。
正所谓的盗亦有道,不到万般不可,不会轻易让刀见血的。踏在夏伯源身上那一只大脚,又加大了力度。这对于年近六旬的夏伯源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他呻吟着。
“放了我爹,我给你们!”夏振宇大声呵斥。
“早该如此!”勒住他脖子的黑衣人吐出了一句话。
“放手!”夏振宇怒目圆睁。“先放了我爹!”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独眼的彪形大汉,独眼轻微地点点头。黑衣人这才放开了像铁爪一样的大手。
夏振宇不慌不忙地掀起长衫大褂,他的腹部缠着一层大布条,布条儿看来挺长把他的身体围成了一圈。担心宝贝失落,他用了这样的方法。
有什么比生命可贵的东西?如今,身上的宝贝和三个人的生死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以物抵命,他愿意!
一圈又一圈把缠绕的布条解开,终于见到了藏在里层的宝贝了。夏振宇把墨竹玉雕递给了一直紧盯在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如获至宝,赶紧跑过去递给“独眼。”“独眼”拿在手上掂量了一番,满意点点头。
“我们可走了吗?”夏振宇赶紧上前把父亲扶起来,但洪叔还被钳制在另一个黑衣人手里。
“还有一件!”独眼终于开口了,声音浑浊低沉。
是的,为了以防不测,两件宝贝分别放在夏振宇和夏伯源身上。夏振宇拿的是墨竹,夏伯源藏的是龙玉锁。之所以夏伯源藏在身上,是因为玉锁很小可以随身携带,再者他年纪大,不会有人注意。
一片沉默,夏伯源和夏振宇不轻易交换了眼色。看来宝贝真的不保了,对夏伯源来说,闯荡江湖大半辈子,能遇到如此宝贝实在是福缘不浅的。真要让他拱手相让,他是不甘心的。但苦于不能脱身,总不能为了这个宝贝葬送生命吧!自己老了,死倒是利索。但洪叔和振宇呢?振宇是他唯一的儿子,世代单传,如今他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不能让他从小没了爹的。
都说祸福相依,看来这些宝贝带来的不尽是好事啊!他决定拿出另一件宝贝,但为了以防劫匪出尔反尔,担心他们会撕票,他提出了要求。
“先放了洪叔和我儿子!”夏伯源镇定自若。
“这轮不到你提要求!”独眼斜眼看人,傲慢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你要的是宝贝,我要保的是人,你放了人,我给你宝贝,两不相欠。”夏伯源据理力争。
“你乖乖交出宝贝,人自然会平安的。”独眼仍然不松口。
“宝贝确实在我身上,但我需要看到他们两个平安才能交出来。”
“我可以不给你机会,一刀把你们都砍了,宝贝自然归我们。”独眼语声不高,但字字句句都能伤人。
“其实,遇到你们,就不打算能活着出去。只是,你们现在杀了我们,宝贝也休想得到。因为,除了我,谁都找不到!”夏伯源表情泰然看来心有成竹。
这番话,让独眼着实倒吸一口气,看这老头可不是小字辈,是个经历过大场面之人。如他所说,万一这倔老头来个玉石俱焚,那岂不可惜了了。要知道,他的这两件宝贝可是难得一遇啊!特别那条天然形成的玉龙,不敢说价值连城,起码有了它可以让后半辈子无忧吧!独眼在思忖着。
“好吧!你两可以先行,但老头留下。”独眼发话了。
“爹,我留下,你和洪叔先走。”夏振宇怎可丢了自己的老父弃之不顾?他执意留下。
“宇儿,爹会没事的。看你们走远,爹才放心。快走!”夏伯源可真着急,赶紧催促他们快走。
“老洪,快扶少爷上马,上我那匹马吧!少爷的马刚才受惊了,还缓不过来。”夏伯源提醒洪叔。
一听这话,夏振宇愣了一会,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也在看着他,眼里写着父子两才能读懂的秘密,但他还是坚持留下。
“爹,还是我留下!你和洪叔骑马先走。我会赶上的。”
“罗嗦什么?到底谁留下?都不想走,那就给我统统留下!”独眼实在不耐烦了。
“我数到三,再不走,我就要动手了。”独眼进一步威胁。
“宇儿!”夏伯源这一句呼唤有太多的深意。是命令也是交代更是不舍。
听懂了父亲的话语,在老洪的帮助下,他上了夏伯源的那匹马。马在原地绕着夏伯源不肯离去,夏伯源一掌打在马背上,它终于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看着夏振宇已经离开,老洪也舒了一口气,他决定留下,和主人共生死。这主仆二人可谓是患难之交,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能这样仗义的可真不多啊!
主仆二人并列站在一起,没有说更多的话。此时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老洪,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夏伯源对着老洪淡然微笑。
老洪眼眶潮湿,他点点头。老洪虽被称为老洪,其实不老,正是壮年。能遇夏伯源也是机缘巧合,十几年前逃荒到北平,病倒在夏府门前被救起,于是他就死心塌地跟了夏伯源。
“少罗嗦!交出宝贝吧!”独眼大声吆喝。
“宝贝没有,老骨头倒是有一条。”夏伯源冷笑。
一听这话,几名强盗感觉不妙,特别是独眼,他亲自上前把刀架在夏伯源脖子上。
“想骗老子!剥你的老皮!”夏伯源面不改色,儿子已经脱离险境了,他自己的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了。知道反抗无意,也很难逃此一劫。不如坦荡赴生死!
“老爷——”看到夏伯源的脖子上流出殷红的鲜血,老洪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