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中险还生，因祸却得福
回屋用午膳的时候，茁沫通报说是尹郁馨来了。
秋颜有些愣神，毕竟在她被打入冷宫之时都没有见到尹郁馨，而且连风声都没有半点，只闻的季苒宁倒是以独特的气质吸引着皇上，再加上皇后的庇护，季苒宁如今已经贵为从四品修媛了。而郝昔茗好像是投靠了袁贵妃，再加上几次侍寝的机会和出众的容貌家世，如今也是丽充华了。而尹郁馨未侍寝，仍是柔常在的位分，似乎深居简出，被人忽视。但昨儿她刚侍寝，今儿尹郁馨就来了，秋颜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秋颜不希望尹郁馨和其他阿谀奉承，见风驶舵，趋炎附势的后宫女子一样。
正思索之际，尹郁馨已经进来了。才见到秋颜，尹郁馨就急切道：“姐姐在冷宫没事吧。”
秋颜点点头。
尹郁馨似是舒了口气，随后忧郁道：“姐姐可是怪我么。”
秋颜淡淡道：“没有。”
“姐姐，”尹郁馨刷的泪水涟涟，低声道，“妹妹何尝不想来见姐姐，只是姐姐知道，后宫之中都是位分压着人的，要么就使着银子……姐姐了解，妹妹家境贫寒不说，还只是个常在的位分，又不依附着谁，只有日日夜夜的为姐姐祈祷，求姐姐平安无事……”
见尹郁馨如此，秋颜有些不忍，心想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于是走到尹郁馨的面前，掏出丝帕为她擦拭，道：“我这不是怪你，你的难处姐姐也是知道的，不依附谁，独善其身道也罢了，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就是了。”
尹郁馨道；“妹妹不依附谁，只有姐姐了！”
秋颜将尹郁馨抱入怀中，安抚道：“不用担心，有姐姐在呢。”
这时，茁沫进屋道：“小主，午膳再不用要凉了。”
秋颜点点头，转而对尹郁馨道：“妹妹用过午膳了么？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
尹郁馨摇头道：“妹妹已经用过了。今儿来见姐姐，也是来恭贺姐姐侍寝的，特的带了件礼物。”
尹郁馨从宫女手中取过一个小盒子，递到秋颜面前道：“姐姐知道妹妹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这是姐姐在冷宫时，妹妹每日清晨采摘梅花后，自己磨成粉末调和成的一盒胭脂。”
秋颜接过，打开胭脂的盒盖，果然，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扑鼻而来，不似外面买了的寻常胭脂，而且它的颜色呈淡淡的粉色，秋颜一见，就不自禁的喜欢上了。
“还望姐姐喜欢。”尹郁馨笑道。
秋颜菀尔道：“谢谢妹妹了！真的太辛苦你了……”
“姐姐喜欢就好！”尹郁馨十分高兴道，“保管皇上见着姐姐龙颜大悦，对姐姐疼爱有佳！”
“小丫头。”秋颜轻轻的敲了尹郁馨的脑袋一下，笑道，“妹妹也得用啊，保不定哪天妹妹就侍寝了呢？”
尹郁馨摇头苦笑道：“不会的。”
秋颜疑惑道：“怎么了？”
尹郁馨低下头缓缓道：“有丽充华在，即使皇上来了，也会被她请去的。”
“原来是这样……”秋颜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妹妹莫急，有姐姐在一天，定会让妹妹承宠的！”
尹郁馨抬起头道：“妹妹这就多谢姐姐了。姐姐快去用膳吧，快凉了。”
秋颜点了点头，将胭脂置于梳妆台上，随着尹郁馨一同去了大厅。
待得用罢午膳，收拾了一下后，秋颜便去午睡了。昨晚承宠没有睡，今早大清早就去请安直到忙到现在，加上在冷宫呆的久了，从没有睡过一个舒适安稳的觉，再加上冬天寒冷，冷宫又无御寒用的衣物被褥，使的躺在床上的秋颜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头一阵阵的疼痛起来。
她昏沉着用嘶哑而微弱的声音唤道：“纭穸……”
只见一个身影疾步而入，快步走到秋颜面前。秋颜已经睁不开双眼，只听人影道：“小主小主您怎样了？茁沫，快去唤洛太医。”
只闻的脚步声凌乱，人影在面前不停的晃动，身边有纭穸急切的呼唤声。
这一刻，秋颜不禁想到了死亡。这不是一种恐惧，而是她累了。是的，其实她还没有真正的去涉足于后宫，只是，木峻宇的背弃，重重危机像她无声的袭来，这都让她这个以前被养在深闺之中，单纯善良的女孩有些招架不住了。就这样永远的休息吧，秋颜在潜意识对自己说道。可是，另一个声音再那儿唤道，不行，秋颜你不能睡过去，你还有娘要照顾，你还有姐姐在后宫中，你还有繁儿的仇要报，你还有纭穸，莫淳……
恍惚中，只见一张关切的目光映入眼帘，随即，秋颜便陷入昏迷之中……
当秋颜再次醒来的时候，纭穸正站在她的窗边关切的望着她，见她醒来，忙道：“小主，您好些了么？”
秋颜微微点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纭穸道：“没事的小主，您不过是在冷宫呆的久了，寒气侵骨了，洛太医来看过了，配了些药，小主先服吧。”
这时，茁沫端了汤药进来。
秋颜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小主。”纭穸道。
“可曾有什么人来过？”秋颜问道。
纭穸道：“歆贵嫔来过，柔小主，容昭仪来过，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遣人前来探望，其他各宫小主娘娘也有遣人前来。”
秋颜点点头，低头喝着茁沫端来的药，入口很苦，秋颜不禁皱起了眉。纭穸见状忙喊道：“哲繁，快拿些蜜饯来。”
哲繁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蜜饯。秋颜服用后，问道：“皇上来过么……”
纭穸缓缓摇摇头。
秋颜默然不语。其实，她并非是期盼着皇上来，只是，莫名的还是有些悲凉，也许他早已经忘却她了吧。帝王宠幸的女子何其的多，有些甚至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更别提名字了。只是秋颜还是心寒的，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是她的夫君，她今后一生相伴的人，她所依靠的人……最是帝王薄情人……心中不免哀叹，也许此生终要如此终老了么……
此后的一个月，秋颜都不曾出门，那日洛柏炀来看望秋颜，秋颜只是淡淡的对洛柏炀说：“我想休息些日子……”
洛柏炀便了然于胸了，此后，后宫便传出清良人体弱多病，于侍寝后寒气侵体，恐需休养，不宜见客。
秋颜到是乐的清静，每日看书写字，照顾即将绽开的梨花。偶尔听听哲繁传来的外界闲言碎语。
起先，哲繁总是愤愤不平的传来消息。
“小主！她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竟然说小主您在夜半勾引皇上在水晶宫的草坪上……所以才寒气入体的！”
秋颜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总是淡淡的一笑而了之，但她对哲繁的好感却愈加浓厚了，因为秋颜对她有莫名的亲切感，而且觉得哲繁性情单纯而可爱又率真。
渐渐的来探望的人少了，每日的菜肴也愈加的平淡，不仅只以素食，更加可气的是茁沫和小印子每次去领取菜肴的时候，总是被冷落在旁，取来的也尽是剩菜冷饭。茁沫，哲繁，小印子，莫淳都愤愤不平。
莫淳一日特的对秋颜道：“颜妹妹，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
秋颜正斜卧于贵妃榻上阅读着书籍，听见莫淳如此问便道：“那么依淳哥哥的意思是，我该侍寝而去夺得皇上的宠爱？”
莫淳摇摇头，咬住下唇道：“我自然是不希望的。”
秋颜淡淡道：“那便是好了。”
尹郁馨每次来只是和秋颜聊聊家常，坐了不久便也离去。对于她，秋颜总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此事不该瞒她的。而姐姐梁夏薇，因为临近生产，行动不便，但也总是谴宫女前来慰问，慰问品到也不少。
本来，秋颜以为，一辈子就会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度过。直到一日。
那天，秋颜难得的好兴致，于是，便让哲繁陪着她四处走走。
不远之处，一群人缓缓走来，秋颜本想避之，却不料那人在远处喊道：“站住！”
听闻声音，竟是许久未见的郝昔茗！
秋颜只得停住了脚步，只见郝昔茗一身亮蓝走至秋颜跟前。
秋颜缓缓俯身拜倒：“婢妾参见丽充华。”
许久不见有人回答。约莫过了半晌，才听到一个高傲的声音冷冷道：“清良人，你可知罪！”
秋颜不解的问道：“婢妾不知犯了何罪？”
郝昔茗冷哼道：“见到本宫为何要转身离去而不前来拜见！”
秋颜低头道：“婢妾病未见着丽小主，还望小主见谅！”
“哼！”郝昔茗冷哼一声道，“来人，给我掌嘴！”
一旁的哲繁见状忙道：“小主饶命啊！我家小主身子不好，正病着啊！”
郝昔茗轻蔑道：“怎么？就你金贵不成！我这个从五品丽充华就打不得你这个正七品的清良人么！”说罢，她上前抽手就打了秋颜一下耳光。
秋颜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指印，随即郝昔茗双眼圆睁怒道：“浮儿，给我掌嘴！萍儿，给我掌那丫头的嘴！”
萍儿领命后马上上前去掌哲繁的嘴了。
而浮儿却有些迟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郝昔茗吼道。
“小主……她可是有位分的小主啊……”浮儿怯懦道。
“死丫头！快给我掌嘴！”郝昔茗怒道。
浮儿只得怯懦的缓缓走到秋颜面前，伸手轻轻打了秋颜一巴掌。
郝昔茗一把推开浮儿，浮儿踉跄了一下，郝昔茗伸手又是恨恨的一下！
一时间，清脆的掌嘴声此起彼伏。
秋颜并没有说一句话，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郝昔茗已经临近疯狂的边缘了。从刚开始选秀，她帮助尹郁馨抱不平开始，到后来破坏了郝昔茗的侍寝，直至如今的种种……她在宣泄着，而秋颜，在思索着……
回忆往昔种种，早已经进入后宫了，不是么，在后宫之中，她想独善其身么，以前在家中，因为地位低微而备受欺辱，她可以隐忍，因为那柔弱的性子，可如今的她呢？还是从前的她么？经历了那么多，她还能置身事外么……而在后宫之中，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呢？是皇上的宠爱么？那转瞬即逝，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凉薄的帝王么？也许可以保一昔的安定，却不能保一世，一丝苦笑浮上嘴角。还是要靠自己的，她不犯人，人为何要犯她……靠自己的前提还是得得宠啊……
视线已经渐渐有些模糊了，但秋颜仍骄傲的挺立着。
“住手！”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郝昔茗不禁停住了手，转身却慌忙跪倒在的！
龙魄鹫冷冷的盯着郝昔茗，道：“你们在干什么！”
郝昔茗颤抖道：“回皇上……清良人……她见到婢妾置之不理……婢妾……婢妾不过想教训她一下……”声音越说越轻……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位分还不够资格教训她么！”龙魄鹫一指秋颜怒道。
“婢妾……婢妾心想自己的位分高于她……”郝昔茗低声争辩。
龙魄鹫望向秋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却血肉模糊的脸，嘴角的血还在不住的流淌，但一幅倔强不屈抬头挺胸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泪水，却使得龙魄鹫心念一动！
“求皇上成全！”抬起头，柔弱的表情使他的心再颤抖，为何她不能骄傲的大声宣告呢？为什么她要用她的柔弱去攻击他心底深处的角落呢……
声音和画面浮现在龙魄鹫的脑海之中，与秋颜倔强不屈的身影对比着，层层叠影，分不清她是她，还是她……
龙魄鹫突然冷声道：“既然你觉得朕亲封的清良人位分过低，那么朕就成全你！”龙魄鹫大步走到秋颜面前，一把抱起她，大声道：“传朕旨意，即日起册封清良人梁秋颜为正五品淑媛！”
原来，她还是记得他的……记得她的名字……神志渐渐的模糊不清……直到一片黑暗的降临……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龙魄鹫正握着她的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见她醒来忙唤道：“太医太医！”
洛柏炀忙上前诊脉，随即道：“启禀皇上，小主本就体虚，加之冷宫的寒气侵体还未痊愈，今儿又被丽小主掌嘴，恐怕一时不能痊愈。”
龙魄鹫怒道：“朕命你用最好的药，以最快的速度治好清淑媛！”
半晌，秋颜才回想起自己已经被封为淑媛了。原来，那是事实。
洛柏炀跪下道：“臣，即当竭尽所能，医治清淑媛！”
龙魄鹫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道：“那你就好好照顾清淑媛，不得有误！”
洛柏炀道：“臣遵旨！”
龙魄鹫又望向秋颜，缓和道：“你好些休息，朕明日再来看的。”
秋颜点点头，刚想掌嘴说话，却是一阵生疼直刺心底。想必如今嘴已经肿的不能动了吧
“小主莫动。您的脸上涂着药！”洛柏炀急道。
龙魄鹫道：“你好好休息便是，不必跪安了。”
秋颜眨了下眼睛算是领命了。随后，龙魄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纭穸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秋颜用眼神问道那是什么？
纭穸道：“这是给小主换的药。”
随后，茁沫服侍着秋颜平躺，小印子端着水盆，莫淳手中则拿着巾帕。
洛柏炀点点头，接过纭穸手中的碗，纭穸则将巾帕取来，浸入水中，随后，轻轻擦拭秋颜的脸颊。
秋颜眼光到处，并未见到哲繁，于是疑惑的眼神望着纭穸，纭穸只是淡淡道：“小主，哲繁她很好，您不用担心。”
依稀记得当时哲繁被打的很厉害，也已经血肉模糊了，又怎么会没事呢。只是她知道现在一时半会也无法说清楚，只得作罢，闭上眼睛，任由纭穸洗净脸后，再敷上药。
不知不觉中，秋颜倒也睡着了。
能说话的话，已经是是两天以后的事了。能开口说得第一句话，秋颜就问道：“哲繁怎么样了。”
纭穸感动道：“托小主的福和洛太医的细心照顾！哲繁已无大碍了。”
秋颜点点头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随即问道，“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纭穸开始慢慢的道出那日的情形。
那日，纭穸正在为秋颜准备着午膳，突然听得一阵骚乱，就见小印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纭穸道：“小印子，你在作什么啊，小主不在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啊！”
小印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姑，姑姑，皇上……皇上来了……”
“啊！那还不快接驾！你还跑回来作甚！只是小主不在啊！”纭穸急着忙往外跑。
小印子急道：“不是啊，姑姑，是皇上抱住小主赶来了！看情形似乎是小主受了伤！连哲繁也是被抬回来的！”
话音未落，纭穸已经跑出老远了。
远远的，纭穸就望见皇上正抱着昏迷的秋颜大步向这儿赶来，嘴里还不停的喊道：“快传太医！快！”那焦急的模样仿佛即将失去珍宝一般。
那般情景，恍若隔世，飘然出现，幼年的记忆点点浮现，他也是这么抱着她的，焦急的模样如出一辙，原来，时间一晃，已经六年，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
纭穸快步上前，请安后忙道：“茁沫，小印子，小莫子快来扶小主。”
皇上并不理会，径直抱着秋颜就往里屋走，直到将秋颜放在床上。
纭穸忙将椅子放在秋颜的床边，皇上坐下后仍焦急的催促太医。
终于直到洛柏炀的到来。
听着纭穸说言，秋颜低头摆弄手指，若有所思，道：“索性这一路走来，不会有什么人看见。”
纭穸摇摇头道：“茼梨苑的处偏僻，虽没什么人看见这一幕，但皇上下旨降丽小主为才人，禁足于芯阁。”
秋颜点点头，这多是看在了郝昔茗父亲的面子上，照说像郝昔茗这种越了礼数规矩的事，该打入冷宫的。像这种教训有位分的嫔妃理应由皇后来管教的。不过，对于秋颜来说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纭穸接着道：“因为如此，后宫中揣测颇多，见着此事的宫女太监将此事传开，所以……”
秋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必将卷入后宫之中了。”
纭穸默然不语。
“帮我传洛太医吧。”秋颜道。
纭穸点头退去。
这时，莫淳走了进来。望向秋颜，不说话，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淳哥哥？有话，不妨直说。”秋颜道。
莫淳缓缓道：“颜妹妹，自从你进了后宫，就没有过过一天安慰的日子。我真的很担心。”
秋颜缓缓的站起身，走到莫淳身边，目光越过莫淳望向远处，缓缓道：“可是……回不去了……不是么。”
莫淳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带你走，可我知道，自己不能给你幸福……”
秋颜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淳哥哥，你给我的，我已经还不清了，幸福……可能这辈子，我都是得不到的了……”
“小主，洛太医来了。”纭穸适时的进来道。
秋颜点头道：“有请。”然后转身回到屋中。
洛柏炀很快便进来了，进屋便问道：“小主您的身子怎么样了？”
秋颜笑道：“如今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容。”
秋颜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留有乌青，便这样问洛柏炀。
洛柏炀道：“不碍事，假以时日便可恢复了。”
秋颜道：“可有什么能加快恢复时日，使的容颜跟姣丽么？”
洛柏炀颇有些诧异道：“小主……”
“女，皆爱容也。”秋颜道。
洛柏炀哀叹道：“小主终也要同其他人一般么？”
秋颜望向洛柏炀，缓缓开口道：“身不由己，还有退路么？”
“臣可以向皇上禀告说……”
秋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继而道：“你以为，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么！再说，久治不愈，皇上不会怪罪么？不会再找其他的太医前来么？再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也是我今生一生的依靠了……”秋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洛柏炀也只好作罢道：“好吧。臣，一定会将小主治好的。”
“有劳了，洛大哥。”秋颜道。
由于皇上下了令，不让人探视秋颜，所以只有各宫的娘娘小主慰问品到，这样，秋颜道也乐得清闲，每日悉心养病，皇上虽不曾来，但据洛柏炀说，皇上定会每日询问秋颜的恢复情况。
看来，皇上是记住她了。所以，她也逃不了的……
就这样，秋颜在洛柏炀的悉心照料下，恢复了。
“纭穸，拿镜子来吧。”秋颜道。
自从她脸部受伤后，纭穸便不再给她镜子了，如今，纭穸笑着将镜子递给秋颜。
眉如远黛，齿若白雪.双目含情，红唇娇艳。凝望镜中之人，娇嫩柔滑的肌肤，莹玉乌黑的发丝。秋颜笑了笑，竟比以前美了许多。
“纭穸，把哲繁唤来吧。”秋颜道。
纭穸退下，秋颜执笔开始画眉。不一会儿，哲繁来了。她也似乎恢复得不错。
秋颜上前握住哲繁的手道：“那日，委屈你了。”
哲繁忙跪下道：“没有的小主！是奴婢的错，竟没能保护好小主！”
“傻丫头！”秋颜笑着将哲繁扶起道，“跟着我，受苦了。”
哲繁慌忙摇头道：“没有的小主，奴婢很高兴能服侍小主！”
秋颜笑了，将腕上的手镯给了哲繁道：“我保护你不力，这是补偿。”
哲繁正要推托，秋颜按了按她的手道：“从今往后，我定不让你们再受苦！”
声音虽轻，却有着少有的坚定。纭穸的眼中不禁浮出了些许深意……
